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洛推开雕花木门,浮尘味扑面而来,屋内很空旷,一张梳妆台,一把椅子,此外再无一物。
“哐当!”
江洛转头,发现门已经被关上,窗棂糊的桑皮纸透出纸人走远的身影。
她视线落到梳妆台上,上面只有一把红木梳子和一盒胭脂,整个屋子连同这个梳妆台,简陋得就像被小偷搬空了一样。
红衣纸人不会是去给她拿嫁衣了吧......江洛不想换衣服,她现在穿的是法袍,有防御的作用,关键时刻,说不定能保她一命。
思索过后,她选择先放出苏青,万一苏青是个大佬,她就无痛通关了!
心中默念一句后,苏青出现在地板上,她仍然昏迷,身上的衣裳发生了明显的变化,江洛猜测这是她穿进苍梧城的衣服。
“醒醒!”她拍打着苏青的脸颊,“苏青,醒醒!”
过了好一刻,苏青依旧没有任何反应。
“难道是我打晕她的时候太用力了?”
江洛不解,昨晚苏青一直没有清醒,迫不得已下,只能将她打晕带走,按理说,放空间戒指里面带走是没问题的呀,因为戒指也是在红轿中。
她自己都没出问题,苏青为什么会一直醒不过来呢?
“咳咳......”苏青突然咳嗽了两声。
“苏青,你醒了,太好了。”江洛一脸惊喜。
苏青慢慢睁开眼睛,满脸茫然。
江洛将她扶到椅子上,关切道:“你还好吧?我还担心你醒不过来了。”
“阿洛,这是哪里?”
江洛浑身血液瞬间凝固,脑中轰然炸开的白光吞噬了所有声响。
她张了张嘴,好一会儿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重新确认道:“你叫我什么?”
一定是我听错了!
可惜,再次响起的声音给了她沉重的一击。
“阿洛啊,怎么了?我们这是在哪里?这里好像不是江府?”
江洛扯了扯嘴角:“江月?”
“对啊,怎么了,你不认识我了?”
江月摸了摸后脑勺,纳闷道,“我怎么感觉我后面有点痛,好像还有个包?真是奇怪,我也没磕到过头呀。”
江洛:“......”
她打量着江月,发现江月的表情很自然,与苏青完全不一样,所以,她这是把江月带出来了?这是真的江月,还是只是拥有江月记忆的苏青?
好复杂......江洛痛苦地叹息一声,生活真是艰难啊!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阿洛,你还没告诉我,这究竟是什么地方?”江月看向江洛。
江洛低着头,俯视着坐在椅子上的江月,思考了两秒钟,冷静说道:“你看窗外就知道了?”
“窗外?”江月疑惑转头。
“砰”地一声,江洛放下手掌,将晕倒的江月收进空间戒指,顺便将小绿瓶拿出。
一口气喝掉所有了的玉髓原液,又将法袍变成红嫁衣的模样......看来这场仗只能她一个人打了。
她刚才在考虑,要不要告诉江月真相,然而犹豫两秒后,还是选择让江月继续沉睡......
首先她不敢肯定江月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万一是诡异,不仅不会帮她,说不定还会害了苏青......她是倾向于苏青并没有完全消失,而是像另一个人格一样,陷入沉睡。
她肯定要先考虑苏青,毕竟苏青不仅给了她一个空间戒指,还欠着她一件元婴级的法器......嗯,还承诺了要引她入道!
这是一个富婆啊!
其次,江月不一定有战斗力,如果醒着又没战斗力,那还不如沉睡呢,至少不会拖后腿。
“叮咚......”一道清脆的声音响起。
江洛侧目看去,是一颗珠子,从门缝滚了进来。
她弯腰拾起,珠子黑白相间,看起来像是玻璃弹珠。
“姐姐,你看到我的东西了吗?”
窗外透出一道身影,能明显看出是个小孩,江洛瞬间想到方才看见的寿衣男孩。
“是一颗黑白相间的珠子吗?”她问道。
“是啊。”男孩从窗户探头,他脸颊白嫩,然而本该是眼珠的地方,却只剩两个黑洞,血水顺着脸颊流下。
声音变得更加阴森,“是我的眼睛.....我的眼睛为什么在你手里......把我的眼睛还给我!”
“你的眼睛?你要怎么证明?”江洛发现,自己现在已经对这些东西有免疫力......比如现在她就非常冷静。
“咦。”男孩歪着头,好奇地说,“你居然不怕唉。”
说罢,他眼眶内的血水开始回缩,不到一刻,眼睛已与常人无异。
江洛眯了眯眼,垂眸看着手中的珠子。
男孩声音欢快地说:“姐姐,你觉得我的珠子好看吗?”
江洛没有说话。
“我觉得不好看,可是那狼妖非要送给我,我又不好意思拒绝。”
男孩自顾自地说着,他抬头看着江洛,脸上露出腼腆的微笑,“姐姐,我觉得你眼睛很好看,你愿意把你的眼睛送给我吗?”
“不愿意。”这死小孩儿,一点都不可爱。
“嗯?”男孩脸上露出疑惑的表情,“姐姐,你愿意把你的眼睛送给我吗?”
“你愿意把你的眼睛送给我吗......眼睛送给我吗......送给我吗......给我吗......”
他的声音像是立体环绕的音响,响彻屋内的每一个角落,不停地在她耳中重复。
江洛快速转过头,背对着他,眼睛盯着梳妆台上的梳子,将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上面。
声音慢慢消失,四周一片死寂。
一双冰冷的手按在她肩上,凉气透过法袍渗进骨头,像是要把人冻僵。
“给新娘子梳妆!”尖细的声音响起。
是红衣纸人......江洛说不清自己是松了口气,还是变得更加沉重。
她顺着肩上的力道坐到椅子上。
梳子被拿起......她注意到,那是一只指节分明的手,白得没有一点血色。
“一梳梳到尾。”
“二梳白发齐眉。”
“三梳儿孙满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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梳子随着纸人的唱调,从头顶梳到发尾。
江洛一动不动,任人作为,余光扫过身后,有两道身影,她心中有了猜测。
梳齿刮过发顶的痒意刚消,她又感觉到发丝被攥紧、牵引......
她很快意识到,这是在挽头发......没想到还是个有手艺的鬼。
不等她多想,一块红绸从头顶罩下,黑暗瞬间吞噬视线......
******
跟随着手上红布的牵引,江洛缓缓而行,透过盖头的缝隙,她能看见前面‘人’的背影。
一袭红衣,浑身诡谲,阴冷彻骨。
鬼修......她心中念着这两个字,鬼修的弱点是生前尸骨或者至阳之物。
尸骨不必说,她现在根本没时间找。
而至阳之物......听灼华所言,碎星应该算。
希望运气好一点,能找到一个好时机。
脚步跨过一个台阶,或许是到了拜堂之地?
进去的瞬间,喇叭声、二胡声和敲鼓声轰然响起,热闹得倒真像一场婚宴。
哪怕隔着盖头,她也能感觉到四周黏腻、觊觎的目光,这群恶鬼,随时准备着咬下她的一块肉。
越是危急,江洛反而愈发冷静......她不觉得鬼王会真的把她当做一盘肉,分享给这些鬼魅,否则何必到苍梧城多费一遭,这个世界又不是只她一个人类。
假若她真是唐僧肉,那不是更要独享。
“一拜天地。”尖锐的声音刺破空气,江洛被一股力道拽着踉跄跪下。
膝盖跪在青砖上的瞬间,她听到身后传来指甲抓挠石板的声音,像是有‘人’已经忍耐不住。
“夫妻对拜。”话音未落,一颗熟悉的黑白色珠子滚到她鞋边。
下一刻,那颗珠子变成了真正的眼球,黑色眼珠左右翻动着,最后定格在她身上。
“大胆!”身旁清冷的声音响起。
江洛还没反应过来,便听到一声惨叫。
紧接着,数道咀嚼声响起,连带着“嘎嘣”的声音,像是在咬骨头。
“送入洞房。”
离开的最后一刻,她听到了他们喟叹般地说道:“这一趟也不算白来......寿衣鬼的味道还不错,呵呵......这种没见过世面的小鬼,就是容易猴急。”
******
刺鼻的香烛味像是一把刀,破开鼻腔,钻入大脑。
江洛掀开盖头,借着摇曳的灯光,打量着这古怪的新房。
明明她刚进山的时候,阳光还烈得刺眼,如今不到一个时辰,瞧着外边,却像已是夜幕时分。
屋内,斑驳的墙皮下,暗藏着腐朽的气息,梁上密密麻麻悬挂的绸布,红得像是浸透了鲜血。
贴歪的囍字,燃烧的红烛,处处透露着不详的气息。
屋外,一道脚步声由远及近地响起。
江洛坐回拔步床上,重新盖上盖头,她用银簪别住盖头右侧,齿缝般的褶皱恰好留在眉心前方,透过缝隙,能将屋内动静尽收眼底。
“嘎吱。”
门被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