疏白推开静室的门,廊下的光落在他没什么表情的脸上。
疏怀瑾和温芮立刻围了上来,老两口脸上又是紧张又是期待。
“小白,怎么样?我们刚才好像听见里面有说话声……”温芮压低声音,手不自觉地攥紧了衣角,“是守护神大人苏醒了吗?”
疏怀瑾也眼巴巴地望着孙子,等着他的回答。
疏白沉默片刻,开口问道:“…疏怀瑾,温芮,你们确定供的是疏家的正神?没看差一个字?”
比如,全称其实是“正神经”什么的。
老两口被问得一愣,两张布满皱纹的脸上同时浮现出茫然:“…看错什么字?”
“没什么。”疏白敛了神色,“守护神确实苏醒了。”
老两口还没来得及露出喜色,就听见孙子又补了一句:“就是醒的方式,有点别致。”
疏怀瑾心头一紧:“怎么个别致法?”
“咱们这位守护神,不仅当着我的面把供品全吃完了,还指定明天要烧烤味的。”
温芮倒吸一口凉气:“大人真的显灵了!这可是天大的吉兆啊!”
疏白冷着脸整了整袖子,继续告状:“他怕我不给他薯片,还把我耳坠收走了,说让我明天拿薯片来换。”
一阵死寂。
疏怀瑾颤抖着指向静室方向,大胆猜测:“你……你跟守护神大人讨价还价了?”
“当然没有。”疏白面无表情,“我只是觉得,一个正经神明不该这么爱吃薯片。而且是他单方面扣押了我的耳坠。”
他顿了顿,若有所思地看向两位老人:“我看他手法挺熟练,不像第一次干这事。所以,你们以前供完薯片之后,就没丢过点什么小物件?比如茶杯盖、痒痒挠之类的?”
…
第二天,中午十一点五十九分。
疏家老宅,供奉静室内。
立予珩百无聊赖地靠在那片无形的阴影壁垒上,指尖把玩着那枚深色耳坠。
耳坠材质温润,触手生凉,带着一丝属于疏白的气息,让他有些心猿意马。
他要不要也打个耳洞,戴个耳钉啥的呢?
不过,像大男主这样的颜值,再添个耳钉,岂不是帅得有点太超过了?
立予珩想象了一下那画面,自己都觉得光芒万丈,差点被自己这绝妙的想法闪到眼睛。
他开始思考戴哪边耳朵更好。
左边?显得不羁。
右边?或许更显优雅。
或者……两边都打?
会不会太对称了,反而失了趣味?
立予珩将疏白那枚深色耳坠举到眼前,细细端详。
嗯,老婆的东西,品味果然是不错的,很配他。
那自己该选个什么颜色呢?
作为至高无上又完美无瑕的守护神,大男主的选择必须慎之又慎。
首先,黑色?
经典,永不过时,能凸显他神秘莫测的气质。
但会不会太普通了点,配不上他这独一无二的身份?
毕竟,他是立予珩,是行走的传奇,可不是谁都能模仿的。
金色?
嗯,这个好!
足够闪耀,足够夺目,就像他本身一样,是人群中最耀眼的存在。
想象一下,当他微微侧头,金色的耳钉折射出万丈光芒,那画面……
啧,简直是对众生视觉的一种恩赐。
不过,会不会显得太暴发户了?
虽然大男主毋庸置疑地高贵,但过于直白的炫耀,似乎有损他那种无形装逼的格调。
宝石蓝?
这个颜色倒是不错,深邃得像他偶尔忧郁时的眼眸,能为他这张完美无瑕的脸增添几分神秘的故事感。
不过……会不会有点太静态了?
像他这样光芒万丈且情绪丰沛的大男主,一颗固定颜色的耳钉,似乎难以完全承载他灵魂的多彩。
“要不干脆搞个会变色的算了?”立予珩自言自语道,觉得这个念头简直天才。
随着心情的变化而改变颜色。
一枚耳钉,多种体验。
全方位展示大男主丰富的内心世界,简直是艺术品级别的创意。
立守护神陷入了一种极其严肃的审美考量中,仿佛这不是一个简单的装饰选择,而是关乎宇宙平衡的重要决策。
…
中午12点整。
静室门被准时推开。
疏白手里拿着两包薯片。
原味,和烧烤味。
他走到供桌前,将两包薯片并排放下。
“守护神。您要的烧烤味。”
立予珩立刻伸出一只手,精准地捞走了烧烤味那包。
接着他又把原味那包也摸了过来,左右开弓,交替着吃。
疏白静静看着供桌上两只手轮流摸索薯片,提醒道:“守护神,我的耳坠。”
立予珩动作一顿。
对,耳坠子。
不想还,怎么办?
立予珩咂了咂嘴,一缕黑气再次探向疏白垂在身侧的手。
疏白下意识想缩手,那黑气却已霸道地缠上他的无名指指根,冰凉的触感一闪而过。
待黑气散去,一枚样式古朴的玄色戒指已稳稳戴在了他手上。
戒身看似质朴,细看却隐有暗芒流动。
疏白抬起手,端详着这枚凭空出现的戒指,眉头微蹙:“您这是什么意思?”
立予珩清了清嗓子,阴影里传出的声音带着一种刻意营造的悠远与深沉:
“此戒,乃吾以本源神力凝练而成。戴之,可辟万邪,镇心魔,于你净色师修行大有裨益。更紧要处,危难时分,或可护你周全。”
他顿了顿,语气更显高深莫测:“须知,此物非凡俗可比,你好生戴着,莫要离身。”
疏白闻言,低头又仔细看了看那戒指,指腹感受着其上微凉而厚重的质感。
哦,终于有好东西了。
他点了点头:“多谢守护神赐宝。”
说完,疏白很自然地将戴着戒指的手放下,仿佛只是收下了一件礼物,然后再次抬头,目光投向那团黑影:
“现在,可以把我的耳坠子还我了吗?”
立予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