他的视线扫过众人，最终落在叶佳手腕的图腾上。
“三百年前，我们的一位先祖，曾试图强行掌控生命本源——也就是翡翠之心的母体。他想用那股力量，一劳永逸地终结当时席卷大陆的一场瘟疫。”
“他失败了。”齐秉衡的声音沉了下去，“他没有成为救世主，而是被那股失控的生命能量反噬，变成了一个行走的癌。他没有了神智，只剩下创造的本能。”
“所过之处，草木疯长成吞噬血肉的丛林，动物畸变成臃肿怪诞的肉块，甚至连空气中的尘埃都会在他脚下增殖成蠕动的血肉组织……他，成为了一个新的、无法被杀死的灾难源头。”
女孩们听得脊背发凉，连唐乐言都收起了那副玩世不恭的表情。
“我们家族花费了整整三代人，牺牲了无数族人，才最终将他……和他创造出的那个畸形的世界一同封印抹除。”
齐秉衡闭上眼，仿佛不愿回想那段历史，“而生命本源也因此次重创，为了自保，彻底封闭了自身，退化成了一颗拒绝任何外力的种子。它休眠了三百年，直到遇见了叶佳小姐你。”
他看向许悠悠，语气中带着毫不掩饰的羡慕。
“所以，我们一直在等，等待像许悠悠小姐这样，能被本源能量真正接纳和认可的人出现。”
“所以你们找到我们，就是想让我们当这个打手？”叶佳皱着眉。
虽然故事很惊悚，但她依旧保持着警惕。
“是盟友。”齐秉衡纠正道，“我们提供我们所知的一切，情报、资源、后勤，而各位，将是决定这场战争走向的核心力量。我们各司其职，目标一致。”
木沐的大脑飞速运转，分析着其中的利弊。
她们对本源能量、对方舟的真正目的，几乎一无所知。
而八方商会，就是一个庞大的数据库。
但她同样清楚，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
这个自称守护者的家族，骨子里透着一股俯瞰众生的疏离，他们所谓的盟友，或许更像棋盘上最重要的那几枚棋子。
木沐迎上齐秉衡的目光，缓缓开口：“合作可以谈。但在此之前，我们需要看到你们的诚意。比如，下一个本源能量的下落。”
齐秉衡听后，赞许地点了点头。
“理应如此。”
他看着木沐，神情变得更加复杂。
“关于最后一个本源能量，情况有些特殊。它不同于物质本源和生命本源，它没有一个固定的藏宝地”
“哈？”唐乐言来了兴趣，“什么意思？难不成它还会长腿跑路？”
“你可以这么理解。”齐秉衡并没有否认这个说法，“我们要找的，是空间本源。”
“和物质本源或是生命本源不同，空间，没有固定的形态，它无处不在，又不存在于任何确切的坐标。你无法用常规手段定位它。”
叶佳挠了挠头，一脸费解，“那不就等于没说？大海捞针都比这个靠谱吧，起码针还在海里呢！”
“所以，要找到它，必须先得到一个信标。”齐秉衡的视线扫过众人，最终定格在木沐身上，“一个能够与空间本源产生共鸣，从而在无数维度乱流中锁定其方位的信标。”
唐乐言双手抱臂，挑了挑眉：“这么重要的宝贝，你们八方商会收藏着？”
“不。”齐秉衡摇了摇头，吐出了一个让所有人都没想到的答案。
“信标，在方舟手上。在他们的一个核心基地里。”
唐乐言气笑了，她夸张地一摊手。
“搞了半天，你这是在给我们发布一个敌后潜入任务啊？让我们去抢你们都拿不到的东西？齐先生，你这诚意有点烫手。”
“这个信标，本身就是方舟的杰作。”
齐秉兵的话语再次投下一枚重磅炸弹，“他们利用掌握的秩序本源，强行解析出部分碎片，硬生生制造出了这个信标。”
“等等，”叶佳皱着眉，双手抱在胸前，一脸的“你是不是在耍我们”的表情，“既然方舟有那什么信标，他们干嘛不早点去把那个空间本源给拿了？还用得着满世界搞事情？”
“因为他们缺了两个最关键的因素。”
齐秉衡将目光牢牢地锁在木沐身上。
那个眼神，让木沐心里咯噔一下。
“信标能定位，但空间本源存在于现实与虚空的维度夹缝之中，任何强行闯入都会被空间之力瞬间撕成粒子。”
“想要安全地接触它，需要一个权限适配者。一个……天生与空间本源拥有极高亲和力的人类。”
“方舟拥有探测器，但他们没有匹配的钥匙。他们一直在满世界寻找、抓捕、试验有空间天赋的人，但都失败了。直到现在。”
齐秉衡的话说到这里，意思已经再明显不过。
叶佳一个箭步冲上前，将木沐护在身后，瞪着齐秉衡：“你的意思是，他们找的人是木沐？！”
“这正是我们急于找到各位的原因之一。”
“还有一个因素，是能量。”
他似乎是刻意错开了这个让气氛紧张的话题。
“要用信标在现实世界和维度夹缝之间，强行打开一条稳定的通道，需要在一瞬间注入难以想象的庞大能量。为此，方舟建造了一口巨大的能量井。”
许悠悠一直沉默地听着，此刻终于开口，“所以，那个基地，不仅仅是存放信标的仓库。”
“没错。”齐秉衡赞许地看了她一眼，“那座基地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能量井。根据我们得到的情报，他们的能源储备，即将完成。”
也就是说，留给她们的时间，不多了。
信息量过于庞大，唐乐言抱住脑袋，蹲了下来，开始梳理。
“等会儿，让我捋一捋……所以，方舟等于造了一辆能开去异次元的超级跑车，还建好了一条通往终点的高速公路，顺便把油也加满了……但他们唯独缺一个能发动这辆车的冠军赛车手，而这个赛车手，就是咱们家木沐？”
“噗嗤！”叶佳没绷住，笑出了声，随即一巴掌拍在唐乐言背上，“你这比喻绝了！”
许悠悠歪了歪头，想了一下，认真地点头，给出了两个字的评价：“精准。”
木沐无奈地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嘴角却忍不住微微上扬，“谢谢，已经开始有压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