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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不速之客与深夜惊雷!

作者:就爱吃牛肉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王二麻子失魂落魄地走了,是被两个闻讯赶来的家属架走的,嘴里还不停念叨着“肝硬化”、“瞎了”、“截肢”之类的词。


    一场闹剧虎头蛇尾地收场,却在青山镇卫生院这潭死水里投下了一块巨石。


    整个下午,卫生院的医生护士们看叶凡的眼神都变了。


    从最初的“被发配的倒霉蛋”,变成了“深不可测的高人”。


    他们交头接耳,窃窃私语,将那短短几分钟的交锋添油加醋,演绎出十几个版本。


    有的说叶凡会摸骨算命,有的说他眼睛是X光,能看穿五脏六腑。


    最兴奋的莫过于那个叫小赵的年轻护士,她端着一杯泡得酽酽的茶,借着汇报工作的名义,第三次溜进了叶凡的临时办公室。


    “叶医生,您喝水。您真是太神了!就那么扫一眼,就把王二麻子吓得腿都软了!您不知道,他平时有多横,上个月还把防疫站的门给踹了呢!”小赵的眼睛里闪烁着崇拜的光芒,像个追星的小粉丝。


    叶凡正对着一本发黄的《农村常见病防治手册》发呆,这本比他年纪还大的书,几乎是卫生院唯一的“学术资料”。


    他接过茶杯,抿了一口,茶叶粗劣,带着一股烟火燎过的苦涩。


    “我没吓唬他,只是根据临床体征做出的初步诊断。”他平淡地解释,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对他而言,这确实不算什么。


    在三院,他每天面对的都是最复杂的病例,通过最细微的体征变化判断病人心肺功能的临界点,是刻在骨子里的本能。


    王二麻子那教科书般的症状,对他来说就像一道一加一等于二的算术题。


    可这番解释,在小赵听来,更增添了高深莫测的色彩。


    “临床体征”这四个字,从叶凡嘴里说出来,仿佛蕴含着某种神秘的魔力。


    院长李德海的态度更是来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


    他亲自搬来一盆半死不活的绿萝,摆在叶凡桌上,又让后勤把吱呀作响的床换成了一张结实的木板床。


    嘘寒问暖,无微不至,那股子热情劲儿,让叶凡有些招架不住。


    “叶医生,您有什么需要尽管提!别看我们庙小,一定尽力满足!”李德海搓着手,笑得满脸褶子。


    他心里的小算盘打得噼啪响,这尊大佛虽然是被贬下来的,但本事是真的硬。


    有他在,卫生院以后在镇上腰杆子也能挺直些。


    叶凡对此不置可否。


    他只想安安静静地待着,让时间冲刷掉江城带来的一切。


    所谓的威望,所谓的刮目相看,他早已不在乎。


    就在这看似平静的氛围中,一个不速之客的到来,打破了卫生院暂时的宁静。


    第二天上午,一辆黑色的桑塔纳2000停在了卫生院门口,车身上沾满了黄泥,但擦得锃亮。


    车门打开,一个地中海发型、挺着啤酒肚的中年男人在司机的搀扶下走了下来。


    他穿着一件领口发黄的白衬衫,外面套着一件不合身的夹克,腋下夹着一个黑色公文包。


    “马镇长!”李德海眼尖,一溜小跑迎了上去,脸上堆满了恭敬的笑容。


    来人是青山镇的副镇长马卫国,分管文教卫生。


    他没理会李德海的殷勤,背着手,官气十足地走进了大厅,目光在四周扫了一圈,眉头微微皱起。


    “德海啊,卫生院就是镇里的脸面,要注意环境卫生嘛。你看这墙角的蜘蛛网,还有这宣传栏,海报都卷边了,像什么样子?”马卫国用指点江山的口吻说道。


    “是是是,马镇长批评得是,我们马上整改!”李德海连连点头。


    马卫国的目光最终落在了正从诊室里走出来的叶凡身上。


    他上下打量了叶凡一番,眼神里带着几分审视和不易察觉的轻视。


    “这位就是市里来的专家吧?”


    “对对,这就是叶凡,叶医生。叶医生,这位是分管我们的马镇长。”李德海赶紧介绍。


    叶凡点了下头,算是打过招呼。


    马卫国似乎对叶凡这不冷不热的态度有些不满,他清了清嗓子,摆出领导的架子:“叶医生,欢迎你来支援我们青山镇的医疗事业。不过呢,我们基层工作有基层的复杂性,跟你们大医院不一样。这里不光要讲技术,更要讲方式方法,要多和群众打成一片,不要搞个人英雄主义嘛。”


    这话意有所指,显然是王二麻子的事已经传到了他耳朵里。


    叶凡听出了话里的敲打之意,但他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


    跟这种只懂权术、不懂业务的官僚多说一个字,他都觉得是浪费生命。


    见叶凡不搭腔,马卫国觉得自讨了个没趣,面子上有些挂不住。


    他哼了一声,又背着手训了李德海几句“要加强管理,杜绝医疗**”之类的官话,才在司机的簇拥下,慢悠悠地上了车。


    看着桑塔纳扬长而去,李德海擦了擦额头的汗,对叶凡小声说:“叶医生,马镇长这人……就喜欢讲规矩,您别往心里去。”


    叶凡不置可否。


    他早已心如古井,一个副镇长的敲打,连一丝涟漪都激不起来。


    他以为日子就会这样波澜不惊地过去,直到他被贬到这里的价值,被一场突如其来的灾难彻底榨干。


    那天深夜,暴雨如注。


    豆大的雨点疯狂地砸在铁皮屋顶上,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仿佛要将整个世界撕裂。


    “轰隆隆!”


    一道惨白的闪电划破夜空,紧接着,一声惊雷在头顶炸开。


    叶凡被惊醒,他看了一眼手机,凌晨两点。


    就在这时,宿舍的门被擂得山响。


    “叶医生!叶医生!出大事了!”是李德海惊慌失措的声音,隔着门板和雨声,都显得格外尖利。


    叶凡心里一沉,立刻翻身下床,打开了门。


    门口的李德海浑身湿透,像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脸上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汗水,嘴唇哆嗦着,话都说不利索:“出……出车祸了!就在镇口那个急转弯,一辆小轿车和一辆拉石子的大货车撞了!伤员……伤员刚送来,血肉模糊的,不行了,快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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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凡的神经瞬间绷紧,所有慵懒和颓废一扫而空。


    作为一名外科医生,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车祸”和“血肉模糊”意味着什么。


    “几名伤员?主要伤情是什么?”他一边迅速套上白大褂,一边冷静地问道。


    “就……就一个!是个年轻人,二十多岁,开小轿车的。头……头撞破了,还在流血,人已经昏迷了!另外两个货车司机没事,自己爬出来了。”


    “通知县医院了吗?”


    “打了!打了!可这鬼天气,路都快淹了,他们说救护车过来最快也要一个半小时!”李德海快要哭出来了,“一个半小时,黄花菜都凉了!”


    叶凡不再多问,快步冲下楼。


    一楼的急诊室里,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一个年轻人浑身是血地躺在简陋的担架床上,白色的床单被染得通红。


    他的头部有一道狰狞的伤口,鲜血还在不断地从临时包扎的纱布里渗出,混合着泥水,触目惊心。


    他的呼吸微弱,脸色惨白如纸。


    几个医生护士围在旁边,束手无策。


    有的在量血压,有的在尝试输液,但因为失血过多,静脉已经塌陷,根本扎不进去。


    “血压测不到!”


    “心率只有40了!”


    “瞳孔不等大,左边已经散了!是颅内出血!”


    绝望的气氛笼罩着整个房间。


    叶凡拨开人群,快步走到担架床边。


    他只扫了一眼伤者的瞳孔,又用手电照了照,心就沉到了谷底。


    典型的急性硬膜外血肿,颅内压急剧升高,已经形成了脑疝。


    这是神经外科里最凶险的情况,死亡率极高,每一分每一秒都是在和死神赛跑。


    “准备开颅减压。”叶凡的声音不大,但在嘈杂的急诊室里,却像一道命令,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朵里。


    所有人都愣住了,包括李德海。


    “开……开颅?”李德海结结巴巴地问,他怀疑自己听错了,“叶医生,您不是开玩笑吧?咱们这……这连个像样的手术室都没有,更别提开颅的设备了!这要是出了事,咱们卫生院担不起这个责任啊!”


    “现在开,他有百分之十的希望能活。等县医院的车来,他活着的希望是零。”叶凡的目光锐利如刀,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你们选。”


    就在这时,一个哆哆嗦嗦的声音从角落里传来。


    “那……那个……李院长,我刚才听那两个货车司机说,这个年轻人……好像是……是钱**家的公子……”


    “哪个钱**?”李德海下意识地问。


    “咱们镇……还能有哪个钱**?”


    轰!


    李德海只觉得脑子里一声巨响,两腿一软,差点瘫倒在地。


    青山镇党委**,钱国栋!


    那可是青山镇真正的“天”!而且,谁不知道,钱**就这么一个独生子,从小宝贝得跟眼珠子似的。


    如果钱**的儿子死在了卫生院……


    李德海不敢再想下去,他只觉得眼前一黑,天旋地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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