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确定出来的是你师父吗?可有挖坟确认?”江洛提出了自己的疑惑。
“这......”
李易水迟疑道,“虽未开棺,但我确认是我师父,见过她老人家的并不止我一人,大家都可作证。师父是封诡而亡,我们不敢擅自开棺,怕发生意外。”
“仙长在上,出来的确实是陈婆,我也曾亲眼见过。”村长应和道,“若不是陈婆,而是其他......其他厉鬼,又怎会不伤人。”
原来你们知道她是厉鬼啊......江洛无语地看着村长,也不知你们是怎么想的,就一直放任一个厉鬼在村中游荡,难道不怕这厉鬼哪天突然凶性大发?
“好了,我知道了。”紫菀沉着脸,看向李易水,“带我去陈婆的坟墓。”
“可是......可是天就快黑了。”李易水犹豫道,“天黑易生鬼魅,要不要明早再......”
她注意到紫菀愈发难看的脸色,声音不自觉地低了下去。
“你能等,明夷能等吗?”紫菀轻飘飘一句话,吓得李易水和村长皆低下头,不敢言语。
紫菀丢了一瓶药给江洛,道:“这是补充灵气的,你先在这里等我,我很快就回来。”
“好。”江洛点头,“明夷她暂时没事吧?”
她明白,紫菀是想让她在这里照看明夷,她倒是没什么不愿意的,就是怕明夷撑不了多久......
“暂时没事,不过再等两天就不一定了。”
紫菀看着脸色苍白的明夷,对李易水没一点好脸色,这些人明知陈婆有异,偏偏始终不曾吐露半句,若非如此,她也不会留明夷一人在此。
“还不快带路。”
“是。”
李易水再不想去,也不得不听紫菀的话。
******
江洛看着两人化为一道紫光离开,回头看向村长。
“村长怎么称呼?”
“小人姓李,仙仙长叫我李老头便是。”村长站起身来,弯着腰,半低着头。
“李村长。”江洛说,“方才那位李姑娘也姓李,你们......”
“仙长有所不知,东安村早些年又名李家村,里面六成以上的人都姓李,小人与易水并无亲缘关系。”
“那为什么陈婆姓陈?”江洛问道。
村长回道:“陈婆并不是咱们东安村土生土长的人,她和她父母都是外地来的,具体什么地方......小人也不大记得了,只记得她来东安村那年刚及笄,她父母还给她举办过及笄礼,后来又过了几年,她父母便相继突发重疾去世。”
这样说来,陈婆虽然不是东安村人,却也算是在东安村长大的。
江洛如有所思地看了眼明夷,道:“可否带我去陈婆的住所看看?”
陈婆如今究竟是鬼魂还是诡异?她为什么不伤害东安村的人,难道真的还有意识?
村长犹豫道:“......仙长想看,小人自然愿意带路。”
江洛注意到村长的脸色,问道:“是不是有什么不方便的地方?”
“倒是没什么不方便的,只是许久未曾打扫,还望仙长莫怪。”
许久未曾打扫......
江洛进到陈婆的住所,看着屋内长满的青苔和杂草,心道:这哪是许久不曾打扫,分明是一次都没打扫过......
“李姑娘不是陈婆的徒弟吗?难道连她都不曾打扫过自己师傅的居所?”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人走茶凉?
村长站在门外,低声道:“陈婆......陈婆是封诡而亡,大家心里难免、难免恐惧......”
江洛回头看向不肯进屋的村长,心中有了计较,陈婆虽是为村民而死,但村民心中对她的惧大于敬。
“陈婆还有亲人在世吗?”
村长:“没有,父母死后,她便一直孤零零地住在这座屋子,一生未嫁,也未曾收养过孩子。早些年村中老人给她做过许多次媒,她都没同意。”
“后来我们也劝她收养个孩子养老,但她也不愿意,实在太固执了。”
村长重复道,“我从未见过像她这般固执的人。”
江洛不可置否,她抬眼看向陈婆的牌位,上书“先师陈氏讳兴珠之位”。
牌位放在正屋最里面,上面满是灰尘蛛网。
陈兴珠......她心中默念一遍这个名字,看向屋内其他地方,桌椅虽布满尘垢,却摆放地很整齐。
墙上有一副神像图......准确地说是半幅,神像上半身已经被撕掉......
里屋,床榻上的被子枕头整齐地摆放着,上面有一层黑灰和老鼠粪便。
“仙长,您看好了吗?”屋外村长的声音传来。
江洛扫了一眼床榻,走出门去,“看完了,并无什么特别之处,你们不是说陈婆是神婆吗?难道她没有什么专用的东西?”
例如符篆、桃木剑等。
“您是说驱邪避鬼的物件吧?这些都是易水收着的。”村长说,“其余的东西,我们一点都没动,全部完好地放在这里。”
江洛想起李易水曾经说过的话,确认道:“你们说,陈婆从来没有伤害过任何一个村民?”
村长点头,信誓旦旦地说:“小人敢保证,陈婆从未伤害过我们。”
江洛:“那明夷怎么回事?”
“唉......若是那位仙长不与陈婆争斗,想来、想来也不会有事。”
村长一脸苦涩,低声道,“您若是遇见陈婆,千万别与她争斗,只要眼睛一直看着她,不要跑不要叫就没事,这么多年了,从未有人因为陈婆受过伤。”
江洛盯着他,一字一句道:“你不是说陈婆附身明夷了吗?那我又怎么可能还有机会遇到她?”
“这......”村长讪笑道,“咱们都是凡人,也不知这附身之说究竟是真是假,仙子听听就好......”
她没说信,也没说不信,只说:“我知道了。”
就在这时,拐角出传来“哐当”一声。
江洛立刻上前查看,过去时只见一个男子的背影,她刚要追,就听村长叫道:
“李二,站住!”
这名叫李二的男子一听见村长的声音,便停下来,慢吞吞地转过身,头一直低着。
“为什么不抬头?”江洛问道。
“仙长叫你把头抬起来!”村长走到李二旁边。
李二抬头,眼珠四处转动着,脸红扑扑的。
江洛站在原地,“你刚才是在干什么?”
“我......”李二张了张嘴,半天说不出一个字,“我是......”
“仙长见谅,李二少有见仙人,定然是太过好奇,又见着您去了陈婆家,这才来凑热闹。”村长替他解围,赔笑道,“我明日一定好好教训他们!”
“对对,我......我太紧张了......不是,是太好奇......”李二结结巴巴道。
江洛凝眸看了他们片刻,村长佝偻着背,像株被霜打蔫的茼蒿,那双爬满黄斑的眼里,混着讨好的笑意,挤得眼尾的皱纹更深了;
李二黝黑的脸庞上爬满红云。
她目光在两人脸上扫过,没瞧出半分破绽,便转回身:“我先回去了。”话音落时,已抬脚往外走。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这个李二的目光很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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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走了两步,回头望去......李二又低下了头,村长在他旁边说着什么,似乎是在教训他。
可能是我的错觉吧......她这样想道。
******
夜幕缓缓降临,月亮藏在乌云之下,天地间只剩浓稠的黑,连屋内的灯火都显得格外微弱。
烛火在铜盏里摇曳,将江洛的影子投在墙壁上,忽明忽暗。
她盘坐在卧榻上,捏起白日里紫菀给的丹药,丹纹表面泛着微光,凑近便能闻到一股沁人心脾的药香。
她垂眸看了半许,不知想到什么,又将其收了起来,并未食用。
江洛缓缓闭上双眼,开始运行阴阳五行秘诀,周遭的灵气如同被无形的漩涡牵引,顺着毛孔源源不断地涌入体内。
说来也是玄妙,她虽从未修行过,但昨日才获得阴阳五行秘诀,今日便感觉修行一事如吃饭睡觉一般,映入了骨子里,只要她一回想秘诀,便能无师自通地修行。
就好像她一直是生活在一个修真世家,从小耳濡目染一样。
良久,她睁开眼。
隔着木门,她看见了落到水缸里的蜘蛛、看见了树上的鸟巢、看见了地下钻动的老鼠......
即使闭上眼,她仍旧能‘看’到挣扎在水面的蜘蛛、‘看’到鸟巢中的幼鸟们翻了个身......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神识?
“仅仅炼气初期就能做到这种地步,那往上的筑基期岂不是更恐怖?”
这一刻,江洛对修道一事,有了更清晰的认识。
感受着体内充盈的灵气,她将收在戒指中的纸人放出。
在苍梧城初见时,这些纸人透着说不出的诡异、阴森,无论的空洞的眼眶,还是僵硬的微笑,都令她感到惊惧。
而此时,虽还是同样的眉眼、同样的靛蓝色纸衣,却像被抽走了魂魄,软塌塌地靠着桌角,再无半分活气。
她运行阴阳五行秘诀,将灵气缓缓注入。
很快,纸人的脚动了动......再然后,它慢慢站起身来,安静地站在桌边。
江洛望着纸人的眼眶,心中不仅没有惧意,反而升起一股亲近之意。
她心中默念着向左走、向右走......
纸人按照她的意愿,先向左走了两步,后向右走了两步,最后停在原地。
江洛闭上眼,感受着纸人操控这个技能......慢慢地,她感觉自己似乎附身到了纸人身上,不仅能操控它移动,还能通过它的眼睛观察外界......
同时,她能明显地感受到一股僵硬。
像是老化的机器人,一走一动之间都能听到无声的“吱嘎”声,时刻提醒着主人,该在关节处抹上机油了。
“看来是我境界太低了。”
江洛将纸人收进了戒指,她已经大概明白该怎么操控纸人。
她可以给纸人下达命令,同时还能附身它,附身时可以短时间使用它的身体。
值得注意的是,她如今只是练气初期,纸人受限于她这个主人的境界,无法做到太复杂的事。
例如,可以让它端个水、端个凳子,但是让它做饭肯定就不行。
再比如,让它架着轿子,从苍梧城中接一个人出来,肯定也不行......所以,鬼王究竟是什么境界?
江洛垂下眸子,手指隔着衣裳,抚过胸前的三足金乌......
“喵——”
一声猫叫陡然划破寂静,她猛地抬头,心头骤生一阵悸颤。
“咚!咚咚!咚咚咚!”
门外响起有节奏叩击声,在冷寂的夜里格外分明。
“咚!咚咚!咚咚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