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度脑门突突,急忙咽下心头不快,朝一旁默不作声的褚怀玉拱手,“秦大人。”
这话犹如惊雷在几人间炸响。
惊得裴松瞪大了眼,秦大人???这不就是那个一夜端了绮梦阁的人嘛?
据说一晚上就抓了好几个官员,就连韩家二公子都被处死了。
那雷厉风行的手段,着实令人咋舌,这番事迹更是传遍青州大街小巷。
余珠儿也没想到,这个在一旁默不作声的,面色平平的男人,竟是朝廷命官。
瞧着官级好像还不低。
秦莹倒是没什么表情,现在她一心想着怎么和离。
褚怀玉眼都没抬,摆明了不想搭理他。
裴度又转头看向秦莹,“二婶,这是发生了何事?”
这是她的铺子,问她最合适。
对于这个大公子,秦莹多少还是要给几分颜面的,“方才几位公子看中了这间铺子,正要与我商议购买事宜,没曾想裴松一见着他们,就急匆匆闯进来,张口便骂几位是野男人。”
听完,裴松只觉两眼一黑,这叫什么事。
“误会,都是误会,二叔,污蔑朝廷命官可是要挨板子的,快给秦大人道个歉。”
裴松一听也怂了,立即双手合十给几人道歉,“对不住了几位公子,对不住秦大人,是我嘴贱,是我乱说话了,对不住,对不住。”
裴度看向褚怀玉,“秦大人,你看这…”
褚怀玉还是没说话,显然这道歉还不是很合心意。
倒是萧潇抓起裴松的手就往他脸上扇过去,“嘴上说多没诚意啊,来点实际的吧。”
啪!一声脆响,裴松脸朝一边甩去,身体一个踉跄,要不是裴度急忙扶住差点给摔了。
“行了,这次我就不计较了。”萧潇拍了拍,转头又看向秦莹问道,“对了,这位夫人,你这铺子卖吗?”
裴度:“既然几位公子想要,自然是卖的。”
萧潇:“闭嘴,是你的铺子吗?你就狗叫。”
裴度:……呼~不气,不气,他忍。
“这位公子说得是。”
秦莹心一横,“我卖。”就算不卖,这铺子也难免被人惦记着,还不如卖出去结个善缘。
萧潇:“行,你出个价。”
秦莹:“两千五百两。”
萧潇看向云知月意在询问这价钱合适?
云知月点了点头,“可。”
秦莹叫贴身侍女拿来铺子契书,云知月接过瞧了眼,轻轻点头,萧潇便拿出银票递了过去。
余珠儿在一旁看得那是一脸的不甘,那铺子明明是她先看中的。
买下铺子后,几人走了出去,想起什么,云知月转身朝秦莹说,“这位夫人,铺子虽已买,但日后做生意还缺位管事,夫人有意向的话,可以派人来飞鸿客栈告知一声。”
秦莹一怔,轻轻道了声谢,“多谢公子。”,有钱人家,管事用的都是自个人,亦或是买来的人,哪里会缺人,此番话分明是说给旁人听的,这位公子心思玲珑,真乃善人。
街道上,几人正慢慢走着。
萧潇不经意问道,“那位夫人瞧着也不像个缺钱的,你为啥叫她做管事?她怕是不会做吧。”
云知月:“你猜猜看。”这小郡王怎么一会聪明,一会愚笨。
褚怀玉侧头看向她,“走了半晌,可饿了?”
云知月点了点头,“嗯。”
褚怀玉:“那便回去用膳。”
云知月:“好。”
两人走在前边,萧潇和祁砚清下意识走在后边。
两人前,两人后,倒是隔了些距离。
萧潇还是没想明白,祁砚清看着他那副抓头挠耳的模样,徐徐开口,“一则这世道和离女子甚少,若那位夫人真要和离,娘家不容的话,在铺子里做管事也好有个安身之处。”
“二则云姑娘那番话应是说给裴家几人听的,就算裴松再不喜秦夫人,但看在怀玉兄的面上也不会太过于为难秦夫人。”
“噢噢。”萧潇点点头,转而又想起什么,小声嘀咕起来,“这会倒是话多了,先前不是还摆着个脸么。”
“也不知生哪门子的气。”
祁砚清:“你不也气?”
萧潇:“是你先……”光天化日,大庭广众的,他说不出口,只好瞪一眼祁砚清便作罢。
祁砚清:“谁叫你去那种地方,是我让你去的?”
萧潇:“不知感恩,我还不是为了去找你?”
祁砚清:“你说什么都是你有理。”
两人还在后边斗嘴,前边云知月和褚怀玉已经坐上了马车。
原因是日头大了,走着热也累。
车厢内。
云知月掀开帘子往外瞧,见那两人还直愣愣站在街上,谁也不走,嘴倒是没停,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我们就这样走了?那他俩呢?”
褚怀玉:“他俩爱吵,随他们去吧。”
“好。”云知月点点头,放下了窗帘,马车又安静了下来。
云知月抬头瞄了几眼他的脸,这张皮面色平平,倒显得一双原生眼睛极为好看。
褚怀玉抬眸对上她的视线,轻声问道,“这张脸好看?”
云知月摇头,“不好看,原皮才好看。”
褚怀玉轻笑,“倒没料到,月儿竟是个看脸的。”
这人倒是会自动更换称呼,云知月眉眼微扬:“不行吗?”
褚怀玉微微一笑,“行,如何不行。”
云知月挑眉,“那你何时换回来?”那都在一起了,索性也不扭扭捏捏了,反正她就是喜欢那张似琼雕如玉般的原皮。
褚怀玉:“月儿就这么着急想看?”
云知月:“想看还不行吗?”
“自然行,明日便换回来。”褚怀玉轻轻拉起她的芊芊细手,牢牢握在掌心,“玉佩呢?怎得不带?”
那只柔软温热的小手被他握在掌心,一寸一寸地轻轻揉捏着,像是在把玩一件稀世的暖玉。
指尖碾过细腻的肌肤,也不知是谁带了几分紧张之色,两人手掌间竟渗出丝丝薄汗,带了些淡淡的温香。
褚怀玉目光落在那小手上,下意识喉咙来回滚动了几下。
光是瞧着,云知月脸颊便悄悄染上了一层薄红。
都说十指连心,男人指腹轻轻碾过她掌心,不经意揉捏她指尖,那丝丝酥酥的痒意一路钻上心尖处。
云知月呼吸不自觉轻了几分,连他说了些什么都不曾记起了。
好半晌没听到回应,褚怀玉抬眼瞧她,尾音轻轻一扬,“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