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斋藤晃司第三次推开雾岛莲时,雾岛莲不知是哪只脚又磕到了轮椅上,哀嚎一声,龇牙咧嘴地乖乖坐了回去。
斋藤匆忙将散落在地的情/趣内衣塞回手提包里,他鲜少有这般既尴尬又狼狈的时候。
尤其是当雾岛莲睁着两只圆圆的眼睛看他时,少年虽然领口大开,但眼睛里的纯良圣洁让斋藤有种亵渎之感。
他被宫本嫁祸认领了这份莫须有的罪恶感,只得咬了咬后槽牙。
“刚刚那些衣服是保姆放错了,这才是真送你的。”斋藤从手提包的侧兜里摸出了一件奶白色的毛衣。
雾岛莲满脸的狐疑,接过毛衣后小声喃喃道:“保姆放错了?…那你平时玩的还挺花。”
斋藤没听清他说什么,只见小美人低头碎碎念,露出头顶两个毛茸茸个的发旋。
“穿上吧,等会儿出去别冻着。”
雾岛莲踌躇了一阵,抿唇点了点头。
就当雾岛莲准备将衣服套在脑袋上时,“砰——”的一声,祈祷室的门被猛地推开,冷风瞬间灌进了房间。
铃木警官和权伊玄两人神色惊恐地冲了进来。铃木三步做两步直奔斋藤,大喊道:“斋藤!!出大事了——”
“怎么了?”斋藤讶异。
权伊玄的眼睛瞪得如牛铃一般,焦急地来抓斋藤的肩膀,“有个犯人颅内出血,需要紧急手术,你快跟我来!”
这话一出,斋藤的双眸立刻冷了下来,“确定是颅内出血吗?”
权伊玄有上百场外科手术经验,他不可能看错。
“是,这边的医生人手不足,我们必须快点——诶!斋藤——”
权伊玄话还没说话,斋藤便拔腿冲出了祈祷室的大门,权伊玄只能在后面追。
铃木狱警原本也要跟上去,但他回头看到还在轮椅上的雾岛,决定先把雾岛送回医务室再说。
雾岛好不容易把套头毛衣换上,见旁边铃木神色焦急,轻描淡写地问:“警官,是谁受这么严重的伤啊?”
铃木的脸黑得跟轮胎一样,“S-394,克劳德·亨特。”
这个名字出来的刹那间雾岛莲的心脏冷了半截。
这是那个黄毛混混的名字。
“对了,就是那个当初殴打你的那三个人其中之一。”铃木提醒道。
雾岛莲沉默着,半天没说话。
铃木察觉不对劲,转头看雾岛时发现他面如金纸,两只眼睛的眼白部分散发着青白的光,像是死鱼一样空洞。
“雾岛,雾岛……?”
雾岛莲愣在原地,铃木戳了戳他的手肘才反应过来。
“是……是么?他怎么会颅内出血的?”
“奇怪…他们几个那么整你,这会儿遭报应了,你不该幸灾乐祸么?”
铃木将穿好衣服的雾岛往祈祷室门外推,雨点穿透长廊的屋檐斜着刮到雾岛脸上。
少年的脸冷得像白瓷,嘴唇失去血色几乎快变成透明。他听见铃木的说辞,嘴角勾起一个扭曲的笑容:“啊……是,是啊,哈哈哈,他们当初把我打得那么惨,我也希望这三个人都能半身不遂的。”
他这番说辞才更像铃木记忆里的那个惹祸精。
前几次被黄毛和打钉哥欺负之后,雾岛莲总是以牙还牙地报复对方,给他们几个狱警都弄烦了。
“其实也没什么,那三个人被关了禁闭,可能是克劳德无聊得发疯吧。禁闭室里没有声音也没有光源,发疯还挺常见的。”铃木说。
雾岛莲依然双眸失焦,用只有他自己能听见的声音小声嘟囔了几句。
铃木问:“怎么了?你挺关心他。”
雾岛莲的脸上挤出一抹假笑:“没有,斋藤医生今天跟我说,等上报了伤情记录之后可以给他们三个加刑。他要是就这么死了才是难解我的心头恨。”
铃木冷笑了一声:果然这种有仇必报的态度才是雾岛莲的性格底色。
铃木将雾岛送回病房,雾岛便悄无声息地钻进了被子里躺着,与往日的活泛劲儿大相径庭。
晚上九点,手术结束。
斋藤累得撑在洗手台上喘了好一阵气,他的手术服被汗水浸湿,破碎的汗顺着男人的鬓角往下坠。
权伊玄也长舒了一口气,扑通一声坐在了地上。
“从来没见过这么吓人的,颅内出血都救回来了,结果心率弱得停跳了两次。我的天哪……”
斋藤皱眉,他将雾蒙蒙的眼镜摘下,露出一双深不可测的眼眸。
“你不觉得有点奇怪么?”斋藤问。
刚结束了一场五个小时的手术,权伊玄的脑子已经快乱成一锅粥了,他只记得过程中抽吸瘀血的时候他脚抽筋,差点把吸引头戳进犯人的脑组织里。
“什么?”
“一切都太巧了。”斋藤晃司喃喃低语。
刚才看管禁闭室的狱警来过一趟,斋藤尽可能详细地问了黄毛在禁闭室内的表现。
狱警叙述,黄毛刚进入禁闭室的第一天晚上就异常安静,其他的犯人总会要打砸墙面发泄不满情绪,可是他什么都没做。狱警给他送的饭也吃的很少,看起来情绪有些低落。
之后的一个星期内,黄毛没有出现易感期症状,也没有冲动或者是展现出暴力行为。
就在一天前,他突然在禁闭室内晕倒,狱警发现的时候已经快没有脉搏了。
那时几个医生就对他进行了抢救。黄毛醒来后求狱警让自己离开禁闭室,但因黄毛当初对雾岛莲的暴力殴打事件让禁闭时间延长,所以他后来又被送进了禁闭室。
紧接着就发生了今天下午的事件,黄毛在禁闭室拿脑袋撞墙,他被发现时脑门血流不止,禁闭室的水泥砂浆砖墙上一片刺目的猩红。
虽然狱警强调,这是禁闭室的犯人惯用的手段,就是为了引起狱警的注意借此离开禁闭室。
“嗯,怎么了吗?狱警也说了,他只是作秀,不是真的想自杀。”权伊玄说。
“我说的是在那之前,他为什么情绪低落直到晕倒。”
“就……可能是饿晕了,狱警不也说他没怎么吃饭么?”
斋藤曾经做过心理医生,他不相信这样的解释,“饿晕的人可不会心率停止,他是一个正常的Alpha,甚至还比普通人要强壮许多。他平时的心率应该在60-100次,但是我看了一下上次医生的记录,他的心率快跌破40了。”
“你是想说——”
斋藤若有所思道:“他可能被下了毒。”
“下毒?”权伊玄猛地瞪大眼睛从地上爬起来,他不可置信地凑近了斋藤,压低声音道:“你知道这是哪儿吗,这可是中央监狱,下毒?谁能带毒进来。”
斋藤的面色冰冷,他厉声说:“如果不是毒,是抑制剂呢?你说得对,中央监狱不可能有毒药,所以我排除其他所有的可能就只剩下这一种可能。”
权伊玄哑然:“所以你才给他用纳洛酮?”
纳洛酮是一种治疗过量服用镇定剂的药物。
目前常用的信息素抑制剂里会加入一定的镇定剂含量,用来抑制发情期或者易感期的性冲动。
“嗯。”
权伊玄有些讶异:“你做手术的时候就知道他被下了过量的抑制剂?”
斋藤晃司说:“问过狱警他入禁闭室之后的状态,基本可以确定了”
“我去……那你也太神了。”
斋藤不愧是学神经科和心理学的,狱警几句了了的叙述就能让他马上判断病情。
就在黄毛心率衰减的千钧一发之际,斋藤沉默着以闪电的速度冲到药物箱内,拿出了一支纳洛酮注射剂刺进了黄毛的手臂。
之后几分钟内黄毛的心率奇迹般恢复到了正常状态。
“所以你……你不会是怀疑有狱警给他服用过量抑制剂和镇定剂吧?”
斋藤晃司没有说话,嘴唇抿成一条线。
权伊玄低声惊呼,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你疯了,这可是大忌,而且在监狱里,每个犯人的抑制剂都是定量的……”
斋藤脑内突然回想起来,几天前查兰在他的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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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座上发现的抑制剂包装盒,上面就印有中央监狱的标识。
一整盒抑制剂,刚好也符合黄毛服用过量的症状。
斋藤晃司脑海里逐渐浮现出一个人的脸。
那张白皙漂亮的、甚至带有一些迷惑性的面容,总是用乌溜溜的眼睛看着他,用那张花瓣似的嘴唇说着一些天真的、甚至是拙劣的谎话。
是他么?
斋藤的面色越来越阴沉,双眸覆上了一层冰。
权伊玄好久没见到他如此阴鸷的眼神,像是堕入海底的石像一般阴恻恻的。
“斋藤,你…不会知道是谁了吧?”
斋藤晃司压着声音:“不确定。”
权伊玄哽了一下,不再多说话。
“但我不希望是他。”
-
凌晨一点,斋藤晃司回了家。
他特意跟查兰确认了一遍那天的抑制剂盒子。
查兰说他跟管家报备过了,目前盒子还留在家里的储藏室。
斋藤将抑制剂盒子找出来再次确认,那盒子被裁开的边缘确实是一圈细小的牙印。
原来如此,在监狱里没有利器,想要销毁证据就只能用牙咬了。
就在这时,保姆刘妈见主人晚归也来帮忙。她一眼就认出了斋藤晃司手里的破纸盒。满脸惊恐地问斋藤:“夫人,这、这盒子我在您衣兜里也见过,不过当时我以为是垃圾就随手扔了。”
斋藤立马追问:“什么时候?”
“就在十天前……”
“原来是这样。”
时间也对上了,十天前,是第一次从口袋里发现花札的那天,这盒子也是那时一同被某人塞进了自己的大衣口袋里。
斋藤晃司每天晚上会回家,就此也成了移动垃圾桶,没有什么能比他更合适把证据带出去销毁了。
男人眯了眯眼睛,他心底里已经锁定了那个人。
就在此时,查兰敲了敲门“砰砰——”。
少年穿着一身黑西装站在储藏室门口,他见主人满脸的阴冷,有些局促和不安地捏了捏自己的裤缝。
“怎么了?”斋藤的声音像是碎裂的冰。
“夫人,有点东西给您——”
“在那之前,先把通讯器给我,我要给铃木狱警打个电话。”
“是。”
斋藤给铃木打了两个都没人接,狱警大抵正在夜间巡逻。斋藤沉吟片刻将通讯器倒扣在了桌子上。
查兰第一次见斋藤这样,平日他对人温柔体贴,礼貌得从不会发出大动静。
“夫人……您怎么了?”查兰关切地问。
“没事。”斋藤转头看了一眼窘迫的小保镖,突然想起来查兰好像有事找自己,冷冷地问:“什么东西要给我?”
查兰小心翼翼地双手捧着斋藤的西装。“刘妈说在您衣服兜里又发现了东西,让我给您送来。”
斋藤晃司皱着眉头摸了一下衣兜,指尖碰到了一张硬纸片。
他把纸片掏出来,翻过来一看。
那是一张背面印着松树和太阳的花札。
纸牌的正面是斋藤晃司的绘画肖像。
他心头一颤。
画中的男人正在低头记病例,阳光勾勒出他的侧脸,高挺的鼻梁微微透着暖黄色的光,低垂着的双眸睫毛翕动,像是两只轻薄的蝉翼。
绘画人的技法很高,除了铅笔之外还有一些淡色的颜料,精致、夺目、甚至俊朗得有些旖旎。
斋藤盯着花札上的自己沉默了好一阵。
雾岛莲是什么时候画的?
又是什么时候趁自己不注意的时候塞进口袋的?
抑制剂的空盒也是靠这种方法塞进自己的口袋么?
男人看着手中的小画,不禁陷入了片刻的沉思。
查兰见斋藤的面色缓和了一些,双眸失焦地看着空气,提醒道:“夫人,您还要给警官打电话么?”
斋藤轻轻叹了口气,慢条斯理地将花札插进了他桌上的书本里。
“不了,下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