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晓慧刚跑到常玉成身边。
听到熟悉的声音抬起头,就看到严建山正站在大门口等着她。
“咋这前儿才回来?”
“我去找方安来着,去晚了。”
常玉成听到严建山的声音立刻收手,低着头快步往大东头跑去,连头都没敢回。
“爸,线我买完了,咱先去捞鱼吧。这都十二点了。”
严晓慧停在严建山面前提议道。
严建山没急着回,盯着东边的身影看了半天。
“那谁啊?”
“啊?啊,好像是常玉成。”
“常玉成?他来这儿干啥?”
严建山拧着眉头嘀咕着。
严晓慧闻言瞳孔一震。
刚才她觉得附近有危险,难不成是常玉成?
常玉成跟常德顺住在双马岭的大南边。
不管他要去哪,都不可能路过这条街。
但仔细一想。
严晓慧又摇了摇头。
就算常玉成不该出现在这儿。
那对她来说,又能有什么危险?
“应该是没事儿瞎逛吧,别管他了。咱赶紧去捞鱼吧,我去锁门。”
严晓慧把刚买的线放到地桌上。
拿出锁头锁上房门和大门刚要走,却发现严建山还盯着大东头。
“爸?”
“走吧。”
严建山又看了眼东边。
拧着眉头带着严晓慧往西走。
方才他正在院里收拾下屋,看到常玉成站在大门口往院里瞅就觉得不太对劲,这才悄咪咪地跟了出来。
但也幸好他事先跟了出来。
刚刚要不是他喊那一嗓子,常玉成说不定要干什么。
虽然常玉成还没来得及动手。
但凭着他猎户的本能,能感觉到常玉成背到身后的右手别有用心。
而且,常玉成听到他的声音跑得那么快。
肯定是心里有鬼。
只是这件事没有证据,也没抓到现行,他也不没办法找常玉成算账。
但晓慧离常玉成那么近,却啥都没有发现。
严建山看着严晓慧,暗暗叹了口气。
这傻丫头,一点都不知道保护自己,以后可咋整?
“晓慧。以后不管出门干啥,离老常家的那帮人远点。”
“嗯,我知道。”
严晓慧乖巧地点了点头。
但严建山听到这话却脸色一沉。
“我是说,碰到了躲远点,别离他们那么近。老常家那哥三没一个好人,能躲多远躲多远。”
“嗯?爸,你以前不跟我说过吗?我都知道。”
严晓慧诧异地仰起头。
“那你刚还离常玉成那么近?”
“我不是着急吗,就没想那么多。他好像,也没干什么啊……”
严晓慧疑惑地挠了挠头。
严建山叹了口气。
见两人走到方德明家西边的拐角处了也没再多说。
索性先带严晓慧去捞鱼吧。
等捞完鱼回了家,再慢慢跟她解释。
另一边。
老张等人走后。
方安把竹筐和杆秤收起来吃过午饭。
这会儿正带着陈燕芳和俩孩子,往马车上拿竹筐和捞鱼用的那些工具。
“小安。”
严晓慧刚进院儿就跑到下屋帮忙。
“老严大哥,你这是咋滴了?”
方德明坐在房门门口欣慰地笑了笑。
但转头看严建山紧锁着眉头,小声问了句。
“没事。老张他们还没来呢?”
“没呢,估计也快了。”
方德明看了眼严晓慧也猜到了什么,便没有多问。
片刻后。
方安带着几人把工具装上车。
老张和韩兴福等人也背着竹筐过来了。
“小安,刚回家歇会儿还忘看点了。”
“没事儿,我也刚收拾完。你们背筐干啥?”
方安摆了摆手诧异地问道。
“中午不得捞出来,晚上再下吗?”
韩兴福疑惑地挠了挠头。
老张等人也被方安问懵了。
昨天方安亲口告诉他们的,这咋又不让背了?
“下午陈大发也收,你们摘完再下一网呗。他不说了啥前儿都收,还能多赚点钱。”
方安淡笑着提醒。
方德明两口子直接看傻了。
上午俩人还担心老张他们不给小安送鱼。
这小安咋还主动让老张他们往陈大发那块儿送?
严晓慧听到这话,也紧张地看向方安。
“哎呀送啥送,有那功夫歇会儿不好吗?”
韩兴福果断回绝。
“谁到了,网都你借的,还往那送啥?净扯那没用的。”老张板着脸埋怨道。
旁边顾二头子等人也跟着附和。
“那网闲着不也是闲着——?”
“咋?你下午也要给陈大发送?”
韩兴福眨着大眼睛难以置信。
“我不捞。”
“那你说啥?”
“不是,我跟他有过节,捞完他也不能要。”
方安随意地笑了笑。
前几次陈大发过来找茬没找成,后来送鱼都是于巧莲送的,可见陈大发压根就不想往他这儿送。
要是他捞完给陈大发送,陈大发定要嘲讽一番,然后再当着众人的面拒绝。
当然,这只是方安的托辞。
就算没有这些事儿,方安也不可能给陈大发送。
他自己出去能卖一块,给陈大发送就能卖七毛。
就算他当天卖不出去冻上了,过几天往西山送,照样能卖上一块钱一斤。
自搁辛辛苦苦捞的拿去卖给陈大发?
那不纯纯有病吗?
但老张他们不一样。
他们又卖不上那么高的价。
“你不捞就算了,有那功夫我打会儿麻将不行吗?还给那王八蛋送。走走走,早点捞完你早点去,别整天黑前儿才回来,还挺危险的。”
韩兴福摆手催促道。
方安见状也没再多劝,赶着马车带众人捞完鱼,到家后一起摘完算好钱,带上五六半就去送鱼了。
老张等人背着竹筐和渔网回了家。
杨萌萌和严晓慧两家也先后回去了。
“这小安,虎了吧唧的。还让老张他们给陈大发送,也不怕以后不给他捞。”
方德明见外人都走了。
这才回到屋里小声埋怨着。
“你不懂别瞎掺和。”陈燕芳刷着碗筷儿拦了下。
“咋?那小子又研究出啥馊主意了?”
方德明疑惑地问道。
但这话却把陈燕芳给惹急了。
“嘶,啥馊主意?你看哪个当大哥的像你似的,这么说自搁亲弟弟,一天说话那么难听。”
“不是我说话难听,你看他那事儿办的——”
“就你聪明?小安回来都这么多天了,哪件事儿没办明白,不都办得挺好的吗?”
“你知道咋回事?”方德明不死心地追问。
“我上哪知道去?咱不懂,等小安回来问清楚再说呗。没弄清楚就瞎捉摸。以后别老那么说小安。”
陈燕芳柔声劝道。
“那万一韩兴福他们真不给小安送了咋整?”
“哎呀你歇会儿吧!”
陈燕芳无奈地叹了口气。
“前天你就怕老韩不给小安送,忘小安咋说的了?那孩子想得比咱多多了,肯定早就想到了。一天老跟着瞎操心,看你就没事闲的。”
陈燕芳说完擦干净手。
回东屋拿了块儿上午刚画好线的棉布。
“给你,没事把这个剪了,省得你老瞎琢磨。”
方德明接过棉布和剪刀。
看着上面的线条研究半天,也没看出来画的是啥。
“你这是要做啥东西?”
“小安那手套都磨破了,给他做两幅新的。天天往县里跑,让他买他也不买。”
“这布这么薄,带着不冻坏了?”
“那不有兔子皮吗——”
陈燕芳说道一半,猛地一拍大腿。
“艾玛,你瞅我这脑袋,也不知道想啥呢。刚老严老前儿我还忘问了,那兔子皮我还不知道咋收拾呢。”
陈燕芳说到皮子才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