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梆梆……”衙门外,两声梆子,有规律的响起。巡夜的更夫扯着嗓子:“天寒地冻,小心火烛。”
“好,那多谢韩兄相助!”秦猛看了眼窗外,又看了看韩齐,脸上露出真诚的笑,拱手道谢。
他不动声色地卷起两张银票,塞入对方手里。
韩齐只觉得银票沉甸甸的,突然提醒,神色凝重:“然此地终是郡城,上有郡守、郡丞。
尤其董郡丞与刘判官相交莫逆,此事恐怕不会如此简单……”
“韩兄只需出具公文,出榜安民,余事不必忧心。”
秦猛淡然一笑,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自信,“董郡丞?区区地方豪强,还翻不起风浪。牵扯到此事,他识趣便罢,不识趣一起拔掉。”
韩齐心中凛然,对秦猛认知再次刷新。想起他一言不合就斩杀巡检使臣,后脊莫名有凉意。
秦猛站起身,走到窗前,望着窗外沉沉的夜色,缓缓道:“你只管放手去做,被上官问起时,你推到我身上,就说我这人亮刀子威胁。
顺便站在受害者的立场上,痛斥我粗鲁野蛮。
即便是幽州那帮人得知了,也不会把你怎么样。”
“呃……”韩某看着很有经验的秦猛,彻底呆住了。
秦猛转过身看着韩齐,说着看过的职场论调:“无论做什么要随机应变,有时要骗过自己。
你想要在官场上走得更远,就得跟人抱成团。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自己动手去争取。
你可以收集各方面信息,挑选对自己有利的。等时机成熟,攮翻姓董的,你来做这个郡丞。”
“啊……”韩齐差点从椅子上蹦起来,心脏却砰砰狂跳。在这一刻,他似乎看到了仕途一片光明。
“韩兄要记住了!秦某在一日,便无人能动你。虎贲军——就是我的靠山,也是你的底气。”
这话说得掷地有声,带着千钧分量。
韩齐怔怔地望着他,忽然觉得这个年轻人身上有一种令人信服的力量,让他这个在官场沉浮多年的老吏也不由得心生敬畏,自惭形秽。
秦猛又落坐回原处,续了杯茶,氤氲着热气。粗粝的手指摩挲着杯沿,目光如炬,坦言道。
“还有两桩买卖,韩大人不妨听听。”
他吹了吹浮末,啜了口茶,声音沉缓。“县衙替我军寨采办粮草,市价结算支付,这中间的差价…自然就是县衙兄弟们的跑腿钱。”
韩齐眼中精光一闪,含笑:“好,秦将军爽快!这辛苦钱,衙门里弟兄定然念您的好。”
秦猛拍了拍手掌,**心领神会,走到门口,不一会儿,拎着小布袋放在茶几上,打开袋子。
露出里面雪花似的白盐。
秦猛轻声笑道:“这是南河雪盐。”
“这是…盐?”韩齐眼睛瞪圆,不相信的询问。
他将信将疑地伸手捏了一撮,放入嘴里品尝,闭目感受半晌后,赞叹:“好盐,好盐呐!”
秦猛倾身向前,压低声音:“这就是第二件事,是雪花盐的路子。我让一成干股到你名下。
你别以为这一成少,得这种盐极为不易。借你官盐的旗号通行四方。利,咱们私下分。”
韩齐指节轻叩桌面,笑声干脆:“哈哈哈,将军这是要把韩某绑上铁血军寨的快船上啊。”
秦猛眉头挑了挑:“这可是好路子,绝非坑你。比你从商队手里获得好处更安全。可以杜绝黑心商队资助草原鞑虏,把你牵扯入其中。”
“成,这富贵,我加入!”韩齐摆手,干脆地答应。
此行三件正事谈完了,秦猛看似随意地添了句:“对了,城里流民不少,县衙顺手发个告示,招些流民去我寨子垦荒。分田给屋,管饱。”
“那真是太好了!”韩齐闻言大喜过望,霍然起身:“这件事,包在我身上,保证办得妥帖。”
“你这么高兴,吃了蜜蜂屎啊?”秦猛斜着眼问。
“不不,秦将军有所不知,韩某当这个县令当的窝心。”韩齐见秦猛似乎误会了,赶忙解释。
原来,青阳郡城,县衙,郡衙并存。
在这里当知县,被上官管着,权力被大为削弱。
县衙负责税收,田赋,户籍造册等事。除了有三班六房使唤,职责竟跟老保长王槐差不多。
城内设有郡县安置所专门安顿流民,听命于郡丞。
按律,流民不是被官府遣送返乡,就是就地安置,登记造册吸纳,发放荒地,支取钱粮补助。
而流民没有被安置,可见安置所官吏的不作为。韩齐多次陈述情况,郡衙依旧没有回应。
要不是他放粮,引导流民前往边堡,流民只会更多。
“行吧,以后若是有流民,都引导去铁血军堡落户。”秦猛搞清楚情况后,大包大揽地说道。
“好,韩某竭力办妥。”韩齐满口答应。
既然已经选择了阵营站队,他便不再犹豫。
当即召来户房书吏、承发吏,连夜核验地契,签发公文。
当那方官印重重落在公文上时,发出“咚”的一声闷响,仿佛敲定了某个重要的约定。
烛影摇曳中,两人相视一笑,一切在不言中。
窗外,夜色正浓,青阳郡城的灯火渐次熄灭。
而一场更大的风波,正在悄然酝酿。
夜深,秦猛告辞离去,带队返回军营。
他手握青阳县衙公文,又有县衙三班衙役随行,底气十足。根本不在意郡衙那边会作何反应。
——按规矩办事,讨回自家产业,天经地义!
“明日一早,按计划行事。”秦猛语气冰冷,目光扫过众人,“该拿回来的,一分都不能少。”
“是!”众人轰然应诺。
……
次日,天色阴沉,朔风卷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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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意呼啸而过,吹得街边幌子猎猎作响。
温度骤降,街上行人稀疏,直到日上三竿时分,才渐渐多了些人迹。
商队却依旧络绎不绝,驼铃轻响,马蹄清脆。踏过青石板路,为这座边城添了几分喧闹。
青阳郡城最好的地段,一座三层高的酒楼“清风楼”正是热闹之时。雕梁画栋、酒旗高悬,乃是城中数得上号的大酒楼,也正是刘家产业之一。
堂内人声鼎沸,跑堂伙计笑脸招待,高声吆喝。
“这位爷,您吃点啥?”
“来喽——热腾腾的驴肉火烧!”
“客官,您要的好酒,请慢用。”
……
伙计,酒保穿梭酒窖、伙房,几乎脚不沾地。
杯盘碰撞声、谈笑声不绝于耳。
新来的掌柜低头扒拉着算盘,眼角余光扫过满座宾客,心中暗喜,正自盘算能从中捞取多少油水。
就在这时,街头忽然传来隆隆马蹄声,沉重整齐,震得地面微颤!
一队铁甲官兵纵马驰至,骤然停在酒楼门前。
身后紧随而来的,是县衙快班、壮班二十多号人马,黑衣皂靴,腰佩铁尺锁链,气势汹汹。
庞仁一马当先,身上铁甲铿锵作响,大步闯入酒楼,小眼扫视,箭步冲到柜台旁,一把揪住那掌柜的衣领,几乎将他整个人提了起来!
那掌柜又惊又怒,挣扎着喊道。
“你、你们是什么人!敢在幽州刘家的地盘撒野?”
“啪啪……”
庞仁冷笑一声,正反手就是几个大嘴巴的呼在他脸上:“好大的狗胆,竟敢抢夺大人产业?”
酒楼大厅,许多食客见到这一幕,吓得从椅上蹦起来。撞到桌子,哐啷,陶瓷杯盘清脆声响。
“不**们的事,继续吃,大人有令,酒水一律半价。”庞仁转过头,朝酒楼众多食家笑了笑。
他从怀中掏出欠条和酒楼地契,“啪”的一声拍在桌上:
“看清楚了!这清风楼,早已不是刘家产业,是你们说不起帐,抵赖,它现在归秦猛秦大人所有。”
“不错,经过衙门证实,此家酒楼已经抵债他人。”快班头目立刻跳出来,朗声为食客们解释。
门外,衙役早已张贴告示,有人敲锣高声宣告,将刘耀宗赌输产业、抵债于秦猛之事说得一清二楚。
百姓围得水泄不通,议论纷纷,指指点点。
常九早已安排好了人手,立刻上前接手账册、清点库房,酒窖等,俨然已是新掌柜的模样。
“这是刘老爷的产业,你们这群强……”那原掌柜还要叫骂,却被讨好庞仁的快班头目一脚踹翻在地:“滚,再啰嗦,老子打断你的狗腿!”
衙门来人个个得了好处,自然卖力。
至于刘家?哪比得上落进口袋的真金白银!何况幽州府城离这里数百里,秦将军的刀更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