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阿斯塔特忍不住抬头望向训练室中心的原体,他宽厚的背部后方延伸出一道不符合现实物理光学的红色痕迹,最宽处可达一米,从两端逐渐变弱变细,无论从哪个角度看其长度都不会改变。盯久了甚至会产生一种眩晕感。
这种不符合经验学说的存在,毫无疑问是灵能杰作。
他们的原体竟然会灵能!
这个消息宛若惊雷般在众多吞世者的频道中炸响。众所周知吞世者一直以近战狂战士的形象示人,原体安格隆更是一位亲手屠城的战士。结果忽然有一天告诉他们,他们的基因之祖、血缘之父,竟然还藏着第二职业?
众人疑惑不解的同时也很快接受了,毕竟是原体,会点神奇的技能也很正常。
但他们不会把父亲与智库混为一谈,最多是对吞世者的基因种子出现智库表示理解。倘若智库下次上战场砍慢了一秒,他们还是会责备对方浪费了安格隆的基因。
“灵、灵能……”卡格斯缓慢地闭紧嘴巴,眼睛心虚地往上抬,想从安格隆脸上获取糊弄过去的希望。但安格隆毫不作假的愤怒告诉他,原体把他斥责灵能是愚蠢的这类话全听进去了。
艾斯卡还在努力挣脱手铐,面部涨红。他瞪向卡格斯,卡格斯假装没看见。
耶利哥按捺不住,从战壕冲出来,快速给艾斯卡解锁。因为只有他有钥匙。但由于压力太大,他手滑了好几次。身为技术军士,耶利哥却花了三四秒才成功解锁。
开完锁后他也不敢从原体眼皮子底下溜走,只能同手同脚地走到卡格斯旁边,僵硬地站立。卡格斯很想朝耶利哥笑笑,可惜他笑不出来。
安格隆扫视了他们三人一眼,空气顿时窒息到极点,身后的红天使之门绽放着恶毒混乱的凝视,无形的重力压在众人的双肩上。
一秒后,杰德克也低着头从战壕走出来。他将八连的旗帜矗立在旁边,顶着羞辱般的众人目光站在耶利哥旁边。
穿着厚重终结者装甲的斯金也走出来了。因为终结者装甲速度的拖累,他不得不花费更长时间,忍受更多吞世者目光的凌迟,才站在杰德克旁边。斯金有一瞬间确实想把卡格斯和耶利哥一起打飞出去。但他无能为力,谁叫他们是一队的呢?
这五个人在安格隆面前低着头站成一排,动作出奇的一致。
卡恩感到有些丢脸,安格隆则有养到一群坏狗的淡淡死感。他明明已经尽量少和这些人产生过深的情感链接,然而一旦开始管教这群小子,之后的联系就再也不可避免。冥冥之中他看见自己养狗折寿的未来,毕竟就算是最好的卡恩也曾把他气得好歹。
“你也滚过去!”安格隆对卡恩吼道。
卡恩乖乖挪动脚步,站在艾斯卡旁边,内心默念要做对原体恭敬的榜样、恭敬的榜样、榜样……
“一群内斗的孬种。你们身边的人是在战场上唯一可以信任的兄弟!”安格隆先痛骂一番,“难道你们遇到危险了还要等我来救?你们在成为阿斯塔特之前就断奶了吧!”
卡格斯把头埋得很低,不自然地动动手臂。
安格隆:“臭小子,不服气就直说!”
卡格斯左右看了一圈确定原体在和自己说话,不顾卡恩警告的眼神,当即大着胆子说道:“智库就是群躲在图书馆的胆小鬼,靠他们不如靠我,我还是个药剂师呢。”
旁观的吞世者响起轻微的哄笑声。
安格隆发出一声短促的冷笑平息了一切杂音。
“艾斯卡。”安格隆念出智库的名字,让艾斯卡又惊又喜,“你有什么想说的。”
艾斯卡向前一步,对着卡格斯,也对着众多聆听此处的吞世者朗声道:“图书馆不是我们的堡垒,而是军团的宝库。我们在那里记录着每一场战役的传奇,从泰拉的战犬到安格隆的吞世者,所有战斗的经验在此编撰成卷轴。我们从敌人的鲜血中学习更广阔的知识,与同志者一起辩论至下颗恒星亮起,驱散无知与迷信的阴霾,为人类未来留下真理的福祉。我认为这职责与药剂师同等重要。更何况在战场上,我们一直与兄弟们共同进退。”
安格隆不置可否:“继续。”
艾斯卡环顾周围,不少吞世者已经走出战壕,用怀疑的目光审视着他。
他回想导师瓦瑞斯的教诲——忍耐比攻击更具有智慧——但目前已经不适合忍耐。原体在机缘巧合之下将他推向前台,那他就要承担起让智库融入吞世者的职责。他已品尝到足够多智库兄弟们的渴望,他们也和自己一样,深深期待着与血亲兄弟在角斗场联络感情的明日。
他扩大自己的声音,让情绪如洪钟般在训练室回响。
“诸位兄弟,诸位血亲。我们不可否认灵能是在借取亚空间的力量。但它不是一场骗局,不是巫术,运用灵能的途径是可复现的,使用灵能的技巧是经由众多实践后改进的,那些仪式化的举动也并非迷信,而是一种由诸多经验总结出的沟通方式,无关于任何宗教。一切都符合帝国真理的指引。”
众多吞世者歧视智库有一半是因为帝国大环境的熏陶。不少帝国海军过度执着于帝国真理,当着军团的面讽刺灵能是种巫术。吞世者整体文化水平较低,久而久之就听进去了。但当原体展现出灵能现象后,吞世者又觉得艾斯卡说得真有道理,就是说的专有名词太多了他们记不住。
艾斯卡受到诸位同伴情绪的鼓舞,只要今天有一位军官听进去了他的话语,那他所有的努力都值得。
“请在战场上也信任我们吧。智库尊重所有兄弟的作战方式,但我们也可以拨开战局的迷雾,看到敌人的足迹并提供建议。”
智库最常见的作用是利用预言给连长或百夫长一些行军建议。
“我们可以链接他人的心灵,察觉他人思想的偏向。”
几乎所有的智库都对情绪十分敏感,甚至可以读出他人所想。这是因为灵能者联通着亚空间,而亚空间是情绪的至高天。
“我们可以召唤风暴与雷霆,扫清军团前进的道路。”
这是智库普遍的战斗手段,通过借取亚空间的力量,发挥出超自然的攻击。
“我们智库的灵魂还可以共融为一体,发挥出远超自身数倍的心灵力量,对灵能屏障进行攻坚,或者将兄弟们从怒火失控的边缘挽回。我们称之为‘圣礼’。”
通过艾斯卡的讲解,吞世者们这才知道队伍里的“文官”还有这些技能,连卡恩也是第一次了解智库的战斗方式。以前他们都以为智库最多充当个不安定的爆破手。
安格隆的幻想也随着艾斯卡的讲解展开:身形高大的原体通过预言判断敌军的强弱、原体敏锐地察觉子嗣的心情并给予细心的安慰、原体高举锤子天空便落下一道惊雷,原体和众多智库心连心创造强大奇迹——呕——那也太样衰了——他才不要成为那种做事拖泥带水的原体。
他生来就知道如何拧断别人的脖子,就算有灵能,它也该是为了近战杀戮而存在。不然为什么霍恩盯着他不放?所以这群智库开发出这种技能,肯定是探索的路走歪了,或者自己悄悄变异了。
但子嗣那么多,变异也情有可原,安格隆只能勉强宽容一下。
“小智者。”安格隆对艾斯卡说道,“你们确实不该龟缩在战场边缘,下一次我希望看见你们突击冲锋的身影,像你们更多的兄弟那样。”
这是原体自回归以来对智库的第一句期许,也是智库能正常加入角斗场的敲门砖,艾斯卡感觉自己的双心都被点亮了。
卡恩心想自己以后会多尊敬智库兄弟一些。卡格斯数着看热闹的人头,也不知道听进去多少。
安格隆忽然话锋一转:“但我很好奇你们智库能力的边界在哪里。”
艾斯卡站定在原地,心脏莫名紧缩。
安格隆朝他微抬下巴。尽管原体已经尽量遮掩,但他依旧对灵能者流露出看马戏般的轻慢:“用你们骄傲的能力来链接我,看看我在想什么?”
艾斯卡陷入犹豫中:“父亲,这恐怕不适合……”
卡格斯双手抱臂,目光冰冷地从背后盯着智库。
“不适合?你要在那么多兄弟面前退缩吗?”安格隆反问道。
“父亲,恕我直言,我也觉得让智库链接您的心灵实在太不礼貌了。”杰德克开口道。
“哼……我不想听到劝诫声,尤其是我已经决定某件事后。”安格隆绷紧下巴,回到他一如既往的不悦状态。
小队里的所有人不约而同地看向卡恩。
卡恩陷入纠结。很快他便沉下双肩,对艾斯卡严肃道:“不要让父亲等待。”
艾斯卡抖了两下嘴唇,欲言又止。但他能感觉到那些听进去话语的军官又渐渐对他的能力怀疑起来。一个正常的吞世者在获得挑战原体的机会后理应是欢欣鼓舞的。艾斯卡若表现得太犹豫,那些吞世者便很难认同智库为兄弟。
“父亲,请原谅其他人。”艾斯卡勇敢地直视安格隆,那双灰白色的眼睛让安格隆想起他们的灵能。
白色的火焰在智库双眼里燃烧,一种奇异而宁静的氛围以他为中心荡开。卡恩等人体会到了内心因饱读诗书而获得的平静。卡格斯摇了摇头,似乎想甩开这感觉。
安格隆则感觉到一点渺小的火苗在飘向他。先前因餍足而平静的钉子开始奏响它的乐曲。安格隆揉了揉那把发辫般的金属造物,强迫自己分辨那乐曲中的起始音符。
疼痛从小脑位置开始泛起,但有更多的疼痛来自虚无的心灵。原体的情绪混合成一道混乱的风暴,轻易地咬碎了智库小小的火苗。那火苗连安格隆真正的内心都未曾踏入。
安格隆咧开嘴角,露出鲨鱼般的金属牙齿,这是一个兼具嘲讽与得意的笑容:“够了,我见识够了。小战士,你又看见了什么?”
艾斯卡浑身猛地颤抖一下,双眼流出血泪。
这模样与首席智库瓦瑞斯相似,对方也是用灵能直视原体后七窍流血。但不同在于上次是瓦瑞斯主动招惹,这次是原体自己要求的,安格隆的心情瞬间跌入谷底。
吞世者以为艾斯卡要倒下了,然而他没有。心智坚韧的智库强撑着身体回答原体的问题:
“痛苦。”
艾斯卡轻声咀嚼,却让所有的吞世者都听到。
“我看见了无穷无尽的痛苦。”
……
艾斯卡晕倒了。安格隆最后还是用拳头把卡格斯等人收拾一顿。他严厉地警告他们老实一点,要打去角斗场打三血。再让他发现有谁敢背弃兄弟,谁就要被船上的吞世者围殴致死。
他当然放过了卡恩,但还是不客气地对八连长说:“你的小队已经有3名药剂师了,怎么现在还是要借调别人的?”
卡恩后方躺着横七竖八的吞世者,他不由得汗颜道:“我会好好反省,父亲。”
等安格隆离开后,卡恩才蹲下来对卡格斯道:“被揍第二次了,兄弟?”
卡格斯被揍得说不出话,但顽强地给卡恩比了个中指。
“你看起来并不反省。”卡恩长叹一声,“但我们谁都不能改变父亲的意志,他要我们接纳智库,我们就得接纳智库。不管灵能者是否会引起我们父亲更多痛苦。我会与瓦瑞斯商量,让智库在行动尽量远离父亲,这你总安心了吧。”
卡格斯奋力起身,吐出一口血,在卡恩的掌心上写了一个名字,又画了个叉。
“你还是想揍智库,那去揍呗。他们明天就会加入角斗场豪华套餐了。”卡恩露出残酷的笑容,“这已经是我们吞世者的传统了,什么喜欢什么讨厌,都在角斗场解决吧。没有排上队就给我忍着,你这药剂师混蛋。”
卡恩站起来,叫了一位药剂师把他小队的人全抬走——这有些尴尬,可这也提醒了他不能忘记八连长的职责。
“训练继续。”卡恩冷酷地环顾吞世者,“小队里有智库的,给我忘记往日恩怨,把他们拉入你的阵型里。不遵守的小队将会被军令处置。”
……
长达十天的训练结束后,智库勉强融入了普通阿斯塔特的群体。吞世者的整体攻击虽然还是以近战为主,但这次会带着能呼风唤雨的智库一起近战了——可以当面把雷电劈在敌人脸上。智库全程小心翼翼地操控灵能,尽量展示自己的稳定性,赢得队友的信任。还有一些小队队长会抱怨智库和他们的默契度不够,卡恩让他们滚去模拟训练室再练三天。
训练后的空闲时间里,吞世者一般会去角斗场玩玩,解决近几日的恩怨,药剂师和技术军士则去战舰里的专属大厅深入学习,智库会回到图书馆研究学术。
其中一支小队的智库埃尔那赫犹豫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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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还是和大部队走向了角斗场。曾几何时他也是普通吞世者的一员,亚空间的絮语让他成为智库。他分外感谢首席智库的教导,让他从一个丛林世界的野蛮人变成彬彬有礼的学者,他学会观察、总结、归纳这个世界的运行规律,每一天都如饥似渴地吸纳着真理的芬芳。
他观察时间最长的事物是他的军团。在原体还未回归的时候,十二军团差不多是个破碎的军团了,基尔的指挥也无法力挽狂澜。越来越多的战犬将自己放任在战斗的愤怒之中,而源自血脉的情谊是他们的唯一可以喘息的浮木。
许多观察样本都对战斗兄弟产生十分严重的情感依赖。毕竟没有父亲指引,又长期身处高烈度战场,身边的兄弟就是阿斯塔特仅剩的情感需求出口。埃尔那赫常常对自家兄弟联络感情的行为吓了一跳。
然后他便意识到了自己也是战犬,又被这个事实吓了一大跳。
智库是战犬的边缘角色,没有兄弟愿意应承他们的情感需求,他们只能相互依赖。
然而文明在此却成了阻碍,知识使他们的行动变得拘谨,对学问的敬仰使他们彼此之间格外礼貌。对同僚释放属于战犬的压力与热情是难以想象的。
首席智库尚且能找到一连的旧时好友稍作安慰,新加入的智库却只能稍有隔阂地抱团了。埃尔那赫便是倒霉的新智库的一员。
后来原体回来了,首席智库却说父亲头上有个反灵能的恶毒造物,所有智库需要更加约束自身,不可靠近父亲。智库唯一能充当其情感寄托的还是只有他的兄弟们。当角斗场开启时,埃尔那赫也曾站在边缘观望,可惜因为坑位吃紧,又没有人邀请他,他只能从早看到晚,再灰溜溜地离开。
现在原体对智库表达了期许,侍从武官又三申五令让他们团结,他混在大部队里前往角斗场,应该能吃到几个邀请吧……
埃尔那赫和自己的小队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不会近得让他们反感,但又不会远得自成一队。
小队的队伍似乎没有注意到他,仍在大声骂着不长眼的其他小队。
直到走过一个拐角,小队的七个人忽然改变步伐,堵住埃尔那赫的前进的路线,然后将他拖进一个没有人经过的角落。
埃尔那赫心中警铃大作,但下意识如艾斯卡一样牢记着不可乱用灵能的规矩。
“卡恩不会想看到我们在这里乱斗。”埃尔那赫对小队里的中尉说道,既是警告也是提醒,“还有几步路就是角斗场了。”
“角斗场的事之后再说。”中尉推了埃尔那赫一下,“我感觉还是这里方便一点,我有个任务交给你,智库。”
“是什么呢?”埃尔那赫尽量平稳语气。他的小队不是军团里最暴躁那一批,但陷入愤怒时也分外可怕。
“你能感觉到艾斯卡感受到的东西吧,就是原体在忍受的疼痛。”中尉用缺斤少两的纳加卡利语道,“用那玩意给我脑袋来一下。”
“什么?”埃尔那赫迅速摇头。周围的吞世者纷纷露出鄙夷与失望的神态。
埃尔那赫的心脏好似被这些目光攥紧,他受不了这个,又解释道:“我们智库确实会共享一些感受。但艾斯卡比我强大,分给我仅仅是百分之一,连父亲的千分之一都没有。”
“少废话,你干不干!”另一位吞世者急躁地吼道。
“我必须事先声明,这不是巫术,你们会感到疼痛,是因为我用灵能改变了你们大脑里的化学物质。人的感觉并非凭空生成,而是通过激素、神经中枢、神经网络等精密的结构共同组成的。当我断开灵能后你们大脑就会恢复原先的平衡,然后什么也不留下,我不会在里面留下窃听器,也不能视/奸你们想象的画面……”埃尔那赫根据经验絮絮叨叨地说了许多免责声明。
而吞世者中尉已经皱着眉头站在他面前,两具动力甲撞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
埃尔那赫深吸一口气,灵能在他眼中燃烧,火焰的温度令周遭的灵魂变色。
埃尔那赫也在重温那一天的感觉,他的诸多情感好像被瞬间切断了,灵魂中央多出一个无法填满的深渊。风吹过深渊,鬼哭狼嚎的吼叫便溢满体内,吵得他的所有超人器官都开始尖叫。他想用尽一切办法暂停那些杂音,但是没有用,无论他用了多少从图书馆里学来的静心学咒,那都没有用。能遮盖那些嘈杂噪音的,似乎只有血从伤口喷溅而出的轻响。
埃尔那赫几乎无法处理那汹涌而来的痛苦,但他不是孤独作战。八连内43名智库都与他心意相连。他们是一个灵魂,一个与原体分享痛苦的苟且灵魂。
而现在……埃尔那赫忽然意识到,此刻与他灵魂相连的是他共同作战的兄弟。
吞世者中尉脸上的疤痕在不安地跳动着,痛苦使他的神态支离破碎。但他没有离开埃尔那赫,而是伸出双臂,给了智库一个紧密的拥抱,将头埋在智库的肩颈处。
他们因为忍受着相同的痛苦而紧紧依偎在一起。
几秒后,痛苦中断了,埃尔那赫无法长时间维持那种级别的感觉共享,但拥抱没有中断。温暖的触感好像血一样沾染到身体上。埃尔那赫的每个细胞都在尖叫,他从前缺少的就是这个。当这个拥抱抽离身体时,他的脑袋仍然晕乎乎的,战犬的本能在咆哮。
短暂而剧烈的痛苦并没有使吞世者中尉沉迷进杀戮里。反而由于那愤怒过于不可名状,过于野蛮地在短时间内摧毁了他的情感,他现在得到一种低落的平静。
“父亲……”中尉沮丧道,又大吼一声发泄他的郁闷。
“下一个该我了!”另一个吞世者试图挤走中尉。
“我……我可能办不到,这太累了。”埃尔那赫说道,他只是一位语汇官。
“你到底有什么用!”吞世者怪叫道。
“让你明天再来就明天再来,艾尔和克又不会跑。”中尉猛拍那名吞世者的脑袋。
“其实我叫埃尔那赫。”智库顿感无语。
“你叫什么都好,埃尔。你脑子累了,身体应该没有累吧。”中尉试图与埃尔那赫勾肩搭背,可惜埃尔那赫身体僵硬导致姿势不自然。几个吞世者簇拥着他一起往外走去。埃尔那赫内心有种冲动,他会在无数战场上都铭记这一个画面。
“走,去角斗场。”在智库的期待中,中尉念出了他最想听到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