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真的吗?”说话的是柳黎。
她站在人群中,神情惊慌。
江洛想到的却是她昨晚的模样,一时陷入沉思,这人、昨晚是清醒的吗?
还不待她想清楚,另一道声音突兀响起。
“各位仙长,可要用早膳?”沈虹款款而来,发间翡翠簪子随着动作轻轻摇曳。
所有视线都落在了她身上。
她却仿佛毫无所觉,只牵着身侧的小女孩,浅笑着行了一礼,声音温软,“若有什么需小人效劳的,仙长们尽管吩咐。”
一时无人说话。
下一刻,沈虹身子瘫软下去,像断了线的木偶般直挺挺倒了下去。
方懿狞笑着放下手,手中灵力尚未消散,“不过是只藏头露尾的鬼怪,也配在这儿装模作样?”
他冷哼一声,目光扫过地上的身影,带着毫不掩饰的嫌恶。
昨夜天快亮时他才清醒,入目满是癫狂乱舞的人影,回想起那黏腻如蛇的肠诡,几乎要当场瘫软在地。
诡异可怖自不必言,而这凡女,不过一道孤魂野鬼,也敢出来晃悠,简直是踩着他的脸面撒野!方懿攥紧了拳,脸上狠厉里掺着几分被勾起的后怕与恼羞成怒。
“啊——”沈虹身边的女孩哭喊道。
“娘......娘,你怎么了?”她趴在沈虹尸体旁大哭,“呜呜......娘亲......”
“哼,还有只小鬼。”方懿冷哼一声,手中灵气再次挥出。
不料这一次却被拦了下来。
“你敢拦我?”方懿冷笑,“莫非是大发善心,同情这只小鬼?”
江洛挡在女孩前面,她当然不是什么善人,只是心中有个猜测需要验证。
当然,看不惯方懿也是一个原因。
“希望你面对诡异之时,也能这般‘勇猛’。”
“昨日放你一马,你竟不知收敛,找死!”方懿厉喝道。
他昨日就一直想杀了江洛,今日再被冷言嘲讽,又加上诡异之事压在心头,急需发泄,一时顾不得其他,直接丢出青玉灵珠,就要取她性命。
青玉灵珠迅速涨大,周身散发着青色灵光,内蕴煞气。
然而还没碰到敌人,便被挡下。
一只玉如意立在空中,竖起屏障。
“这么恨我吗?”江洛歪着头,“自己都不知道能不能活下去,却还想杀我。”
“姐姐......”女孩吓得躲在江洛身后,小手拽着她的衣角,脸上泪光点点,“他是坏人。”
江洛挑了挑眉,心想他是坏人,你们也未必见得就是好鬼......
“你也配让我恨?”方懿斜睨着她,眼底满是嫌恶,仿佛眼前不是一个人,不过是只不知死活爬到掌心的蝼蚁,连抬手碾死的力气都嫌浪费。
江洛不言,几句口舌之争有何意义,活着出去才是正事。
“你看你身后。”她平静道。
方懿身形未动,眼底的厉色未消,手中再次聚起灵气,“若你以为凭借一件法器就能挡住我,那你可要失望了!”
江洛懒得搭理他,昭明玉如意好歹是件筑基期的法器,若连两击都挡不下来,未免太废。
她目光一直放在方懿身后。
不仅是她,清墟队一行人亦是如此。
“表、表哥。”方洋颤颤巍巍地指着方懿身后,“那、那是......”
“什么?”方懿紧皱着眉,跟随着众人的目光一道看去。
“各位仙长,可要用早膳?”一妇人站在院子门口,眉目含笑。
看她面容,分明就是沈虹!
江洛看了眼地上的尸体,它依旧躺在原地。
看来在诡域中,用普通方法是无法彻底杀死它们的......
“娘——”女孩瞬间忽略了地上的尸体,开心地朝着门口的沈虹扑了过去。
“阿溪。”沈虹摸了摸女孩的头。
“鬼物!”方懿睁大眼睛喝道。
沈虹猛地转头看向他,眉眼间的笑意褪得一干二净,只剩下眼底翻涌的怨毒。
看来他们并不是毫无记忆,江洛心中猜测得到证实,那他们......有没有生前的记忆?
“小小鬼物,也敢放肆!”他强撑着扬起下巴,手间灵力却比先前更急厉地翻涌起来,狠狠挥了过去。
江洛眉头微蹙,这方懿还真是喜欢找死。
果不其然,不到片刻,沈虹再次出现在院门。
“各位仙长,可要用早膳?”她的声音依旧温软如前,目光却直勾勾钉在方懿身上,周身怨气几乎凝成实质。
方懿喉头一紧,脚下不受控地后退半步,竟不敢与她对视。他猛地转头,踉跄着冲回房内,“砰”一声巨响,木门被狠狠甩上。
******
烬阳城,某宅院内。
素白的帘布被清风掀起,拂过廊下的青石地面,带起细碎的尘埃。
廊边栏杆上斜坐着一名女子,紫衫裙摆随微风轻晃,指尖捏着的鱼食正一粒一粒坠入池水。
大片彩鲤挤在池水边,长大着嘴巴等着投食,细密的齿缝间夹着碎肉。
女子倒也不慌,依旧是不紧不慢地一粒一粒投下鱼食。
“神使。”
“你的伤如何了?”女子望着池中彩鲤抢食的画面,轻声道。
“劳神使关心,已无大碍。”他低着头,“可惜被她跑了。”
“跑?”女子笑了笑,“继续打下去,你这只千年绿僵恐怕也要折在那儿了,我们容执令可不是泛泛之辈,只一个太极离火,便让你们毫无还手之力。”
“敢问神使,这太极离火,究竟是何来头?”青魈问道。
“太极离火第一次出现是在九黎山,听说是上古仙门遗留之物,容家为了得到它,本家子弟都死了不下十人,外门散客更是不计其数。”孤阙神使勾起嘴角,露出一抹嘲讽之色。
“上古仙门遗留之物......难怪如此凶戾。”青魈看向自己的手臂,那处皮肉依旧一团焦糊,真火天生克制邪物。
孤阙懒懒地靠在木柱上,眼睫半垂,目光落在石桌的素布娃娃上,指尖拈起银针,线尾在指尖绕了个圈,而后穿针引线,针脚歪歪扭扭爬上娃娃的衣角,她却似毫不在意,偶尔抬眼看向天边白云。
她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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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时,恰好有缕暖阳斜斜撞入眼眸,那只重瞳骤然泛起层幽光,仔细看时,似乎要把人吸进去。
“只是没想到那孙绍也是个废物,带着只诡异都没留下一个镇邪司的人,我们还折进去了一只魍。”青魈眼中泛起凶厉。
“魍这种东西,死了有什么值得可惜的?”孤阙连头都没抬,“再说要可惜,也该五味子可惜,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您说它是五味子那边的?”
“或许。”孤阙看起来并不在意这些事,只低着头缝制布娃娃。
青魈拿出一只碧绿细口小瓶,说:“她已经恢复意识,没想到魍居然还留下了她的魂魄。”
“魍不就是这样的东西吗?明明是杀人的妖怪,却把自己当成人类,人不人,妖不妖,连北荒的妖族都容不下它们。”孤阙说,“把她放出来吧。”
青烟飘出,一道人影凝聚成型。
她出来后,并未四处张望,只直勾勾地盯着眼前之人。
“你就是东安村幕后的黑手?”李易水轻声说。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难道你还想报仇?”孤阙头也不抬。
“我杀不了你,也报不了仇。”李易水无喜无悲,似有几分麻木。
“有自知之明也算一个长处。”孤阙轻笑,“我不妨告诉你,小小一个东安村,根本不值得我多费力气,不过是逍遥门用来取乐的东西罢了。”
“取乐?”李易水愤怒低吼道,“你告诉我,那么多人的性命,就是你们用来取乐的东西?你们还是人吗?”
“大胆!”青魈喝道。
“你们要杀了我吗?”李易水很快平静下来。
“给你两个选择,一是去入冥界投胎转世,二是......”孤阙抬起头,眼中重瞳跳跃,鬼气森森,“与诡异融合,以后替我做事。”
“你不怕我背叛你?”
孤阙:“如果你有这个胆子和实力的话。”
李易水死咬着牙齿,直视那只重瞳,“我选第二个。”
“聪明。”孤阙眨眼间,重瞳隐去。
李易水闭了闭眼,转身化为一道青烟,投入瓷瓶。
“神使,十里坡那边......”青魈收起瓷瓶。
“五味子不会成功的。”孤阙说,“杜云蘅能做到中庭镇域使的位置,可不是好惹的,那是一个很厉害的女人。”
“您见过她?”
“小时候见过。”孤阙微微一笑,“可惜不是什么美好的记忆。”
“她不是在闭关吗?十里坡已经开始了,即便是北宫鹤,也未必能进入。”
“外界传她在闭关,谁知道是不是呢?”孤阙说,“更何况,你以为五味子的目的是什么?”
孤阙脸上笑意消失地一干二净,“难道只是为了杀几个镇邪司的人,挑衅一番?”
“那他是为了?”青魈不解道。
“我也不知。他既是门主亲信,所作所为,自然是得了门主授意。”
孤阙拿起桌上的布娃娃,指尖轻轻摩挲着歪扭的针脚,语调散漫,“风雨欲来,灵虚界这潭水......怕是要浑了,我的好姐姐,你感觉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