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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 红尘滚胭脂(九)

作者:垠雨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这消息还是他偶然间无意得知,为了避免在生波折,他不应该多管闲事,又担忧司遥在宫中无聊,想给她找一找乐子。


    “你姐姐有了身孕。”


    这消息意外又惊喜,说明自己有了外甥,“几个月了?”她激动地拉着池春水的袖子,眼里的星星都快冒了出来,可惜池春水也不知道几月了。


    女子怀孕就像走鬼门关,短暂的欣喜过后又面露忧色,十月都要小心翼翼,不能磕碰亦或是吃药,这就意味着十个月都要谨慎,不能受任何伤害。


    还有生产,一定要找一个有经验的奶娘和会接生的稳婆。


    万千思绪在脑海中流转,最后只能化作叹息,只能双手合一,向神佛祷告,祈求上天保佑,在睁眼,司遥的双眼充满泪水,生命的开始总是让人喜悦。


    “太谢谢你了……”


    一时间,她已经哽咽,不知怎么形容自己此时的心情,头刚刚垂了下来,俩人之间的距离渐渐拉近,在司遥还处于错愕,一双手慢慢将她轻轻拥进了怀中,耳边响起无比留恋、柔情的声音:


    “珍重,一定要珍重!”


    都说人要是真的喜欢一个人,一定会想尽千方百计求娶她,明明他归期不定,临行前司遥仍未等到她期待的话,抱在身后的手微微散了力。


    她默默抬眸,对上他的眼睛,这双眼睛染上了温度,柔软的像温暖的被褥,成为他的爱人、他的妻子,会是一种怎样的生活,这番想象司遥还正同华胜交流过。


    华胜有一段时间非常迷恋池春水的面容,称其浓一点失了灵动,少一笔又缺了风姿,不浓不淡刚刚好,站在松树下,背比书还挺拔,尤其是那一双冷淡的眼,冰冷的嘴。


    公主脸上绯红,司遥手中拿着今日的菜单,见她如此痴迷的模样,不禁后退,听到了婚后生活这四个字,她的脑海突然有了非常形象的画面:


    俩人生活在一起,站在同一个屋檐下,处在同一个屋子里,他每天拿着公务,端坐在桌案前,提笔写字,然后拉着旁边人的手,说要教她处理公务,然后俩个人不仅要三餐按时,还要天天看书写字,挑灯到半夜。


    还未脑补完,她就接了一句,太可怕了,华胜却捂住嘴笑,笑她脑子里面想的只有写字,一定是天天写字给她带来的阴影太大了。


    听着风中送来的铃声,天上飞着一群鸟儿,绕着皇城飞了一趟,她的眼睛望着要离别的人,他忽然伸手捂住了她的眼睛,为什么要捂住眼睛呢?


    半天也不见他有动作,司遥觉得看不见,巴巴:“捂住眼睛好不舒服,你为什么要捂住我的眼睛。”


    不舒服一词还未说完,眼皮上少了一股奇怪的压力,司遥睁开了眼睛,静静看着他。


    “看见你有点舍不得我,看多了我也不想走。”


    这句话有点像情话,舍不得,不想走,没想到这样情意绵绵的话也能出自他口,一个能握住铁剑,守在城墙前的人会因为不舍而停留,司遥都不不好意思说出舍不得,不过听他说却有些冒红。


    “那你为什么不说娶我?”


    与其纠结他为什么不娶,不如直接开口问,问题不大还可以小作修改,会不会是因为池司俩家的矛盾让他难以接受?又或者是她不知道的隐情,话刚问出来,她就有些后悔,哪有姑娘问人家为什么不娶,万一被人笑话可怎么好?


    可要是不问,每天晚上睡前纠结的人是她自己,好纠结,池春水一听,心头一颤,面色严肃,见司遥在纠结此事,他脸上闪过懊悔之色,自己只想到归期不定,生死难求,却忘记站在司遥的角度会让她很忐忑。


    “因为我不是能确保自己一定会回来,每次出征都会有将士逝世,而我也是其中一员,若是我哪天丧命,我留给你的承诺会让你痛苦万分,我给你不了承诺,同样,我也不会要求你为我守身,若是在我未回来之前,你遇到了一个比我更好的人,你只需写一封信给我,我绝不纠缠。”


    绝不纠缠、绝不辜负。


    他说了这么多,司遥却只听到了丧命二字,嘱咐他一定要小心,身上哪里不舒服一定要说出来,不要硬抗,他这人哪里受伤,不说也不闹,像一根木头一样,呆在一旁,等它自己愈合。


    “我现在就痛。”


    “哪里?”


    好端端的,怎会突然不舒服,正好宫中太医还在,对上司遥一脸认真的眸子,他忍不住笑了起来,拉住司遥的手按在自己的胸口,搁着春日轻薄的衣衫,她的手掌可以感受到跳动的心跳。


    “这里。”


    见他拿身体同自己开玩笑,司遥抽回了手,她的脸本就是面若桃花,圆溜溜的眼睛加上弯弯的眉毛,头戴花,比花俏,生着衣服娇嫩的嗓音,说起话来像黄鹂。


    “你这个真讨厌,要是你死在外面了,我肯定不会等你的,我会嫁一个比你好千倍万倍的人,我才不会想你呢。”


    她气鼓鼓说着,听完她一席话,池春水道:“好,我要是死了,你就嫁一个比我好千倍万倍的人,你本该配得上这样的人。”


    司遥本来想激一下这个死板的人,他说了一堆,都没有说一句自己都喜欢的话,好讨厌,这个讨厌的人,临走都没有说一句自己喜欢的话。


    见她不开心,池春水也跟着收了笑。


    “为什么不开心?”他也问得直白,甚至想伸手将她皱起的眉头抚平。


    “你怎么不夸我好看?”


    这句话很莫名其妙,可她就是想说,自己在美女如云的后宫平平无奇,可是总要有人觉得自己也很不同吧,其实她也觉得自己很过分,毕竟自己也没有夸他好看。


    他认真将自己看了一遍,面露喜悦,“谁说我没有夸过你?夸也不一定是要用嘴巴说的,有一回我们俩个在枫林下擦肩而过,我看了你一眼,被你发现了,你是不是问我——是不是被你的美貌迷住了?我那次是被惊到了,小遥姑娘睡,这天下就没有比你更美好的人,我像等待着春日第一朵花的土壤,期待你的甜美,我像叶片上的露水,期待与你重逢,在我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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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美人万千,唯你一人,独一无二。”


    你是不是被我的美貌迷住了?


    这一番话下来,惊呆了司遥,原来自己说过这么自恋的话,心中微微荡起温暖,石楠突然出来,一脸尴尬,挥了挥手,“二位,不忍心打扰你们,不过我们也要出发了。”


    离别的号角响起,在他转身之际,手中传来温热,低头,一枚嫩绿色的玉戒出现在手指上,不大不小,刚刚好。


    司遥缓缓道:“你愿不愿跟我成亲,做我的丈夫,我会好好照顾你,我会把我最喜欢的糕点分享给你,敬你爱你惜你,只要你我同路,我愿意一直陪着你。”


    这算是一个简单的求婚。


    风传来他的回答,他无比认真回答,说他愿意。


    地上的花草都在摆动,好像在为此刻欢呼。


    我愿意。


    它比春日的任何阳光都要柔软,因为有人告诉你,他愿意。


    —


    接下来的日子,司遥的生活又恢复到了以前的样子,有一点不同的事,她要照顾李昀,自打李昀为救君父走了一躺黄泉路,景帝对他露出久违的笑容。


    向来不愿踏入的东宫偶尔也会看见帝王的身影,考虑到前几次因为景帝引起的矛盾,司遥知道他要过来,便会找个机会出去溜溜,李昀似乎也不想自己见到陛下,常常会喊自己去赏一赏宫中的花。


    至于江家兄妹,某一天,池郡送了一张字条,是舅舅和舅妈的平安信,他们已经南下,去采南生活,信中还有妹妹的一副画,上面画着圆圆的荷叶,小孩子的画工简单,却充满童真。


    他们平安了,司遥心中的一块石头放下了。


    人不像天上的鸟,鸟可以展开翅膀,在天上自由自在飞翔,享受片刻宁静,人却要被人或物死死囚住,若是了无牵挂,囚禁就好像数着豆子过日子,反之,则夜不能寐。


    宫中的某些角落,总会有人被囚禁的肉身,他们的灵魂若是被人拿着锁链绑了起来,人就好像行走的木头,毫无灵气。


    有的人被囚,一心求死,觉得哪怕是以头撞墙,血溅当场,也算是一个更好的归宿,也算是死得其所,解脱究竟是什么呢?


    司遥望着西北的方向,琉璃瓦在春日中依旧生辉,周边的树木依旧是长势茂盛,那高高的红墙,却也是最寒冷绝情的地方,熙贵妃已经在那里呆了多久,一年、三年?


    她记不清了。


    想到这个曾经宠冠后宫,险些让端庄大方的徐皇后乱了针脚,皇后曾经长坐长信宫,听着西北响起的曲子,内心荒凉悲哀,如今,她也成为了遗忘的旧人,宫中每年都会有新进宫的美人,个个生的都让百花失了颜色。


    可这样的美丽,每年都有。


    新人换了一波又一波,后宫有多少美人斩断红尘,躲在高耸的墙角。


    “二小姐!”


    一个穿着宫女衣衫的人唤住了她,司遥一转身,见她对着自己笑,脸上故意散发和蔼,这人好眼熟,好像在哪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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