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每一个词都学着疏白刚才冷淡的语调,但夸张了十倍,充满了戏谑。
“某些人那点纠结的小心思,收收好吧!我老婆……呃,我家疏白哨兵,格局大着呢!不、需、要!”
他下巴扬得老高。
疏白看着眼前这个活宝,原本冷峻的嘴角情不自禁地向上弯了一下。
他没说什么,只是经过立予珩身边时,抬手,不轻不重地拍了一下立予珩那还在扭动的屁股。
“走了。”
疏白的声音依旧平淡,却没了刚才对着凌煊时的距离感。
“好嘞!”
立予珩瞬间收起对着凌煊的鬼脸,屁颠屁颠地立刻跟上,与疏白并肩而行,手臂习惯性地就想往疏白肩上搭。
两人的身影迅速消失在瞭望平台的出口拐角,只留下凌煊独自一人,站在原地,望着他们离开的方向,久久未动。
夜风更冷了。
…
两年时光,在星际烽火中转瞬即逝。
疏白与立予珩如同最锋利的矛与最坚固的盾,辗转于各个最为吃紧的战区。
他们的名字逐渐成为战场上的一个传说,一个关于强大默契与绝对信任的符号。
S级哨兵与S级向导的组合,爆发出令人瞠目结舌的战斗力,无数次在绝境中撕开虫族的包围,扭转战局。
随着战局推进,新一批毕业的优秀哨兵与向导们源源不断地补充进来,带来了新的战术与活力。
人类防线终于从节节退守,逐渐稳固,甚至开始发起局部反击。
虫族的攻势被有效遏制,大规模的入侵变得稀少,星域间的航路逐渐恢复,希望的曙光再次洒向人类疆域。
战争虽未完全结束,但最危险的阶段似乎已经过去。
凯旋。
中央塔为他们举行了盛大的欢迎暨庆功仪式。
鲜花、掌声、勋章、以及无数崇敬的目光环绕着他们。
彭将军亲自为他们授勋,高度赞扬了他们的卓越功绩与无畏精神。
当晚,中央塔宴会厅灯火通明,人声鼎沸。
舒缓的音乐流淌,美食与美酒的香气弥漫在空气中,冲淡了长久以来笼罩在人们心头的战争阴霾。
军官、向导、哨兵、文职人员……所有人脸上都带着久违的轻松笑意。
疏白不习惯这种场合,被一圈又一圈的人围着敬酒祝贺,却碍于场合不得不应付。
立予珩倒是游刃有余,替他挡了不少,但架不住热情的人太多。
疏白喝了不少。
他酒量其实不差,但或许是连日征战后的骤然放松,或许是庆功酒的后劲独特,他感到一丝不同寻常的燥热从心底升起,逐渐蔓延至四肢百骸。
他扯了扯紧扣的领口,眉头微蹙。
立予珩第一时间察觉到了他的异样,凑近低声问:“怎么了?不舒服?”
疏白摇摇头,声音比平时低哑了些:“有点热。没事。”
但那股热意并非寻常,它带着熟悉的悸动和渴望,如同沉睡的火山开始苏醒。
疏白很快意识到那是什么。
在高度放松和酒精的催化下,竟然在这个时候来了。
他猛地站起身,动作有些急:“我先回去。”
立予珩立刻跟上,对周围投来询问目光的人笑了笑:“他有点累了,我们先失陪一下。”
没人敢拦他们。
一出宴会厅,隔绝了喧嚣,走廊的冷气让疏白稍微好受一点,但体内的火却烧得更旺。
他脚步加快,甚至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踉跄。
立予珩紧紧跟着他,手臂虚扶在他身侧,眉头紧锁:“是结合热?”
“嗯。”疏白从喉咙里挤出一个音节,呼吸已经变得急促。
他感觉自己的皮肤变得异常敏感,布料摩擦都带来细微的战栗。
他想要更凉爽的空气,又渴望更炽热的触碰,这种矛盾的感觉让他烦躁不堪。
中央塔为他们安排的宿舍是最高规格,隔音效果极佳。
门一关上,仿佛将整个世界都隔绝在外。
疏白几乎是跌撞着走到床边坐下,手撑着额头,努力压抑着体内翻江倒海的浪潮。
酒精放大了结合热的所有症状,他的冷静自持正在迅速崩塌。
立予珩去给他倒水,刚转过身,就顿住了。
疏白抬起头看他。
因为燥热和酒精,他眼尾泛着红晕,右眼下那两颗小痣在迷离的目光中若隐若现,纯黑的眼眸里氤氲着一层水汽,不再是平日的冰冷锐利,而是带着一种茫然又直白的渴求。
他似乎热得受不了,下意识地又扯了扯领口,最上面的两颗扣子早已解开,露出了锁骨和微微泛红的皮肤。
“立予珩……我很热……”
他一边说着热,一边却像是寻求慰藉般,向立予珩的方向微微倾身。
那姿态不像平日里的疏白哨兵,倒像一只被热度折磨得迷迷糊糊,本能寻找依靠的大型猫科动物,强势又脆弱,勾人而不自知。
立予珩只觉得口干舌燥,他端着水杯走过去:“咳,你先喝点水。”
疏白就着他的手,乖乖喝了几口。
冰凉的水液划过喉咙,带来短暂的舒缓,但很快就被更猛烈的热浪淹没。
他难受地蹙紧眉,仰起头,眼睛直直地望着立予珩,语气带着一丝控诉:“……没用。还是热。”
爽到了,立予珩真是被爽到了。
这两年他天天求爷爷告奶奶,苦苦等待,如今这结合热终于来了!
S级哨兵的阈值果然不是一般的高。
不过来得早不如来得巧,眼下这个时机简直不能更合适。
疏白看着立予珩快要翘到天上的嘴角,不耐烦地又扯了扯领口,呼吸愈发急促:“立予珩……我说,我结合热到了…”
立予珩装模作样地眨眨眼,一脸无辜:“听到了啊。”
他慢条斯理地将水杯放到床头柜上,然后,他俯下身,双手撑在疏白身体两侧的床沿。
“听到了,”立予珩重复道,声音压低,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所以呢?疏白哨兵,结合热到了……然后呢?你需要我做什么?”
疏白脑瓜子嗡嗡作响。
热。太热了。
立予珩的嘴在动,但他一个字也听不清。
烦。太烦了。这家伙肯定又在犯贱。
他只觉得眼前那张不断开合的嘴格外碍眼,只想用力吻上去让它安静。
他猛地凑上去。
立予珩头一偏,轻巧躲开。
疏白亲了个空,身体因惯性往前栽。
一只手稳稳托住他的下巴,指尖温度熨帖,却让他更焦渴。
“想亲?”立予珩的声音带着欠揍的笑,“说点好听的。”
疏白皱眉,试图挣脱。
无效。
他听见几个词飘进耳朵:“……最喜欢……最帅……”
他难受地喘气,理智烧成灰,跟着念。
“……最喜欢……”声音哑得不成样子。
“谁最喜欢?”立予珩不依不饶,拇指蹭过他发烫的皮肤。
疏白闭上眼,自暴自弃。
“……立予珩。”
“立予珩是什么?”
“……最帅的。”
话音落下,他彻底脱力,额头抵在立予珩肩上。
下一秒,疏白只觉得一股沁凉的舒适感自后腰悄然蔓延而上,如同久旱逢甘霖,细微却精准地抚平了灼热带来的焦躁。
失去意识前的最后一个念头带着点咬牙切齿的味道,却又软绵绵的毫无力道:
呵呵,狗东西……等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