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瞧一个个螺蛳粉店,火锅店都火热开了起来,现在只剩下烧烤和麻辣烫店了。
先前她对青州不熟,便特意走街串巷,就为了调研市场上的调料与食材。
眼下要开烧烤店找铺面,直接找牙人介绍就行。
翌日。
客栈一楼大堂处。
长秋被她早早派出去办事了,熙珩也有急事带着安卓出门了。
云知月刚走下楼,眼下正琢磨着该叫谁去帮她找牙人来。
余光忽扫过一旁擦桌子的小二,她眼睛倏地亮了起来。
她抬脚走了过去,从荷包内取出十文铜钱拿到他面前晃了晃,“这钱给你,要不要?”
小二擦着桌子的手顿了顿,连忙点头,连声道:“要的要的,贵人有何吩咐尽管说!”
云知月将钱往前递了递,“你去帮我寻个牙人来,这是去的费用,回来时我再给你十文铜钱。”
“好嘞,好嘞。”小二听闻乐呵呵接过,拍拍胸脯保证道,“不出一刻钟,我便把那牙人给你寻回来。”
说完,便将手里的抹布随手往桌子上一丢,急哄哄的跑了出去。
瞧见这一幕,柜台后的掌柜暗自腹诽:……这伙计怕不是忘了自己是干啥的了?
云知月找了舒坦的位置坐下,懒洋洋地靠在椅上等着。
哎!还是有钱好,找人办事出钱就行,就不用她亲自跑一趟了。
想着,想着,她不经意抬眸,瞥见掌柜的淡淡神色,开口解释道,“掌柜的,我让他去寻个人,不过一刻钟的功夫,你不介意吧?”
掌柜摆摆手,笑道,“瞧您说的,我哪是这么小家子气的人?”
“别说一刻钟了,就是一个时辰都行啊。”
云知月浅浅一笑,“我就知道掌柜最大方了。”
这话掌柜很中听,立即喜笑颜开,“哈哈,也没有,没有。”
现下也无聊,云知月随即和他聊了起来,“对了,掌柜的,你经营这家客栈多久了?”
掌柜想了想,“也有个十几年了吧。”
云知月点点头,“这样啊,看最近这情形,生意倒是挺好,可见掌柜的经营有道,往后定能更红火。”
掌柜咧嘴一笑,“哈哈,借您吉言了!”
“这地方偏,往日没什么人来住店,生意一直冷清得很。近来倒是人多了,这可多亏了你的吃食方子。”
“大多人啊,都是冲这口味道来的。”
云知月笃定道,“放心吧,以后会更加红火的。”
就这段日子,她在青州开了这么多吃食店,也会带动一些人流量,来往的人多了,自然得找家客栈住下。
哎呀!这贵人说话就是中听,掌柜咧着嘴笑个不停。
两人又闲聊了几句,云知月偏头时,正好见小二拽着个中年男人回了客栈。
那小二朝她笑呵呵道,“这位贵人小姐,他就是牙人。”
“行。”云知月颔首应下,随手摸出十文铜钱递过去,“拿着,这是余下的钱。”
“谢贵人赏!”小二眉开眼笑地接了,麻利地把铜钱揣进怀里,转身又拿起抹布擦起桌子来。
云知月转眸,目光落在那牙人身上,上下打量了眼,问道,“哪里有宽敞些的酒楼正在售卖?”
她打量着他的当口,那牙人也正捻着下巴,不动声色地在心里掂量着她。
这女子生得可真貌美!身上衣裳的料子更是上等,看她身边既没跟着侍女,也无侍卫在侧,又在客栈里,想来是独自出门的。
一般这类女子最有钱,也最好忽悠了。
思此,他笑眯眯道,“这位贵人想要什么价位的?”
云知月大手一挥,“本小姐不差钱,你尽管介绍便是。”
牙人心里正暗想着:就等你这句话了,当即他介绍道,“若说较为宽敞些的酒楼,我这手里还真有一处。”
“就在西大街那头,地处宽敞,上下两层加起来足有五间门面宽,后边还带个小院。”
“那院中也是宽敞,还有一口井,平日里取水,酿酒、堆货都方便。”
“前阵子那酒楼的东家,因家里有急事先回了乡,特意托我寻个靠谱的买主,价钱上也能再让让。”
牙人说着,眼里堆起几分熟稔的笑意,“这位小姐要是有意,我这就带您过去瞧瞧?保准您看了不亏。”
光听着说,终究不如亲自去瞧瞧来得实在,云知月缓缓站起身,“行,走吧。”
“好嘞!”牙人爽快应着,连忙转身出门,侧身做了个“请”的手势,“这位小姐,这边走。
云知月跟在他身侧,那牙人走着走着,时不时抬眼朝她这边瞟,状似不经意地问道,“这位小姐如何称呼?”
干他们这行的,头等大事就是得把对方的底细摸清楚。
云知月淡淡道,“姓云。”
姓云?青州好像没有哪个大户人家姓云,难不成是外头来的?
牙人眼睛转了转,脸上漾开一抹笑,拱手道,“原来是云小姐,幸会幸会。”
话锋一转,他略带熟稔地打趣,“云小姐怎会住在这家客栈?这儿可是偏得很呢,方才我一路赶过来,可真费了不少脚力。”
“你说的不错。”云知月点点头,“确实有些偏。”
牙人嘴角几不可察地一僵,随即又堆起笑,试探着搭话,“我瞧云小姐是独自出来的,怎么没带侍女和侍卫?”
他顿了顿,语气里添了几分刻意的关切,“云小姐这般容貌,独自出门怕是不大安全呢。”
问得这般刻意,她又不是个傻子,自然能听得出来他在打探些什么,云知月暗暗勾唇,“啊,本小姐是离家出走的,自然没带侍女和侍卫。”
那牙人脸上露出几分讶异,追问道,“云小姐怎会想着离家出走呢?”
“好玩呗。”云知月随手捻过一缕发丝,在指尖绕着圈把玩。
忽而瞥见个卖圆扇的摊子,她眸光微亮,脚步不由就朝那边迈了过去。
“哎!那些扇子真好看,我去买一把来玩玩。”
牙人心头暗忖,果然是个不知世事的娇小姐,见着什么新鲜物都这般新奇,倒省了他不少周旋的功夫。
两人又走了约莫一炷香的功夫,才算到了地方。
云知月抬眼望去,只见一座两层高的气派酒楼矗立在眼前,青砖黛瓦,雕花窗棂,檐下还挂着几盏褪色的红灯笼,瞧着颇有几分年头。
门楣上方光秃秃的,原先那块旧牌匾已被卸下,只留着些微钉痕,显然是在等着新牌匾挂上。
外头瞧着还行,也不知道里面是怎么样的。
牙人快步上前打开大门,侧身做了个请的手势,笑道,“云小姐,里头请,进去瞧瞧?”
“行。”云知月应了一声,抬脚便走了进去。见她入内,牙人也紧随其后,反手悄悄将身后的门掩紧了。
与此同时,两道黑影自二楼窗边一闪而入,悄无声息地落进酒楼。
玄七和玄九二人寻了处隐蔽的房梁角落,悄然坐下,敛声屏气地朝下瞧。
玄七单手支着下巴,低声道:“那男人瞧着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玄九暗暗点头,“确实。”
酒楼大堂里,云知月走走停停,指尖时不时在桌椅上轻轻拂过,眼神里带着几分打量。
这些桌椅太旧了,感觉一屁股坐下去就能散了似的。
牙人见她看得这般仔细,眼里眯了眯,“云小姐,可要上二楼瞧瞧?”
“也行。”云知月轻轻颔首应允。牙人见状,连忙侧身退后半步,抬手示意她先行。
“云小姐,先请。”
两人一前一后上了二楼,云知月瞧得仔细,每个包厢都进去看了一遍。
总体还算不错,地方也宽敞。
兜了一圈,再次回到一楼大堂,云知月停下脚步,抬眼看向牙人问道,“这家酒楼,开价多少银两?”
牙人摸了摸下巴不存在的胡须,竖起一根手指头,“一万两。”
“介绍费三千即可。”
云知月一听,二话不说转身便走,狗东西,忽悠谁呢。
牙人见她要走,却半点不慌,依旧老神在在地立在原地。
走到门口,云知月伸手去推门,试了两下却没推开,她这才低头细看,发现门的右下角竟挂着把锁,显然是被他上锁了。
云知月霍然转身看向他,语气平淡无波,眼底却凝着一丝冷意,“你这是何意?”
牙人脸上浮起一抹轻佻的笑,目光毫不避讳地在她身上打了个转,“瞧云小姐说的,我能有什么意思?”
“我不过是将门拢了拢,免得外头人来人往的,扰了您看酒楼的清静罢了。”
“噢,这样啊。”云知月语气听不出喜怒,转而寻了张瞧着结实的椅子,不紧不慢地坐了下来。
“你继续说。”
牙人:“云小姐,这酒楼一万两的价位很合适,三千两的介绍费也是寻常价格。”
云知月:……京城里比这好上十倍的地段,也未必有这个价。
这狗东西当真是心黑透了。
牙人见她静坐不语,只当她怕了,眼底浮起轻佻,目光在她身上肆无忌惮扫着,勾出一抹猥琐笑,“云小姐若一时付不起这银两,倒也不是没有别的法子………”
云知月神色淡淡,“什么法子?”
牙人目光胶着在她脸上,喉结动了动,舔了舔唇角,哑声道,“自然是好法子。”
这娇小姐玉骨冰肌,容貌绝色,他还从未沾过这般艳色。
眼下四下无人,便是真做了什么,谅她也不敢声张。
念及此,牙人胆子愈发壮了,下意识探手摸向腰间,“嗤啦”一声猛地扯开腰带,狞笑道,“来,我这就教你,用什么法子……”
啧,又贪财又好色,长的还这般磕碜,真是辣眼睛,云知月装不下去了,也终于忍不住了。
她轻抬手,两道黑影刷”地闪到牙人面前,黑漆漆的身影透着一股肃杀之气,差点没把他吓死,刚扯开的裤子“啪嗒”一声掉了下来。
“啊。”他惊呼一声,瞪大了眼睛,下意识颤着身子哆嗦道,“你们……你们是何……”
话没落完,便被玄九一脚踹飞,“脏东西。”
力道之重,那牙人像道抛物线般飞出,重重砸在大门上,发出“嘭”的一声闷响。
牙人惊恐万分,“啊——啊。”
紧接着又是“哐当”一声,门板被撞得震颤,锁扣都晃了几晃。
再是“嘭”的一声,人落到了地上。
本来裤子就被吓掉了,又经玄九这一脚猛踹,牙人身上只剩那件长袍,这会竟被生生掀到了腰间,整个下身霎时裸露在外,光秃秃白花花一片。
玄七眼角几不可察地抽了抽,不动声色朝玄九投去一记眼刀,那眼神里满是“瞧你办的蠢事”的嫌弃。
玄九被她瞪得一滞,张了张嘴,最终只悻悻闭了声。
玄七没再理会玄九,身形一晃已稳稳挡在云知月身前,压低声音道,“主子,莫看,恐污了眼。”
云知月无奈扶额,这叫什么事?
偏生这时,那牙人捂着胸脯疼得一个劲嗷嗷叫,“诶呦,疼死我了。”他下意识翻了个面,命根子便明晃晃的露了出来。
玄七迅速偏头朝玄九使个眼色,他急忙抬脚勾过地上的裤子,胡乱往那片白花花的地方一盖,动作又急又糙。
那牙人本就疼得嗷嗷直叫,哪里还顾得上裤子?
他勉强撑着身子想爬起来逃命,胡乱一扯衣袍,反倒把本就松垮的裤子又拽了下来。
玄七:………
玄九冷冷道,“不想死就赶紧把裤子穿上。”
两人往那一杵,真是吓死个人,牙人又惊又怕,忍着浑身骨头缝里钻出来的疼,手忙脚乱地捞起裤子往身上套。
见人已穿好裤子,玄七挪开了身子,云知月这才得以瞧清那牙人的惨样。
“把他拎过来。”
“是。”玄九领命,大步流星走过去,伸手揪住那牙人后领猛地一提,像拎小鸡般将人拽了过来,脚下踉跄的牙人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
他急忙大喊道,“好汉饶命,好汉饶命啊。”
云知月往椅子一靠,漫不经心道,“方才你说这酒楼多少银两来着?”
这会子牙人见她身旁立着两个黑衣人,个个眼神冷厉如刀,哪里还敢有半分放肆。
他哆哆嗦嗦道,“三千两,就三千两,介绍费不用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