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绵多日的克制隐忍在刹那间被击得粉碎!
骞骁猛地睁开眼,那双总是沉静克制的眼眸里此刻翻涌着沉痛,却又在下一瞬迸发出一种近乎绝望的坚定与决绝!
他豁然转身,粗暴地从兽皮包裹里掏出一个沉重的东西,带着一股狠劲,猛地塞进尤劼怀里!
尤劼毫无防备,被那沉甸甸的东西撞得胸口一闷,踉跄着退了好几步才站稳,整个人都懵了——
他低头看向怀里,是一个崭新的、分量十足的石碾子!
“?”尤劼惊疑不定地抬头,却见骞骁已大步流星地越过他,一把抓起息惋编了大半、而后被尤劼放置在石桌上的茸草席,狠狠地、毫不犹豫地扔进了旁边燃着的火堆里!
“阿骁?!”尤劼大惊失色,慌忙冲过去:“你干什么?!”
这一声惊问,如同点燃火药桶的最后一点火星!
多日积压的委屈、酸涩、猜疑和恐惧在这一刻轰然爆发!
骞骁猛地转身!双目赤红如血,眼尾都浸上了水渍,双唇紧绷得发白,抿成了一条毫无血色的直线。
他死死瞪着尤劼,胸膛剧烈起伏,那眼神混杂着极致的痛苦、委屈和愤怒,仿佛在控诉一个负心薄幸之人!
“……”尤劼心头剧震!明明自觉没做错什么,可被这样一双浸满血泪的眼睛死死盯着,一股强烈的“我定是伤透了他”的愧疚感瞬间攫住了他,让他几乎喘不过气。
他定了定神,先将怀里的石碾子小心放在桌上,然后上前一步,试图靠近安抚骞骁,声音放得又轻又缓:“阿骁,你冷静点,告诉我,到底怎么……”
话未说完,骞骁已再次动作!他几步冲到墙角,弯腰抱起了地上那捆尤劼准备编新席子用的、剩余的茸草。
在尤劼惊疑不定又带着一丝无措的目光中,骞骁那双布满薄茧、骨节分明的大手以一种令人眼花缭乱的速度翻飞起来!坚韧的草茎在他指尖驯服地穿梭交错,动作之快、手法之娴熟精准,竟丝毫不逊色息惋!
不过片刻,一张编织得更加紧密厚实、纹路清晰的茸草席便在他手中成型!
他拿着这张还带着草茎清香的新席子,大步走进卧室,毫不怜惜地一把扯下那张破旧的草席,然后仔细地将崭新的席子铺展平整。
接着,他返身出来,一把抓住跟在后面、已经完全愣住的尤劼的手腕,几乎是强硬地将他拉到床边,重重按坐在那片尚带着草茎清香的崭新席面上。
这一次,他终于艰涩地开了口,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深处被砂纸磨砺着硬挤出来的,带着沉沉的痛楚。
“碾子……你要什么样的,我都能去换回来,亲手给你打磨也行!”
“草席……我也能编!我的手艺不比他息惋差!” 他加大了音量,指着尤劼身下的新席:“我能编出更密实、更柔软、更耐用的!你坐上去感受得到吧?!”
尤劼下意识地动了动身体,身下新席子的韧性与厚实的触感,明显优于旧席。
他确实很惊讶,从未见过骞骁编席,更没想到他能编得这么好。
但同时也很困惑。
骞骁说这话语气不太对,内容也有些奇怪——
他与息惋比什么?
他脑子里转悠来去,一个念头隐隐预约在脑海里浮现,却始终不成型,而且总觉得太过荒谬。
他正要开口说话,肩头猛地被一股大力推倒,猝不及防的,他只觉一阵天旋地转,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向后仰倒,重重摔在柔软的草席上!耳边同时响起“咚”的一声沉闷巨响——是骞骁双手重重撑在他头颅两侧的床板上发出的声音!
紧接着,那具带着山林气息和强烈压迫感的高大身躯便沉沉压了下来,将他牢牢困在方寸之地,动弹不得!
尤劼被迫仰望着上方的骞骁,眼里全是茫然与迷惑。
骞骁俯视着身下的雄性,那双如初生小鹿般总是清澈明亮的眼睛此刻盛满了无措,让那张本就精致得如同倾注了上苍偏爱的面容更加动人心魄。
那微微张开的红唇,如同沾满晨露只待他人采撷的娇嫩花朵,在极近的距离里散发着无声的诱惑——
只要他微微低头,就能品尝到那肖想了无数时日的柔软,尝尝是否如想象中甜蜜。
他的身形如此单薄,甚至比许多雌性还要纤细几分,此刻被自己这样圈禁在身下与床榻之间,根本无处可逃。
他完全无力反抗自己……
这个认知如同一剂猛烈的毒药注入骞骁的血液,他眼底最后一丝理智的微光遽然熄灭,被浓稠的黑暗吞噬——
办了他!就在这里办了他!
将他彻底占有,烙上自己的印记,让他完完全全属于自己!
疯狂的念头在脑海里叫嚣轰鸣,骞骁撑在尤劼身侧的手指节捏得咯咯作响,青筋暴起,手下的兽皮被攥出凌乱尖锐的褶皱。
尤劼被迫对视着上方笼罩的身影。
骞骁的眼瞳是深沉的墨色,轮廓锋利如刀刻,此刻眼尾猩红,眼神幽深如同不见底的寒潭,里面翻涌着惊天骇浪的情绪,他紧抿着唇,浑身肌肉绷得像一张拉到极致的硬弓,又像一头锁定了猎物、随时准备扑杀撕咬的猎豹,那侵略性十足的姿态让尤劼本能地感到胆寒。
骞骁在他面前,初见时是冷漠疏离的,熟悉后是安静乖巧甚至带着点笨拙讨好的,从未有过一刻像现在这般……如同出鞘的凶刃,充满了令人窒息的侵略性!
被这样极具侵略性和占有欲的眼神死死盯着,尤劼心头警铃大作,不受控制地屈起了双腿,做出了一个近乎防御的姿态。
骞骁这是——
不会真是他想的那样吧?!他可是这个世界的雄性!按常理,应该是不能被雌性这般压倒、这般强……的吧?!
他只做上面那位的啊!
一股荒谬又惊惧的感觉攫住了他,尤劼喉结剧烈的滚动,艰难地咽下一大口口水,声音都开始不受控制地结巴:“阿……阿骁……”
喊出声,他才惊觉自己身体在微微发抖,连声音都带着清晰的颤音。
这一声带着恐惧的颤抖呼唤,如同一声惊天巨雷,‘轰’的一声在骞骁混乱的脑海里炸开!炸得他黑蒙蒙的思绪瞬间一片空白!在这片短暂的空白之下,清晰浮现的,却是身下那人此刻的模样——
那曾被他肖想多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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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唇在颤抖,如同在暴风洗礼下颤动的花瓣,方才还透着粉润的脸颊血色褪去显出几分苍白,那双总是含笑望着他、温柔的、时而有些小得意的、生动的眼里,此刻清晰地映出了他的影子,那眼中盛满了……退怯。
他从未在这双眼里见过这样的情绪,尤其是对着自己!
骞骁心头遽然一缩!一股尖锐的疼痛猛地贯穿心脏,竟比之前意识到这人心系息惋时还要疼上千百倍——
比起这人心中无他,他更不能忍受的,是这人与他生出隔阂,是这双眼眸对他流露出恐惧!
怎舍得强迫于他——
又怎能以这幅模样吓到他——
指节处紧绷到极限的力量骤然一松,骞骁几乎是狼狈的猛地从尤劼身上翻身滚落下来。动作间,过长的黑发凌乱地滑落,散乱地垂在颊边,遮住了他小半张脸。
他双眼赤红得如同泣血,眼角积聚的湿意再也无法隐藏,在昏暗的光线下悄无声息地滑落。
罢了。
心中藏了人就藏了人罢。
横竖那息惋终究是有雄性的,与南浔是情投意合的。
小雄性喜欢他又如何?他们绝无可能!
现在,此刻,跟小雄性在一起的是他骞骁。
往后,也只会是他!
不喜欢……也没关系……只要人在身边……就好……
谁让他就动了心呢——
就这样吧,就这样维持表面的平静过下去——
那小雄性不也说过,想和自己好好过日子吗?那便不再奢求,只求安稳过下去罢。
他在心里默默地、绝望地自我开解,积攒的泪水似再也藏不住,在散落发丝的阴影里如同断了线的珍珠,颗颗砸落。
他像是怕被看见这副狼狈脆弱的模样,猛地偏开了脸。
大起大落的情绪让他此刻仿若耗尽了所有力气,起身都带着踉跄。
尤劼撑着床面坐起,惊魂未定地看向骞骁。
那刚刚还充满压迫感的挺拔身影此刻竟显出几分摇摇欲坠的脆弱,脸上血色褪尽,连唇瓣都苍白如纸,整个人透出一种易碎的琉璃感,仿佛轻轻一碰就会彻底粉碎。
他开了口,声音低沉嘶哑得厉害,每一个字都是从喉咙深处艰难地挤出来的,带着沉沉的痛楚和竭力压抑后粉饰太平的克制。
“……抱歉,我失控了。”
“……”尤劼直到现在还是不太明白骞骁为何会突然如此崩溃,但刚刚无论如何哄问,对方都闭口不言,既然如此——
他微吸了一口气,压下心头的混乱与疑虑,起身小心翼翼地来到骞骁面前,轻轻拉了拉他冰冷的手指,语气是前所未有的温软,带着安抚的意味:“没事了,都过去了。忘掉那些不愉快,我们先去吃饭,好吗?”
他想先把眼前人从这崩溃绝望的情绪里拉出来,那些沉重的心结,只能留待日后慢慢开解。
为了缓和气氛,他故作轻松地开口,试图转移话题:“走吧,再耽搁下去,惋哥儿做的菜就该凉透了,口感就不好了。他明儿个来要是知道,又该念叨了。”
“……”
息惋!他竟还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