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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 第 32 章

作者:回章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燕绥之听到这般僭越的提议,也并未动怒,只是轻声问:“这是堂兄的意思,还是云儿的心意?”


    裴舟望垂下眼睫,低声回道:“是我不忍看云姑娘在陌生环境中艰难求生,这才擅自做主,求殿下应允。”


    听闻这并非是云潋心意,燕绥之才神情稍霁。


    “这段时日,孤时常在外奔走,堂兄一直替我善待云儿,如兄长般照拂她,孤都看在眼里。想必你与她分外投缘,才会处处为她着想,既是如此,孤有一提议,不知堂兄意下如何?”


    裴舟望没想到他如此违逆燕绥之,他仍能心平气和与他对话。


    他压下心头没由来的慌乱,沉声回道:“殿下请讲。”


    燕绥之的笑意不达眼底,轻声道:“既然堂兄如此与云儿投缘,又担心她随孤回到京都后因出身受人诟病,不如让舅母认云儿做义女。如此一来,她成为宰相府的千金小姐,与孤的身份相得益彰,封妃之事自然有了转机。日后她又有你这位前途无量的兄长相护,在宫中的日子想必定会顺风顺水。”


    裴舟望满脸震惊,一时不知如何回话。


    燕绥之料定裴舟望让他放弃云潋是存着私心,他几次敲打,堂兄依旧不肯放弃,他这才出此下策,让云儿成为堂兄的义妹,有伦常为界,才好绝了堂兄蠢蠢欲动的心思。


    “堂兄不愿意?”


    裴舟望自是不愿,只得假借父母的名义拖延,“认义女之事兹事体大,总要先回禀父亲与母亲,才好回话。”


    燕绥之轻笑道:“也好。那就劳烦堂兄给家中捎去书信,待我与云儿到了贺州,再亲自去求姑祖母恩典。”


    裴舟望面色铁青,似是遭受重大打击一般,几次张口想要反抗,却迫于皇子威严,不敢反驳。


    最后满腔不甘,也只化为一声沉重的应答:“微臣,遵旨。”


    云潋泡完药浴回来,就察觉燕绥之神情不对,被静梅搀扶着躺回床榻后,她一直没有吭声,躺在一旁假寐。


    燕绥之的手指把玩着云潋披散在软枕上的墨色长发,嗅着云潋的满身药香,分外安心。


    才吃过调养身子的汤药,闭目养神的云潋敌不过困意,渐渐昏睡过去。


    燕绥之听到云潋平缓的呼吸声,用手臂撑起身子,凑近仔细观察着云潋平静又美艳的绝色容颜。


    这张脸无论从任何角度看,都美得让人心惊。


    也难怪将堂兄这位光风霁月的谦谦君子迷得七荤八素,让他不惜冒险挑战他的权威,也要试图将云儿从他身边夺走。


    燕绥之伸手将云潋揽进怀中,温香软玉在怀,原本不安的心才稍稍平复,他俯身在云潋额间落下一吻,这个吻又轻又柔,带着无比珍视的意味。


    “你是孤认定的妻,没有任何人能从孤的身边将你抢走。即使是堂兄,也不行。”


    十日后,燕绥之凭借着过人的身体素质,伤口和体力都恢复的极快,已然能下地行走,他准备再在客栈将养五日,便携云潋启程前往贺州。


    当晚,他亲自给京都去信一封,在信中大肆渲染此次刺杀的凶险,以及中毒濒死时对父皇母妃的眷恋与思念。


    他在信中直言:“儿臣不孝,险些无法再度侍奉双亲左右,思及此,至今仍心有余悸”。


    燕绥之给母妃的去信鲜少这般袒露心扉,许是因为劫后余生,信中言语句句情真意切,让人观之落泪。


    在信的末尾,他更是将云潋不畏生死,割肉试毒之事着重描写。顺势提及裴舟望感念云潋大义,有意和云潋结拜为义兄妹,将此事在父皇母妃面前率先过了明路。


    担忧数日,寝食难安的宣德帝燕将时与荣贵妃周月回收到这封家书后,终于能长舒一口气,不再整日提心吊胆。


    荣贵妃年近四十,风韵犹存,常年身居高位,被钱物滋养得愈发贵气逼人,举手投足间高贵典雅,较那些年轻妃嫔而言,反倒别具风味,荣宠长盛不衰。


    见宣德帝盯着信笺末尾处,长久未挪动视线,荣贵妃伸出染着丹蔻的纤纤玉指,将信笺轻轻扯过,放在案几上,温柔地依偎进宣德帝怀中。


    宣德帝顺势搂住荣贵妃的纤纤细腰,沉声道:“绥之摆明不肯放弃纳这盲妓为妃的荒唐心思,你这做母妃的,就不生气?”


    周月回白皙的手指划过燕将时的宽阔胸膛,面对夫君的责问,依旧面不改色,反倒柔声劝慰。


    “陛下,臣妾只有绥之这一个皇儿,自是将他视作珍宝,想他此生富贵荣华,常伴妾身左右。来日为他寻得娇妻美妾,诞下儿女,妾与陛下得享天伦之乐。可经此一遭,臣妾已经想开了,比起身外之物,妾只想他能顺遂安康,如臣妾一般,寻个知心爱人,相伴到老。”


    燕将时握住胸膛间那只作怪的素手,试探道:“行荒唐之举,定要遭百官诟病。他好不容易在宁州立下些许政绩,如此一来,岂不白费。难道,爱妃不觉得可惜?”


    周月回虽真心爱慕燕将时,可面对前朝之事,她回话时素来谨慎非常。


    “子肖母,臣妾是个没什么宏图大志的人,绥之亦然。能为陛下分忧,乃是他身为皇子的本分,他不敢居功自傲。如今他也十七岁了,面对一个这么掏心掏肺待他的女子,他会心动,想留她在身边,也实属正常。陛下就当是满足臣妾的心愿,成全他二人,可好?”


    燕将时沉默片刻,终是应下:“好,既然你这做母妃的都没意见,等他二人回京,朕便拟旨赐婚。”


    周月回立刻满心欢喜的从燕将时怀中抬起头,在他侧脸处落下一个香吻。


    “臣妾代绥之谢过殿下恩典。”


    燕将时低头垂眸,语气暧昧至极:“这便完了?如此敷衍,朕可不依。”


    周月回下意识想躲,却被眼疾手快的燕将时拽回,抱着扔进床榻。


    不多时,屋内传来阵阵靡靡之音,从天色将黑,持续到月上梢头,宸宣殿内的动静才歇,燕将时整夜都不曾离开。


    皇后姜霜桐枯坐在桌前,守着琳琅满目的菜肴,一直不曾等到宣德帝的出现。


    姜霜桐身边的柔烟姑姑低声劝慰:“皇后娘娘,夜深了,奴婢服侍您安寝吧。”


    望着窗外一轮圆月,姜霜桐声音哀婉悲伤:“按照祖制,每逢正月初一和十五,陛下都应来朝阳宫安寝。可如今,陛下竟然连晚膳都不来用,将本宫的颜面置于何地?”


    眼见姜霜桐情绪即将失控,柔烟赶忙将宫女太监赶出去,蹲在皇后身边,握着她颤抖的手柔声安抚。


    “娘娘莫要动怒。雍王遇刺,生死未卜,侥幸逃过一劫,陛下留在宸宣殿安抚荣贵妃,想必阖宫上下定能理解,无人敢说半句闲言碎语。”


    柔烟姑姑这番话,顺利安抚好愠怒的姜霜桐,让她找回理智。


    “也罢,本宫毕竟是这孩子的嫡母,他侥幸留下一条命,我这个做母后的,总该有些表示。”说罢,她随手一指,吩咐道,“明早你亲自将本宫抄写的佛经送到宸宣殿去,将本宫为雍王祈福的心意,好好说与陛下和贵妃听。”


    柔烟端着佛经,恭顺行礼,“皇后娘娘慈爱皇子,陛下定会感念娘娘仁德。”


    姜霜桐素手抚摩上誊抄着佛经的莲花祥云纹纸,满眼狠厉,话锋一转:“那批刺客,可不能让他们顺利回京。”


    柔烟赶忙回应:“太子已安排好人手,绝不会遗留祸患。”


    提及太子,姜霜桐才露出一丝发自真心的笑意,赞许道:“恺之行事严谨,本宫放心。”


    裴舟望带着知府安排的人手押解刺客入京时,燕绥之正在客栈院中由云潋搀扶着练习走路。


    明明伤在胸口处,体内的毒素也已经完全清除,可燕绥之却依旧柔弱的半倚在云潋身上,手臂紧紧箍在她腰间,低声在她耳边哄道:“好云儿,再扶着我往前走两步。”


    不等云潋回话,在一旁吃早饭的邹弼将筷子种种拍在桌上,冷哼道:“一个大男人扮柔弱,成何体统!若殿下觉得还没好利索,我不介意再为殿下多扎几针。”


    燕绥之对这番挑衅充耳不闻,反倒笑着对邹弼身旁的何名仕问道:“何军医前两日说孤应当下床稍加活动,尽快恢复体力。不知孤这样练习,对身体可有好处?”


    何名仕毕竟投身军旅多年,不似邹弼那般是个闲散人士,无拘无束。


    听燕绥之这般提问,他只得放下碗筷,起身拱手行礼,“殿下所言极是,是该勤加锻炼。”


    燕绥之得到想要的答案,反手将云潋搂得更紧,余光瞥见大门边神情复杂的裴舟望,却毫不理会,只低声哄着:“云儿,今日天色正好,一会儿咱们去溪边垂钓吧。”


    云潋这些天被两位世伯精心调养身体,状态好了许多,内力更是精进几分。她搀扶着燕绥之走了半晌,丝毫不觉疲惫。


    可现下她扮做柔弱的盲女,自然不能连大气都不喘,她不愿长久圈在燕绥之身边演戏,便抱怨道:“太阳毒辣,我又陪殿下练习了这么久,实在疲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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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殿下,我想回房休息了。”


    燕绥之如愿让裴舟望看到他和云潋的恩爱一幕,已然达成目的,他十分好商量的同意了云潋的请求:“也好,静梅,送你家小姐上楼休息。”


    “是。”


    守在一边的静梅赶忙上前,从燕绥之手中接过云潋的手臂,搀扶着云潋朝楼梯边走去,她们主仆路过裴舟望面前时,静梅低声道:“小姐,裴大人来了。”


    云潋缓缓行礼,笑盈盈道:“裴大人安好。”


    裴舟望满脸苦涩,见燕绥之冷冷盯着他二人,只得匆忙回话:“云姑娘安好。”


    云潋还想叙旧,就听得身后的燕绥之冷冷开口:“堂兄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裴舟望上前回话:“微臣奉旨遣人送几名刺客回京都受审。”


    燕绥之盯着云潋施施然上楼的柔美姿态,满目温柔,待房门关闭,他才低头和裴舟望说话:“好,那便有劳堂兄。”


    燕绥之刚想离开,又听裴舟望恭敬回话:“微臣在宁州巡察之事告一段落,陛下和贵妃娘娘担心殿下和大长公主回京途中再遇歹人,特命微臣从贺州军营调集人手,沿途护送。”


    听闻裴舟望也要同行,燕绥之心中不悦,可毕竟是父皇下旨,不好推辞,只得同意:“也好,有堂兄陪同,姑祖母定会欢喜。”


    眼睁睁看着裴舟望将所有刺客带走,沈烁心中不悦,跟身旁的楚执抱怨道:“咱们都撬不开他们的嘴,京中那群废物,还能强过咱们?”


    楚执没有应答。


    沈烁不甘心,忍不住说几句真心话:“除了那对儿母子,谁还有这么狠的心思,想置殿下于死地。陛下命人送他们回京,不就是想粉饰太平,为他们母子遮掩。这般偏心,实在让人心寒。”


    “慎言。”


    楚执见押送队伍消失不见,转身回去,沈烁跟上他的脚步,无聊的跟他打赌:“你说这几个能活着进京都城吗?我赌五两,他们路上就会被尽数灭口。赌不赌?”


    楚执无奈:“明摆着的事,谁要跟你赌。”


    沈烁见楚执这般无趣,气恼道:“这不是无聊嘛,你哄哄我都不行?”


    “不行,我的银子也不是大风刮来的。”


    沈烁翻了个白眼:“你呀,不喝酒不赌钱,不逛烟花柳巷,连新衣服都不舍得做两件。咱俩也没家人,你攒这么多银子干嘛?还不如学学我,及时行乐。”


    楚执仰头看向守在二楼平台处的静梅,眼中闪过一丝期冀,喃喃道:“现在没有,也不代表日后没有。未来的事情,谁说得准呢。”


    启程出发去贺州前夜,燕绥之紧紧抱着怀中的云潋,将头埋在她的侧颈,低声哀求着:“云儿,你随我去吧,我离不开你。”


    云潋默不作声,任由燕绥之的肌肤在她侧颈处流连。


    燕绥之继续哄道:“我会待你好,给你名分,宠你爱你,将你视作我此生唯一的妻。”


    云潋抻到现在还未点头,就是想要燕绥之记住,是他百般哀求她留在他的身边。


    这段感情的主动权,要一直牢牢把握在她的手中。


    “殿下,若来日在京都我被人欺辱轻慢,你当如何?”


    燕绥之从云潋侧颈处抬起头,直视她那双毫无焦距的眼眸,郑重道:“夫妇本为一体,任何人对你的欺辱和轻慢,本意都是对孤的挑衅,孤自是不会轻饶。”


    云潋轻声追问:“此话当真?”


    “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云潋得到想要的承诺,灿然一笑,柔声低语:“好,既然殿下如此诚恳,那我便舍命陪君子,赌这一次。”


    燕绥之欣喜若狂,将云潋全然揉进怀中,一遍遍道谢:“谢谢,谢谢你愿意信我。这份情意,我绝不辜负。”


    不同于燕绥之的狂喜,云潋凝视着床榻上方的淡紫色床幔,脸上没有一丝笑意。


    长久的搂抱,毫无间隙的贴近,让燕绥之不由得想起今日沈烁提及起他昏迷时云潋为他以唇渡药的事。


    那时他昏迷不醒,全然不记得那两瓣唇的触感,如今得到云潋愿意嫁他的承诺,身为未来夫婿,他不由得蠢蠢欲动。


    燕绥之缓缓垂下头,视线暧昧地落在云潋嫣红的唇瓣,灼热的呼吸打在她的面上,暧昧的距离和异样的感觉,瞬间将云潋从神游天外的状态中拽了回来。


    察觉气氛微妙,云潋如临大敌,紧张地抓紧身前锦被。


    “云儿,我可以吻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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