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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谢礼

作者:三斤鸡翅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许总,下半年还有两场大型会展活动,到时候还得许总带团队再来成都。”主办举着杯子,谈笑风生。


    隐含的意思是,后续的合作,不出意外摄影这块,还是承包给她了。


    许尽欢神色微变,牵起红唇,笑意吟吟:“朱总客气,我们合作共赢。”


    她是懒得社交,但不是傻子。


    送上门的生意,哪有不要的道理。


    今天这酒,是躲不掉了。


    许尽欢端着杯子,正打算早死早超生,直接全灌下去拉倒。


    旁边的男人倏地起身,不容置疑地从她手中取那支酒杯。


    坚硬的指骨擦过她手心,带起一片细密战栗。


    许尽欢被电到似地松了手,酒杯便顺势到了旁人手中。


    沈砚舟稳稳当当,将那杯白酒拿在手里。


    主办方正准备碰杯,一时间搞不清状况动作顿住,表情困惑。


    沈砚舟谦恭致歉:“毕竟是女孩子,喝醉了不好。我代她敬您,感谢朱总慧眼识珠,选择相映成趣。”


    朱总不由在他和许尽欢之间打转,片刻后,露出了然的感叹:“噢,懂了,沈par这是好事将近啊!”


    沈砚舟笑而不语,手腕微抬,半空中两只杯子“叮”地发出清脆击响。


    碰完杯,他仰头率先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朱总喊了句好,爽快也跟着喝完一杯:“沈par和许总记得给我老朱发请柬。”


    沈砚舟言笑晏晏地送走主办方,瞥了眼去下一桌继续敬酒的朱总,拉开椅子重新坐下。


    宋德源目瞪口呆,低骂了句:“我靠!一口闷,白的!早上可看到你吃胃药了,现在喝白的。你不要命了!”


    沈砚舟摘下眼镜扔在桌上,揉了揉眉心:“我不挡,就是她喝。”


    宋德源讪讪道:“弟妹酒量不错啊,第一杯她一口闷,面不改色心不跳的,酒量看着比你好。倒是你,来了成都吃个辣都要搭配胃药。这波明显高端局,瞎逞什么英雄喔。”


    沈砚舟哂笑一声,没说话。


    他们说话声不大,不过倒也没避着许尽欢。


    她就坐在沈砚舟另一侧,听了个十成十。


    许尽欢垂下眼眸,缓缓坐下,轻声解释道:“之前我的杯子里是白水。后来朱总亲自倒的,才是白酒。”


    宋德源奚落沈砚舟的话语戛然而止,嘴巴半张,完全陷入了震惊之中。


    许尽欢望向阖眼休息的男人,眼神复杂,手指无意识地捏紧了衣角。


    为什么要冲上来挡酒呢?


    他们的相处并不算融洽,为什么要帮她呢?是因为她肚子里那个薛定谔的孩子,是因为那个名为“谢意”的吻,还是别的什么……


    单打独斗在社会上摸爬滚打太久,久到她都快忘记被维护、被保护的感觉。


    沈砚舟的态度,仿佛存在一片迷雾之中。


    不接受,也不拒绝。


    错误的时间,错误的相遇。


    许尽欢忍不住想,这次,是否又是一次错误的英雄救美呢。


    硬灌一整杯白酒,随着时间推移,酒精开始和胃酸发生反应。


    沈砚舟脸色不算好,棱角分明的侧脸没有什么表情,薄唇抿起。


    一边是身体内部,胃粘膜被侵蚀,身体内部传来的刺痛;一边是酒精渗入血液,麻痹神经后的迷蒙。


    身体和意识被迥然不同的两种状态控制,判若水火。


    沈砚舟默默缓了一会儿,等待胃部的刺痛过去后,调整了一下坐姿,重新戴上金丝眼镜。


    镜片后泛起涟漪的湖面,再度回到风平浪静时的样子。


    沉稳内敛,斯文矜贵。


    许尽欢一直留心着他的情况,默默推过去一杯干净的温开水。


    “为什么要帮我?”她抿了抿唇,直言不讳。


    她不喜内耗,内耗只会徒增烦恼,不符合许尽欢的人生教条。


    既然当事人就在身边,咫尺距离,直接问要比胡思乱想来的快,也更省心。


    男人眼神微沉,酒后他的目光轻飘飘,似一片没有重量的羽毛,扫过许尽欢的心房。


    “没有为什么。”沈砚舟嘴角的弧度上扬,略带玩味:“就当我多管闲事吧。”


    许尽欢不置可否:“你平常……都是这么乐于助人的好心肠麽?”


    酒后体温上升,沈砚舟有些出汗,把西装外套脱了搭在椅背上,才淡淡道:“那得看对象是谁。我比较吝啬,善心有限。”


    饭局结束,出了宴会厅众人才发现,不知何时外头飘起了雨。


    铁灰色的厚重云层遮天蔽日,夜色浓得化不开。雨水噼里啪啦,砸在柏油路上,炸开朵朵晶莹冰花。


    狂风像野兽般横冲直撞,席卷着雨丝倾斜呼啸,将准备冲进雨幕的人群,重新逼退回钢筋水泥的遮蔽之中。


    雨大太了。


    许尽欢缩回门口打车。


    正值晚高峰,打车软件跳出冰冷的提示【前方排队175人,请耐心等待……】


    收回手机,她仰头观察瓢泼大雨,开始评估淋雨跑回去,她感冒的几率有多大。


    “老板娘,要不和我们一起走?”


    许尽欢转头,上次来送衣服救急的小助理,此时举着伞过来,再次出现得恰逢其时。


    “太麻烦你了,不好吧。”她婉拒道。


    龚凯连忙摆手:“不麻烦,我刚好要送沈par回酒店,您也是住万豪吧,这次峰会主办安排的嘉宾和合作方,都是住万豪。”


    许尽欢环顾四周,没见到那个熟悉的身影,便询问道:“沈砚舟人呢?”


    龚凯笑了笑:“沈par先去停车场等了,看到您在大堂等车,让我过来问一下。”


    年轻的实习生心思八方玲珑,话说得滴水不漏。


    已经到这个份上,再推辞就矫情了。


    许尽欢点点头应好,跟着龚凯去地下停车场。


    “对了,沈砚舟应该没和你说,不用喊老板娘,我和他不是那种关系。”


    龚凯眨眨眼,似乎并不意外:“没领证,法律意义上确实不算夫妻关系。”


    透过电梯门的金属折射,龚凯打量着眉眼如黛的女人。


    和上次送衣物时慌乱的惊鸿一瞥不同,许尽欢脸上没了初见时妩媚风情。


    现在她仰头盯着楼层跳动的数字屏,面无表情,冷艳的脸上透出一股不属于此地的疏离。


    龚凯猜测,老板娘是不是和老板吵架了。


    这种猜测,在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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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尽欢径直拉开副驾驶门的时候,达到了巅峰。


    来不及思考,龚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手上还在滴水的雨伞,扔到副驾上。


    水珠沿着伞面淌到副驾的座位上,又滴滴哒哒顺着皮质座椅滴到脚垫上。


    “您……要不坐后面?”龚凯咽了咽口水,提议道。


    许尽欢站在车外,冷静地审视一切,扫过来的眼神带着几丝嘲弄,像是看穿了他拙劣的把戏。


    后座车门从内被推开。


    空气流动产生的气流卷着环氧地坪上灰尘,在地面上方几厘米处打着卷儿。


    沈砚舟坐在后座,双腿交叠,外套搭在腿上。


    他的半张脸藏在阴影里,只能见到金丝眼镜镜框反射的弧光。


    “坐后边吧。”他嗓音懒洋洋的,不知道是不是喝多的缘故,尾音比平时拉长了一些。


    许尽欢摸出手机看了眼。


    很好,app显示前方排队295人。


    越排越多,什么智障软件。


    她把订单取消,上了suv的后座才发现,沈砚舟不仅脱了外套,连领口的扣子都解开几颗。


    昏暗灯光下,能瞟见衣领下方一截白玉似的锁骨,隐约透着一点酒后泛起的薄粉色。


    许尽欢拾起座位上他随手扯掉的领带,对折叠好搁在两人中间。


    “沈par,止痛药买回来了,一次一粒。”龚凯从前排递过来个纸袋。


    沈砚舟接过却没打开,放到身侧说道:“辛苦了。”


    “没事儿没事儿,应该的。”龚凯发动车子,顺着指示牌绕出地下停车场。


    从通道上来的那刻,雨珠倾泻而下,砸在顶棚上劈啪作响,宛如无数颗弹珠自云端坠落,奏出一曲足以轰鸣世间的交响乐。


    夜晚城市霓虹灯依旧闪耀,许尽欢头抵着车窗,仰望苍穹。


    玻璃形成凸透镜效应,放大了临街的景色。


    各类平时并不会注意的细节,在这个暴雨的晚间,纤毫毕现。


    许尽欢今天没带设备,她常用的那套哈苏和便携的单片机都在酒店。


    手机拍出来的画质,对比相机还是差了点。


    “这张照片能发我吗?”沈砚舟坐在另一侧,单手撑着头,视线停留在许尽欢的手机屏幕上。


    春天树木爆出的新芽,在暴雨中坚韧地向上生长。


    明明枝干新芽脆弱,伸手就能轻易折断,但它依旧敢直面暴风雨的洗礼。


    许尽欢也很喜欢这张照片。


    永远坚韧的澎湃生命力,是她想要活成的模样。


    “你要原图,还是等我回去修过再给你?”许尽欢问他。


    沈砚舟颔首:“都可以。”


    “加个微信,我晚上把图修好发你。嗯,这回不要收款码了。”


    许尽欢低头挑选照片,并未留意到身旁人的罕见迟疑。


    男人坐姿慵懒,领口半解,慢悠悠地从裤袋里摸出手机。


    加微信啊,可是加微信的话,小狮子就会发现,他的微信号,其实早就躺在她的好友列表里了。


    进退两难,沈砚舟难得觉得状况棘手。


    他顶了顶腮,沉吟道:“既然要修好图再发我。那你,今晚要来我房间修图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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