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他们刚狼狈地爬起来,嚎哭声刚起个头——
骞骁高大的身影已无声无息地再次出现在院门口。
他没有说话,只是冷冷地、居高临下地睥睨着他们。
那眼神!
凶狠如同锁定猎物的荒原巨狼!又冰冷锐利如同万年寒冰凝成的冰锥!
此刻,那毫不掩饰的凶戾和刺骨的冰冷,毫无保留地对准了在场每一个试图哭闹的哥儿身上。
众哥儿对上这样的眼神,瞬间如坠冰窟,从头到脚全是凉的。
那眼神仿若无声地宣告——再敢胡搅蛮缠,聒噪不休,下一刻入场的,就是拳头了!
在场人脑海中猛地闪过一个冰冷的认知,眼前这人是个哥儿——
而部落所有对雌性的保护规定几乎都针对的是雄性,这人若动手,按照部落的规定,并不会受到什么惩罚。
这念头一起,所有哥儿瞬间如同被抽掉了骨头,刚才那点强撑的泼辣气势消失得无影无踪。
一个个噤若寒蝉,瑟瑟发抖地团缩在一起。
骞骁冷眼扫过这群欺软怕硬、色厉内荏之辈,再不发一言,转身,“砰”地一声,干脆利落地关上了院门。
沉重的关门声,便是最后的宣告——此地,不欢迎你们。
众哥儿面面相觑,再不敢有丝毫异议,互相搀扶着,狼狈不堪地爬起身。
来时有多么气势汹汹,离开时就有多么的灰溜溜。
他们互相搀扶着,带着满身的尘土和不甘,讪讪地、垂头丧气地往家走。
只是走出了一段距离,确认远离了那小院,再也按捺不住的怨毒和咒骂才如同吐着信子的毒蛇钻了出来。
——“呸!那骞骁一个丑八怪!有什么好得意的!不就是找了个废物弱鸡雄性,当宝似的护着!”
——“就是因为丑成那样,好不容易有个雄性要了,可不是得死死扒着那个废物,生怕人家跑了么!”
——“哈哈哈哈说得对!一个丑,一个废,真是绝配!天造地设!”
——“就是!那尤劼也好意思跟我们呛声?他算个什么东西!以前在部落谁不知道他是个谁都能踩一脚的废物?现在仗着自家这个丑雌性有几分蛮力,就横起来了!真不要脸!”
——“你们看见没?刚才差点干起来,他连屁都不敢放一个,就缩在那丑雌性后面!全靠自家哥儿出头!废物!窝囊!我长这么大就没见过这么没种的雄性!”
……
充满恶毒的窃窃私语渐渐远去。
在这群哥儿身影消失在道路尽头后,旁边一棵粗壮古树的阴影里,悄然走出一名身材异常健硕的雄性。
他浓眉如墨,目光锐利如鹰隼,朝着哥儿们离去的方向若有所思地看了几眼。
随即,他疑惑地拧起眉头,视线转向那扇紧闭的、沉默的院门。
似乎犹豫了一下,随即他大步上前,停在院门外,抬手叩响了院门。
“请进。”无人应门,只一道慵懒的声音从院里悠悠飘出。
男子推门而入,目光扫过小院,定格在那印象中弱小的雄性身上——
他正以一种他未曾见过的姿态,半躺半坐在一张造型奇特的椅子上。
男人心中好奇更甚,走近几步。
只见隔着一张矮小的桌子,还有一张同样的空椅。
他依样坐下,身体向后靠去,背部瞬间被柔韧的藤条编织面稳稳承托住,微风习习,拂过面颊……
确实舒服啊。
这小雄性倒是会享受。
他看见那小雄性似乎是在闭目养神,一张大叶子盖在了他的脸上,风微微吹动他的衣角与发丝,他连头都没抬,声音悠悠的徐来:“调料在桌面上,想要换的自己拿。”
“咚、咚、咚”脚边传来几声响,男人循声低头,原来是桌子下方这人的脚边有一只背篓。
篓子里散乱地堆着些零碎的小玩意儿,还有几张兽皮以及几包用宽大树叶仔细裹好的兽肉。
“拿走调料后,东西放这里边就行,看着给。”
男人闻言,眉头微扬,看来这就是部落里传的,用东西换调料的规矩了。
男人伸手取过桌面的竹筒,拔开塞子,凑近细看又深嗅了一下。
嗯,确是上好的香料碾磨而成,粉末细腻均匀,异香扑鼻。
男人忍不住开口问道:“你这怎么这么多的调料?很多人说林子里已经寻不到了。”
“嘿!”尤劼的声音带着浓重的懒意,隔着叶子传来:“不是早说过了?是我家阿骁本事大,从外寻回来的,他总能找到。”
正在屋内准备出来的骞骁,脚步一顿。
他已许久未曾去林中寻过调料了。
经男子这一提点,他才恍然惊觉——哪怕他不再外出寻觅,家中的调料却从未缺过,甚至还有多余拿出与人交换。
这些尤劼是从何得来?是那小雄性不愿多说的秘密?
那男子的目光无意间扫过院角堆放的茸草,骤然惊叹出声:“嚯!竟是花期的茸草?这也是骞骁寻回来的?”
“嗯。”一声几不可闻的鼻音从叶子下哼出,算是应答。
屋内的骞骁指节微微一紧。
那茸草尤劼分明跟他说,是有人来换调料时带来的抵换物。
怎么到了小雄性口中,又成了自己的功劳?
所以,这又是那小雄性的秘密。
骞骁垂眸,心中思绪翻涌。
忽觉一道锐利的目光直射而来。
他瞬间回神,端着托盘走出房间。
正迎上那男子的目光。
骞骁看清那男子后微怔,下意识看向尤劼,似乎想提醒他。
男子却抬起食指,轻轻抵在自己唇上,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骞骁心领神会,不再言语,默默走到尤劼身侧,拉过一个矮木墩坐下。
他拿起托盘中的一个竹筒,里面盛着五颜六色的果丁和些一些甜香的汁水,旁边搁着一支小巧的木勺。
他舀起一勺,轻轻搅拌两下,然后极其自然地递到那半躺着的雄性唇边。
“尝尝,水果捞。”他声音放得很轻,竟显的很柔软。
叶子下的人闻言,顺从地微微张嘴,将那勺混合着甜蜜汁液的果丁含入口中……
男人饶有兴致地盯着那名为“水果捞”的吃食,晶莹的果肉碎丁浸润在色泽诱人的浓稠汁水里……
他正观察着,便见尤劼喉结滚动,已将那勺东西咽下,紧接着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
“好吃,好甜,还要。”尤劼又张开了嘴,像个等待投喂的雏鸟。
身旁的骞骁目光微软,没有丝毫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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耐,甚至隐隐透着纵容,一勺接一勺地喂了下去,专注且耐心。
“……”
男人惊奇的看着骞骁,那目光似乎从未认识过他。
骞骁却浑然未觉,只专心致志地进行着他的“投喂大业”。
男人低笑一声,打破了这微妙的氛围,主动开口:“看来,当初为你二人指婚,还真是指对了。”
正嚼着果肉的尤劼动作一顿,慢悠悠地直起腰,掀开了脸上的叶子:“你还没走啊?”
他转过头,循声望去,一张轮廓分明、充满野性气息的脸庞映入眼帘。
见尤劼望过来,那男子还微微颔首示意。
尤劼眨了眨眼,觉得这人眼熟得很。
他迅速在原身残存的记忆碎片中翻找,片刻后,一个身份呼之欲出。
“首领?”尤劼带着几分不确定唤道。
男子爽朗一笑,露出洁白的牙齿:“好久不见啊,尤劼。”
他的视线在尤劼和骞骁之间转了个来回,最终落在尤劼脸上,意味深长地补充道:“看你这样子,这小日子过得……很是滋润嘛。”
尤劼挠了挠头,忙拿过一旁的另外一只竹筒,在骞骁不乐意的目光下,安抚的拍了拍他的手背,递给了首领:“不知是首领过来,怠慢了,尝尝,这是阿骁寻回来的野果,兑了点蜜水做的‘水果捞’。”
首领伸手欲接,却敏锐地捕捉到骞骁眼中一闪而过的不情愿。
他动作微顿,随即笑了笑,还是接了过来。拿起竹筒里的木勺,舀起一勺送入口中。
“嗯!”
他眼睛蓦地一亮,赞道:“这果子……怎会如此清甜?骞骁,你在何处寻到的?”
他再次望向骞骁。
骞骁沉默不语,尤劼干咳两声,打着哈哈,主动揽下了话题:“咳,就是林子里寻常的野果吧?大概是蜜水调得甜了些……”
骞骁闻言,目光悠悠的在尤劼脸上停留了一瞬。
这小雄性分明告诉过他,这果子是他寻回来的,放在家里彻底放熟了,所以才甜——
这会又变成因为蜂蜜所以才甜了——
调料、茸草、水果——
小雄性的秘密是越来越多了。
首领三两下便将整筒水果捞吃了个干净,满足地长叹一声:“没想到加蜂蜜这么好吃,回家让我家里人也试试。”
他说着,目光重新落回眼前这对年轻伴侣身上。
这两人给他的感觉,真是与记忆中判若两人了。
骞骁,过去在他印象里就是个长得不好看、沉默寡言、冷冰冰、硬邦邦但战斗力不输雄性的特殊雌性。
而尤劼,则是个胆小怯懦还弱小的雄性,看见他就跟看见洪荒野兽一样,溜得贼快。
他们并没有什么交流,所以尤劼给他的印象一直是弱小到活不下去也无力改变的形象。
未曾想,仅仅一场婚事,竟让二人发生如此天翻地覆的变化。
骞骁依旧是沉默的,但那份拒人千里的冰冷与棱角,在尤劼面前却悄然消融,软化了许多。
而变化更惊人的,是眼前的尤劼。
昔日那个连他影子都怕的雄性,如今竟能神色坦然地与他攀谈,还热情地请他品尝吃食。
看来南浔所言非虚。
尤劼,确实像变了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