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血军寨,今夜与众不同,竟是一派热闹景象。
修缮一新的官署内,灯火通明,杀猪宰羊的油脂香飘出老远,蒸腾出一片炽热喧腾的景象。
秦猛设宴款待赵起将军及其麾下赵平、周扬、徐强等一众将领。
秦大壮、张富贵、李山等人作陪。
新投军的常勇亦在席中,他已征得东家常九的同意,决意投身行伍。
酒过三巡,席间的气氛愈发酣畅热烈。
将领们褪去拘谨,端着酒碗,纵论边关军事。
无需赵起将军多问,秦猛便将冷艳山贼人来袭与狼戎劫掠两场战事,一五一十地详尽道来。
张富贵、王铁山更是绘声绘色地补充夜袭冷艳山、遭地方厢军无理围寨的细节,言语间毫无保留。
赵起将军早已收到袁飞密信,知悉擒获贼首严彪并搜出密信之事,深知其中关乎重大情报。
他此刻面沉如水,未动声色。
然而,赵平、周扬等将领初闻其详,无不勃然大怒,痛骂幽州地方军行径恶劣,其声浪几乎要掀翻屋顶。
赵起并未制止,只是适时将话题引向如何应对**。
言谈间,话题迅速聚焦于新制武器,**之上。
“秦将军,这**虽好,可怎么用才能给**最大杀伤?”周扬放下酒碗,语气急切地问。
——此前在冷艳山寨见识过其威力:瓷瓶碎裂,火油四溅,风助火势,一片狼藉,他早已心痒难耐。
秦猛嚼完口中羊肉,沉稳答道:“依我之见,当用于防守之战,或择选窄道、河谷等地形施展。”
他放下筷子,以指为笔,在桌面上划出构想:“我有个大胆的想法,诸位可曾留意后堡门那圈冰墙?”
包括赵起将军在内的众人纷纷点头。
“那是一夜之间筑起来的!”秦猛继续阐释,“若在界河畔筑起约莫一人半高的冰墙,便能有效阻滞骑兵。”
“届时故意留出缺口,迫使**进入狭窄地域。”
“**骑兵虽悍,一旦挤入窄道,人马拥塞,我军再掷出**,烈火燃起,他们便插翅难逃。”
“再者,焚烧其粮草!**远来,粮草是其命脉。”
“一把大火,若能惊散其羊群,敌军必不战自乱。”
“说得极是!”赵平击桌附和,“一是用于坚守,二是攻其不备。”
“昔日黑风口一战,若有此等利器,岂容**那般轻易遁走?下次遭遇,定要让他们尝尽火焚之苦!”
赵起将军则更关注另一层面:“这沿河筑冰墙之策虽妙,然防线漫长,耗费人力物力恐难估量。”
秦猛对此已有思量,幽州界河防线绵延数百里,冰期将至,短期内,全线修筑确不现实。
他进而阐述:“冰墙无需处处皆筑,可重点设于村坊密集之处,串联各堡、各寨,辅以多建瞭望楼,多蓄猛犬。”
“白日,可第一时间发现敌情并予以狙击。”
“夜间,犬只敏锐,能及时示警,亦可点燃烽火、吹响号角,防敌偷袭,军寨也可从容应对。”
“边军之责在于防守,核心是护卫后方百姓安宁。”
“此举不求斩获多少首级,但求护得百姓周全。”
“好,甚好!”赵起越听越是赞许,眼中光芒愈盛,因其越想越觉此法不仅可行,而且能收奇效。
“筑冰墙所需,无非麻袋、沙土、人力及粮食。”
秦猛眼珠一转,又将主意打到地方州府上:“可上报帅司,请旨由地方动员民众,最好是从那些豪强家出资集粮,边军从旁辅助督导。”
“不错!极好!此计大妙!”
众人闻言哄笑,官署内的热烈气氛达到顶点。
宴席终了,军卒奉上极品香茶。
秦大壮、张富贵等军汉粗犷,只觉茶汤解腻。
而赵起显然是识货之人,轻抿一口,便赞道:“好茶,江南的雨前龙井,秦知寨倒是会享受!”
“将军谬赞,此亦是他人盛情所赠,推辞不过。”秦猛面露无奈,心下只怨那韩齐太过热情。
赵起目光如炬,重提旧事:“你前番前往青阳郡,究竟所为何事?”
秦猛心知难以隐瞒,索性坦诚:“去收些产业。”
“那刘耀宗曾在赌坊欠下我赌债,自愿用产业抵偿。”
此言一出,满座霎时寂静。
谁人不知,这位秦知寨昔日曾患痴愚?
这番赌债之说,众人心知肚明,不过是个托词。
赵起脸色陡然一沉:“你可是强占了刘家产业?”
“须知大周律法严明,边将不得干预地方事务!”
“将军息怒。”秦猛不慌不忙,自怀中取出一沓欠条,几份盖有朱红大印的公文,呈予赵起。
“此乃刘耀宗自愿以产业抵债的凭据,以及历经县衙、郡衙核验钤印,官方认可,程序俱全。”
“我朝律法确有规定,痴傻之人输钱不作数。”
“然心智健全者输钱,则不得抵赖,亦未明文禁止边军,厢军不能赌耍,收取抵债之产业。”
他稍作停顿,继续道:“再者,律法禁止官员经营产业、与民争利,本意是防范以权谋私。”
“末将遵纪守法,已将那些产业悉数售予富户商贾,绝不插手经营,更未从中牟取半分私利。”
“此番所得钱粮,尽数用于军寨修缮与边防建设,未入私囊分文。”
“我身为边军将领,朝廷命官,凡事恪守规章法度,保家卫国,岂敢滥用职权,授人以柄?”
秦猛说得正气凛然,慷慨激昂。
然而,在座诸将瞠目结舌,谁不知这厮胆大包天?
月前区区一小卒,就敢一枪格杀巡检使臣!
此刻无不嘴角抽搐,强忍笑意。
但见他拿出的公文证凿齐全,官府大印赫然在目,言之成理,持之有故,竟让人挑不出丝毫错处。
赵起瞧着秦猛这副“忠臣良将”的模样,又特别能说,只觉额角青筋微跳,脑壳隐隐作痛。
他本欲问清原委,稍作敲打,告诫其不可肆无忌惮。
然而,面对这白纸黑字、官印清晰的文书,实在无从指摘。
总不能将那已赴黄泉的刘家人提来对质。
最终,赵起只得无奈摆手:“罢了,罢了!你倒是生就一张伶牙俐齿。然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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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后行事,必须申报,不可乱来,心中自有分寸便好。”
“末将遵命!”秦猛暗自长舒一口气。
他岂是那贪图产业之人?
实则是芦苇堡待重修,双涡堡需加固,若是苦等朝廷的钱粮拨付,不知要等到何年何月。
出此下策,实属无奈。
唯有行此霹雳手段,敛财以解军寨升格之燃眉之急。
这搞死恶霸,取其不义之财以资军用。南河镇刘德才既已倒下,刘德福便是下一个目标。
而那董袭,若不意外,亦将步其后尘。
“且慢!”赵将军见秦猛面露轻松,似欲将此事轻描淡写揭过,他眉头一扬,话锋陡然一转。
“本将记得,刘家产业中,似有一处赤铁矿,储量颇丰,往日不少矿石都售往帅司,其地似乎位于……”
“白松岭!”赵平与周扬异口同声提醒。
“正是。”赵起颔首,目光意味深长地投向秦猛,“白松岭那座赤铁矿,莫非也已落入你手?”
“确是如此!”秦猛坦然承认,毫不犹豫地接话,“铁矿乃军需要资,此矿洞非末将私产,乃充作军矿。
日后所出矿石,六成输送飞虎大营。”
白松岭铁矿储量丰富,且属易开采的地表上层矿。
其产出即便仅三成份额,也足以满足军寨及两堡所需。
愿将六成铁矿石供给飞虎大营,自然不是无偿奉献。
爽快让利之后,秦猛面色转为凝重,进言道:“将军,末将所忧者,是矿洞易遭有心人觊觎。”
“恳请飞虎卫派兵驻防协守,并可在该处直接修建熔炉,将矿石炼为铁锭。”
“如此,可省却大量运输耗费,事半功倍。”
“言之有理。”赵将军“嗯”了一声,似笑非笑地瞥了秦猛一眼,“你这小子,六成铁矿,倒也舍得。
却胆大包天,此番是想拉本将做你的挡箭牌了?”
“将军此言差矣。”秦猛面色如常,当即反驳道:“末将真正忧心的,是草原那边的威胁。”
“军寨百废待兴,兵力捉襟见肘,万一**突袭矿洞,则万事皆休,反而资敌,悔之晚矣!”
“更何况,铁矿实乃我军命脉所在。”
“有充足铁料锻造铠甲兵刃,不知能挽救多少袍泽性命!”
“为此,即便手段激烈些,我秦猛也绝不皱一下眉头。”
赵平、周扬、张富贵、李山等人闻言,自然是知道这种局面,纷纷点头称是,齐声道“没错”。
赵起凝视秦猛良久,目光锐利如刀,似要将其看穿。
最终,他拍板定夺:“矿洞那边,本将会派人布防,并征调一批熟练工匠前往,就地冶炼。”
“将军英明!”秦猛拱手,顺势送上一记马屁。
“将军英明!”
秦大壮、张富贵、李山等人有样学样,齐声高呼,声震屋瓦。
赵起瞧着眼前这群军汉动作整齐,如出一辙,真是哭笑不得,唏嘘“近墨者黑,近朱者赤”。
正当此时,一名飞虎卫兵闯入厅内,带来最新消息。
“将军,秦知寨,袁飞他们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