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回了他一条神经。
果决地把他给删了。
景遥把手机扔在床上,三两口吃了面包,蹲下身来翻背包,他带了换洗衣服,足够他在上海生活一段时间。
今天他没有多余的力气再外出了,他得先去洗个澡,脑袋里一团浆糊无法再思考,免得干出什么糊涂的决定来,景遥打算明天再行动。
旅馆里的浴室没那么大,好在收拾得干净,镜子的位置刁钻,映出一道白皙但纤瘦的身影。
热水叫人大脑清醒,景遥站在花洒下,听到走廊吵闹的动静。
·
“有结果了吗?”
杨番站在窗口,和深圳那边的人视频,几个他看中的小主播都有了结果,唯有一个行踪不明。
“没,你给我的名单确定正确吗?”
“当然,他可是全网皆知呢。”杨番说。
“KRO把他给封了,他的信息没有别处可以追踪,你知道他的真名吗?那样我这边会更方便。”
杨番拿出电脑:“稍等。”
他在键盘上输入关键字,查询那个全网黑的小主播的真名。
冒出来好些个代称,什么“幺妹,妖精,妖怪”,但没有一个跟真名有关的。
杨番叠起腿,把手指捏得咔咔作响,对着屏幕发呆。
视频里的人又说:“或者你先让徐总那边把他给解封呗,只解一天也行,我这边有他的账号信息,其他的我就都能扒出来。”
“不成,”杨番否决:“他发过令了,让我自己想办法,你找平台问过了吗?平台那儿肯定有这些主播的实名信息。”
“问了,那边还没回复我,他们把这个账号搞掉之后自己查起来也麻烦,平台的意思也是让徐总那边松松手,账号不解封这个信息就不好查,后台是异常状态,看不见资料的。”
杨番摇摇头:“你还是不够专业。”
视频里的人没反驳,人才和人才之间也有差距,他们能尽的办法都尽了,杨番知道,平台肯定有办法的,托词而已。
“你跟平台的人说,我们跟徐牧择是一伙的,他们就算把账号封了也不可能没招。”杨番深知平台的意思,徐牧择那头下的令,他不松口,平台的人也不敢乱动。
视频的人说:“我该说的都说了,平台胆子小,依我说你非找这个主播不可吗?折了这个也无所谓,干什么跟徐总作对,已经是被封杀的人了。”
“我非要不可。”杨番弯下腰,神色坚定,“你把平台的人联系方式给我,我来跟他们谈,你也别闲着,从他之前连过麦的其他主播下手,应该会有收获,就说是来整他的,这么个声名狼藉的东西,估计多的是人想落井下石。”
视频的人点头:“行,我明天一早就去办。”
杨番嘱咐:“嗯,还有,清凝这个主播也要上点心,也是个硬茬,必须给我搞到手,这几个人我都要。”
“好嘞,我可以睡觉了不,小杨总?”那头的人打哈欠,杨番放了他,视频电话切断了。
大海捞针是不容易,但有专业的寻针手段,杨番势在必得,他不缺知名主播来投,可作为一个商人,用人眼光是必须的,他选定的几个人虽有较大的争议,但绝对有潜力,会在互联网翻起风浪。
徐牧择也是商人本性,他会封杀这个小主播,估计也是知道这小东西不简单,不封杀是不会消停的。
杨番脑海里又出现了小主播甜丝丝的声音喊他哥哥,两面派没什么不好,互联网需要这样的无底线和大心脏。
·
旅馆从昨晚开始,嘈杂声就没停过。
住宿环境不好,价格在一众离谱酒店中算平民的,因此也没什么人投诉。
景遥这两天太累,一觉睡到天亮,他好久没试过这么正常的作息,醒来人都愣了。
翻开手机,看昨晚睡前联系过的俱乐部有无回复,有几个已经发来了,邀请他今天过去看看,景遥跟他们一一定了时间,起床洗漱。
他不是来上海旅游度假的,沿途的风景皆不在意,从旅馆直达目的地,心急如焚。
他有经验了,像那种找不到入口的小作坊,他不用去,那不可能有对抗星协的资本,去了也是浪费时间。好在这一次联系的几家俱乐部还不错,没有难找的出口,公司大楼也非常醒目明确。
景遥下车后就拿着资料去投了,有公司安排了人来接他,景遥顺利地进入了大楼。
不过他还是高兴的太早。
这并没有改变俱乐部拒绝他的结果,理由很简单,在听到他是被KRO封杀时,负责人的态度就变得谨慎了,然后站起来,非常遗憾地跟他说抱歉,暂不考虑了。
景遥没有气馁,接着去投下一家。
圈内知名的几家俱乐部,他打算一家家地来,总会有的,他想。
第二家又拒绝了他,理由是他们不接受被封杀的主播。
第三家拒绝他,理由是他们不要品行不端的主播。
第四家说他们不要有黑历史的主播。
第五家说他看着有点小,不敢用,怕摊上事。
哪怕景遥连身份证都给他们看了,也还是被拒绝,景遥知道,这都是借口而已。
他们就是怕星协。
奔波间,又到了午间,景遥在一家俱乐部的门口买了米饭带走。
这回他没有到谁的公司门口招人嫌,而是在一个正在修建的工地附近,找了石墩子当餐桌,蹲在树底下吃饭。
还有些俱乐部在给他回消息。
景遥跑了几家没结果,把自身情况告诉他们,问他们到底行不行,如果不行他就不过去了。
负责招聘的人也没给个准话,让他过去面谈吧,这些事得上面的人了解具体了再说。
景遥没法子,现在是俱乐部挑他,不是他挑俱乐部,他回了一个好。
西红柿炒蛋加白米饭,兑在一起,景遥不曾认真地享用过美食,他也不知道什么叫美食,填饱肚子就可以,别无追求。
饭后,景遥就地坐在了树下,飞仙给他打了视频。
“在哪?”飞仙问他。
景遥把手机转了个圈,“不知道。”
飞仙说:“你怎么在路边坐着?这么热,找个能蹭空调的地方啊。”
景遥的脸上滚过一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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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汗,他抬起手臂抹了抹,不太在意:“挺好的,我在树底下呢。”
他不想知道哪个地方能进,哪个地方不能,被赶来赶去的。
飞仙皱起眉头:“怎么样啊?说去上海找出路,有结果了没?”
“还在找。”
“我就知道,”飞仙意料之中,“封你的是KRO,谁会为了一个素人给自己招这么大的敌人?要我说你也别执拗了,来我这儿吧,主播这行业你是干不了了,来给我打下手,我每个月给你发钱。”
“不去。”
“要不在我这附近给你找个工作也行啊。”
“不要。”景遥想也不想就拒绝了。
飞仙大为不解:“我说你这两年捞得也够了,封杀就封杀呗,你存的钱在我这能买到房子的,再找个工作不挺好的吗?”
“不好。”景遥捡起一边的树叶在手里翻来覆去地琢磨。
飞仙张了张嘴,点点头,不说了。
“你在干什么?”景遥问他。
飞仙切了后视镜头:“在看九哥的直播教学呢,最近清风他们几个都在问你的事,我也没跟他们说,就说你家里有事,暂时不播了。”
景遥捻着树叶说:“没什么好瞒的,我无所谓。”
他早就没有所谓的名声了,品行烂得人尽皆知,再烂多少也无妨。
“积极点。”飞仙宽慰他,景遥解释自己也没有不积极,他可上进了。
跟飞仙聊天打发时间,俱乐部那边约定的时间也到了,景遥挂了电话。
他去了新的地址,这几家俱乐部在不同的区,有的相隔甚远,景遥不想错过任何可能,于是都去了。
打车费痛得他不敢睁开眼。
下午这家貌似还不错,公司大楼看起来很气派,景遥觉得这就是他的救星了。
他被引荐过去,负责面试他的是个看起来四十岁左右的男人,男人见了他笑开了:“嚯,长这样。”
景遥听不出这是夸奖还是贬低。
男人把他带进了一个房间,大致了解了他的情况,问道:“先不说封杀的事,你现在求职的心有多坚定?”
景遥觉得对方明知故问:“可以被剥削薪资,只要还能吃互联网这口饭。”
“那不错,”男人在他周身走来走去,胳膊搭在椅子上时,指尖触到了景遥的脖颈,“挺有格局。”
发尾处是温热的肌肤,景遥微微侧过头。
“家里有什么人?”男人又问。
景遥往前坐了一点:“跟这个有什么关系?”
“必要程序,父母什么工作?”
“普通人。”
“打工族?”男人面试他,却不坐在对面,而是始终站在景遥的椅子后面,在景遥的视觉死角。
景遥神色依然保持冷静。
他感受到了对方的鼻子蹭到了他的皮肤,温热的呼吸洒在后颈,景遥点了头,他想往下听。
“你有点漂亮啊,游戏这个赛道有点委屈,”男人的手指贴在景遥的发尾处,盯着那张侧面看上去如此讨人怜爱的脸蛋,目光渐深,“我这儿缺个颜值主播,考不考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