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阳微微一笑，说道：“智慧分很多种，大巫师说的智慧，是指学习巫术的天赋，而我看你的智慧线深长清晰，说明你悟性很高，特别适合学习文化知识。比如诗词歌赋，你一定能很快领悟其中的妙处。”
“真的吗？那你能不能教我？”小蛮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
“当然可以。”李阳应声时，目光已不自觉落在小蛮姑娘脸上。
她耳侧坠着两枚银质小铃，衬得那片肌肤愈发白嫩细腻，五官周正却不是中原女子的温婉，也无西域美人的浓烈，反倒带着股蛮族姑娘特有的鲜活气。
李阳看得有些出神，连呼吸都轻了半分。
“李大哥，你怎么一直看我呀？是不是我脸上沾了什么？”
小蛮被这直勾勾的目光盯得耳尖发烫，忙偏过头，声音里带着点娇嗔。
“啊？”李阳猛地回神，才发现自己失态了，赶忙道，“没、没沾东西，我方才是在帮你看面相呢。”
“看面相？”小蛮眼睛一亮，当即转回头，凑得更近了些，“那我的面相好不好？是不是能常来看母亲？”
李阳顺势翻起手中的相书，假装在书页上扫过，片刻后才抬头说道：“是大富大贵的好相，自小就在被疼爱的富贵窝里长大。”
“哎呀！”小蛮皱起鼻子，轻轻跺了下脚，“你方才看手相时就说过啦！李大哥你是不是忘啦？”
“急什么，我还没说完呢。”李阳笑着指了指书中一幅女子面相图，“虽然你父亲很疼爱你，但是其他人都不理解你，你很有自己的主见，对不对？”
“对对对！父亲他们经常不理解我！”小蛮眼睛瞬间了，“就像我每天来这里看母亲，父亲都说我来这里没用！”
李阳笑了笑，说道：“唉，你父亲没有体会到失去母亲的滋味，我就不同了，我和你是一样的，我理解你！”
“我就知道李大哥最懂我！”小蛮笑得眉眼弯弯，又往前凑了凑，“那你再看看，我的面相里，还能看出别的吗？比如……比如将来的事？”
李阳的目光落在她泛红的脸颊上，认真地说道：“能看出你将来的夫君，是个能跟你感同身受的人，不管你想做什么，他都会懂你、顺着你。”
“真的吗？”小蛮说道，“可我身边没有这样的人呀，是不是他还没出现？”
“或许出现了，或许还没。”李阳故意顿了顿，看着她紧张的模样，才缓缓道，“但我能确定，他是个汉人，将来会做大事，是能护着人的性子，模样生得周正，还会说些你爱听的故事……最重要的是，他一定懂你。”
小蛮听完，先是愣了愣，眼神下意识在李阳脸上转了一圈。
她忽然像想起什么似的，脸颊“唰”地红透，连耳尖都染了色，小声嘟囔道：“你说的……该不会是你自己吧？可你就是个走商，哪能做什么大事呀。”
李阳没直接答，只笑着合上书，说道：“我不过是依书直说，再说了，缘分这东西本就说不清，我本来是随意来这附近逛，没想能遇到你，又偏偏我们的遭遇都一样，这难道不是缘分？”
“是缘分！是缘分！”小蛮忙点头，“我之前看过一本汉人写的话本，里面就说相逢即是缘，我们这就是缘分！”
“可不是嘛。”李阳顺着她的话，话锋轻轻一转，“你之前说想跟我学些汉人的文化，我正好想起个故事，要不要听？”
“要听！要听！”小蛮双手托着腮，满眼期待。
李阳清了清嗓子，慢慢讲了起来：“从前有个蛇妖，叫白素贞，修行千年化了人形，偏偏爱上了一个叫许仙的书生。两人本想好好过日子，可金山寺的法海和尚说‘人妖殊途’，非要拆散他们，还把白素贞压在了雷峰塔下……”
他讲得慢，连白素贞怎么盗仙草、怎么水漫金山，都细细说了。
小蛮听得入了迷，听到法海拆散两人时，忍不住攥紧了拳头，眼眶都红了些，怒骂道：“那法海怎么这么坏！就因为白素贞是妖，就要拆了他们的姻缘吗？凭什么要听旁人的眼光啊！”
“就是这个理。”李阳说道，“爱情本就是两个人的事，最是不分身份、不论世俗的。只要两个人真心想在一起，就该去争、去求，哪能被旁人的眼光困住？”
“对！就该这样！”小蛮用力点头，非常认同。
李阳见火候差不多了，才缓缓站起身，把相书递还给她，说道：“小蛮姑娘，时候不早了，我该回去了。”
“啊？这就走了吗？”小蛮也跟着站起来，脸上满是不舍，“不能再留一会儿吗？”
李阳重重叹了口气，说道：“不是我不想留，是我得去见个朋友，或许是最后一面了。”
“最后一面？”小蛮立刻慌了，连忙上前一步追问，“他是不是病得很重？要不要找蛮族的巫医看看？”
“不是病了。”李阳摇摇头，无奈道，“我那朋友叫张文，本来有个很相爱的妻子。他这次来蛮族，是想换些好茶回去，谁知被西蛮洞主扣下了，洞主逼他娶自己的女儿，可张文心里只有他妻子，宁死都不肯，再过两日，洞主就要把他烧死了……他妻子要是知道了，怕是要像白素贞等许仙那样，一辈子都见不到了。”
说这话时，李阳的目光悄悄落在小蛮脸上，把她的反应看得一清二楚。
“什么？！”小蛮的脸色瞬间变了，“那个被关在木笼里的人，竟然是你朋友？他那么忠情，洞主怎么能这么对他！这跟法海拆散白素贞和许仙，有什么不一样！还有我爹，他竟然也帮着洞主做这种事！”
李阳心里一喜，面上却故意露出些慌乱，连忙劝道：“小蛮姑娘，你别激动……那是你父亲，你不用为了我们为难自己，我、我不想让你跟家里闹僵。”
“不为难！”小蛮猛地抬起头，伸手紧紧握住李阳的手，“李大哥，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张文大哥那么好，不能就这么被烧死！这个忙，我一定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