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
无形的恐怖力量骤然降临!
冲在最前方、刀尖已触及凌瑾衣襟的侍卫头领,脸上的狞笑瞬间僵住!
取而代之的是,极致的惊骇与难以置信的剧痛!
“咔嚓!咔嚓!咔嚓!”——
一连串令人头皮发麻的脆响,竟清晰地从体内传出。
不过瞬间,他壮硕的身体如同被抽掉了所有骨头,软泥般瘫倒在地。
静!
死一般的寂静!
血腥味瞬间弥漫开来。
所有人都被这恐怖的一幕震傻了!
亲眼目睹“妖术”杀人的冲击,远比任何流言都惊人!
就连宇文晟脸上的狠厉都僵住了,他的眼底掠过一丝惊惧。
然而,就在诅咒发出的同一刹那!
一股比以往任何一次都更狂暴、更凶戾的力量,迅速吞噬着凌玥的生机。
“噗——!”
凌玥身体猛地一颤,一大口粘稠滚烫的鲜血,狂喷而出!
瞬间染红了身前光洁的地面,也溅满了凌瑾惨白的小脸和衣襟!
可见那靠近凌瑾的大汉,纷纷倒地,她的嘴角溢出了一丝笑意——
弟妹是她重活一世唯一的光!是支撑她活下去的所有意义!
谁敢动?!!
“姐——!!!”凌瑾的嘶吼带着泣血的绝望!
“大姐!!”凌瑜的哭喊更是撕心裂肺!
凌玥的双眼,瞬间被浓稠的黑暗吞噬,尖锐的耳鸣取代了所有声音。
“没...没事。”
她用力抬手,想要安慰弟妹,五脏六腑却仿佛被无数烧红的钢针反复穿刺、搅碎!
彻骨的冷意,更是要将她拖向无底深渊!
她再也支撑不住,身体软软地向后倒去,如同断了线的染血风筝。
“大姐!!!”
凌瑾不顾一切地扑上去,用自己瘦弱的身躯想要接住姐姐,却被带得一同跌倒在地。
他拼命地用小手捂着凌玥不断溢出鲜血的嘴角,温热的血染红了他的手指、衣袖...
那刺目的红,让他小小的身躯剧烈颤抖,绝望的悲鸣响彻死寂的大厅:
“不要!大姐!不要丢下我们!求求你!!”
凌瑜瘫坐在一旁,小脸煞白,连哭泣都忘了,只剩下无边的恐惧和茫然。
整个宴会厅落针可闻,只剩下凌瑾凄厉的哭喊和浓重的血腥味。
宇文晟看了眼已经咽气的侍卫,脸色铁青。
第一次!
他竟是第一次感受到事情彻底失控的棘手!
无人注意到,武安侯府的大门外,一身天水碧云锦缎长袍的百里笙,正冷冷看着。
凌玥吐血的那一刹,百里笙手中那温润无瑕的羊脂白玉佛珠,竟被硬生生捏碎了!
细碎的粉末从他指缝间簌簌落下。
他向来古井无波、仿佛万事万物皆不入心的深邃眼眸,此刻掀起了滔天巨浪!
震惊、怒意、一种难以言喻的焦灼……甚至是痛惜,在他眼底疯狂交织!
向来平静无波的面容,染上了怒意。
他下意识地向前冲去,目光死死锁定血泊中那抹身影。
“来人!送夫人回府!用最稳的软榻!琴梅随行看护!
不惜一切代价,吊住她这口气!府中所有珍药,任尔取用!
快——!”
百里笙眼中翻涌着的骇浪,似在被强行压下:
“传本世子令!将这武安侯府,给我围了!
凡有一人逃走,立斩!”
“百里笙?!”
宇文晟被刺得心头一悸,强压下那丝莫名的不安,色厉内荏地厉声喝道:
“你为了个惑乱人心的妖物,竟敢调兵围府?真要跟本殿下作对不成?!”
“妖物?”百里笙的声音不高,却蕴含着不容置疑的权威,“三殿下慎言。”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全场,袍袖下的手,紧握成拳,指节泛白。
冷冷扫过脸色煞白、由杨氏搀扶着的武安侯一瞬,随即重新锁住宇文晟。
他一字一句,如同惊雷炸响:
“她,凌玥,是本世子百里笙未过门的妻子!是承平侯府未来的主母!”
话音落下的瞬间,整个宴会厅如同被投入了一颗巨石!
“未过门的妻子?!”
“承平侯府...主母?!”
“天啊!什么时候的事?!”
“这……这怎么可能?!”
惊呼声、抽气声此起彼伏!
武安侯凌鸿远脸上血色尽褪,震惊、茫然、难以置信交织在一起。
百里笙竟是...认真的?!
他嘴唇翕动,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宇文晟更是如遭雷击,瞳孔骤然收缩!
他下意识地厉声反驳:“胡说八道!本殿下从未听闻……”
“本世子说她是,她便是!”
百里笙打断他,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不容置疑的霸道,
“三殿下,今日,你带不走她!也动不了她弟妹任何一人!”
宇文晟脸色黑沉如墨。
凌珑更是紧攥着帕子,死死盯着被抬走的凌玥。
余光扫过那明显和凌玥一心的两个小贱种,她心有不甘,压低声音提醒:
“爹,娘,凌玥姐姐还未过门,就这般让人抬...”
几乎就在同时!
“咻——!”
一道细微到几乎无法察觉的破空声响起!
“啊——!”
凌珑只觉鬓边一凉.
伴随着一声短促的尖叫,一缕精心梳理、乌黑油亮的青丝,被一道无形的寒光精准无比地削断!
百里笙的眼神,冰冷地扫过凌珑。
这,是无声的警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