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裴霖很快就收到了乌眠发来的文件。
之前听敖也描述,本以为里面会是洋洋洒洒数十页的内容,没曾想他的手指一划,都没来得及划到下面,就没了内容。
“就…这?”
乌眠一边揉着兔子,给兔子喂提摩西草,一边点头,“嗯,就这。”
沈裴霖眉头微皱,不死心的又划了划,还是没有。
“不是说好几页的文件吗?”
“啊,你说那个啊,我用的大号字体。”
“什么?”
乌眠拍了拍手掌,将掌心上的碎屑蹭掉,语气轻快道,“敖也拿到的是纸质版,我特意用的大号字体,所以看起来内容会多一些。”
乌眠笑得得意,就连唇齿间的小虎牙都暴露无遗。
沈裴霖这次再也没忍住,笑出了声。
他就知道,依着乌眠的性格,怎么可能会老老实实的坐在那写什么计划。
他大体过目了一遍,就将上面的内容看了个一清二楚。
“他到现在都没有碰过你?”
乌眠的眼睛蓦地睁大,“这青天白日的,你和我讨论这个,真的好吗?”
沈裴霖不屑的笑了出声,“看来,这次他还是有几分真的,竟能忍到现在。”
“说到这,我也向你打听个事儿呗~”
瞧着乌眠一脸单纯,毫无防备的靠近他的样子,沈裴霖就觉得浑身的血液翻涌,似是要按捺不住心里的暴戾。
“敖也在外面是不是有很多情人啊?”
沈裴霖将手里的鱼食扔进了湖里,“是。”
乌眠的脸色有点不太好看,“我就知道他忍不住。”
“你怎么不亲自问他?”
乌眠懊恼了一阵,又像是自我开解成功了,面上阴转晴天,“算了。”
他本来就是为了结婚后离婚时能得到点补偿款,至于敖也和谁睡觉,又关他屁事。
“你还为他写了首歌?”
“对,准备在迎新晚会上唱,到时候你记得来。”
可刚才听了沈裴霖的这一通话,原本计划想要大干一扬的心,现在已经凉了大半。
见乌眠将所有的想法全都写在脸上,沈裴霖原本还在看热闹的想法顿时烟消云散。
他摩挲着手指,心道还真是单纯,连真话假话都听不出来。
“算了,不说我了,你怎么样,上次的伤好了吗?”
“想知道,怎么不自己看。”
乌眠觉得对方这话有歧义,却又被原著小说荼毒至深,不相信沈裴霖会对他别有所图。
“你有按时涂药吗?”
“没有,我自己看不到。”
“那怎么不找其他人帮你?”
“这种丑闻,怎么能让别人知道。”
沈裴霖说这话的时候,语气中有七分的凉薄,三分的讥讽,乌眠不忍生出了几丝善念。
“那要我帮你吗?”
“可以吗?”
沈裴霖的反问让乌眠的心下意识的漏跳了一拍,不为了别的,他就是觉得沈裴霖好像有点不对劲,可他又看不出哪不对劲。
无论是前世今生,这都是乌眠第一次进入沈裴霖的私人领地,卧室里全是暗灰风,像是翻涌的欲望被压抑在理智之下,一旦破笼,就再也无法挽回。
乌眠还在四处打量,沈裴霖已经先脱下了衬衫。
乌眠接过药箱,缓缓跪坐在了沈裴霖的身后。
细长泛红的指尖拂过一道道蜿蜒扭曲的疤痕,乌眠竟也生出了几分代入感。
他都不敢相信,如果这些伤落在自己身上,自己会疼成什么样。
“怎么,害怕了?”
药膏覆盖住伤疤,“没有,我只是在想,我还真是命好,幸好当时没有被送到你家抚养。”
沈裴霖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也不生气,“我倒是愿意多一个弟弟。”
“得了吧,我还不知道你嘛。曲家和你家都差不多,你也喜欢谢惊风,如果真的在你家长大,就凭我欺负谢惊风的事,你就能把我剥好几层皮。”
“我不仅要天天受你欺负,还要被你妈鞭打,那我可真就成了小苦瓜了。”
“我不会让她打你的。”
“……”
“她会打的只有我一个。”
乌眠本意是想安慰人的,没曾想,越安慰人家越emo了。
“你一身的坏心眼,表面还装得那么善良,你要是欺负我,有谁会相信,到时候我连个说理的地方都没有,那还不如待在曲家。”
“曲家是挺好的,就连三餐都吃不饱。”
此话一出,乌眠完败。
“这倒是实话,过了时间就吃不上饭了,因为这我挨饿了好几次。不过好在,我现在养成了作息稳定的习惯,只要按时起床还是能吃上的。嘴馋的时候,就让敖也给我点外卖买零食。”
沙发椅前有一面镜子,沈裴霖能将乌眠的表情全部收入眼底。
“你知道我母亲为什么这么讨厌我吗?”
“嗯…”我是想知道还是不想知道呢。
“如果你不想说…”
“没什么不能说的。因为我是我父亲的私生子。”
突然吃到惊天大瓜,乌眠的手都在忍不住的颤抖。
沈裴霖感觉到一直戳自己后背的手,转身就给乌眠按住了。
“骗你的,这也信?”
乌眠如释重负,吓死他了,原著里可没写这段啊。
“我确实是我母亲亲生的,但是不是她自愿的,他喜欢的人也不是我父亲。”
“她喜欢的,是敖也的爸爸吗?”
沈裴霖抬眸看了他一眼,乌眠心虚的低头,“那天她问起的时候,我感觉有点奇怪。”
“对,是敖也的父亲。可惜是她一厢情愿,对方始终不肯回应,我母亲就发誓终生不嫁也要等他。”
“可是我外公却和沈家定了亲,硬让她嫁给我父亲。”
“听说,刚开始两人还算相敬如宾,时间久了,我母亲就有点认命了。可我父亲醉酒后强行要了她,之后就生下了我。”
“刚开始她想打掉我就离婚,可没想到我父亲在这个时候出了意外,车祸去世,整个沈家只留下我母亲腹中的这一个血脉,沈家求她留下我。”
“她本来是不愿意的,毕竟在她眼中,根本没有什么血脉亲情,更何况我还是她厌恶之人的孩子。”
“可是,敖伯父突然结婚了,也许是受了刺激,哀莫大于心死,就愿意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