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接的太快,好像就等时稚这样说,以至于在傅聿初说完后时稚有片刻的愣怔。
看时稚半天没说话,傅聿初以为他在迟疑和后悔,就假惺惺地问:“方便么?”
时稚看了他一眼,转过头往前走,边走边说:“没事。”又说:“没什么不方便的。”
傅聿初就不问了,慢悠悠跟在时稚身后上楼。
当初买这套房子是用来当婚房的,中高档洋房小区,楼层不高,一梯两户,他们的房子在11楼01户,对面住的也是一对新婚夫妻,门上还张贴着喜字。
傅聿初目光在对门喜字上停留了一瞬,便转到低头正在输入密码的人身上,因为低着头,时稚的脖颈拉出一个修长的弧度,看起来一只手就能拢住。
傅聿初喉结不自觉动了动。
“进来吧。”时稚打开房间主灯,让出旁边的过道。
傅聿初站玄关问:“要换拖鞋么?”
“不用。”家里很少有人来,没有准备多余男性拖鞋,再说这屋子也住不了多久,走之前会找保洁上门,换不换都无所谓,“你先坐,我去拿充电器。”
傅聿初“嗯”了一声,盯着地上明显有人穿过的跟时稚脚上同款的拖鞋看了会儿,走动时不小心踢到了鞋柜底下。
充电线都丢在卧室,时稚进去找。
傅聿初没有立马落座,他环视了一圈屋子:厨房收拾的很干净,能看得出长时间没开火;餐桌上有几袋没吃完的饼干,垃圾桶里放着某家外卖的袋子。阳台没有封窗,支起的画架旁有被风吹落的纸张,上面是半张未完成的画。
傅聿初踱步到阳台,弯腰捡起画纸重新夹在画架上,刚要去沙发,突然停下了脚步,他慢慢,慢慢地转头,目光落在一旁的电视柜上。
那上面摆着一个相框,时稚变化不大,只是笑容比现在多了明媚,他笑着看向镜头,露出两颗尖尖的虎牙。
他被另一个男人揽在怀里。
傅聿初抿着嘴角,将相框倒扣在桌上。
“给,你试试这个行吗?”
“可以。”傅聿初给手机充上电,当着时稚的面开机,上面果真显示1%的电量。
时稚看着双腿岔开姿态闲适地坐在沙发上的人,莫名觉得有点拘谨。对方太过随意,好像他才是这个家的主人而时稚是客人。
“咳——”时稚像个罚站的学生站在老师面前,尴尬道:“那个,你要喝水吗?我去给你拿水……”
“有咖啡吗?”傅聿初不客气地说:“今天玩太久,有点累,想喝杯咖啡醒醒神。”
“……没。”
傅聿初看向水吧的咖啡机。
时稚:“……我不会。”
“我会。”傅聿初起身,“你尝尝我的手艺。”
“……”
傅聿初站水吧旁低头研究,咖啡机工作的声音很快划破室内寂静。时稚倚在餐桌旁看傅聿初低头摆弄瓶瓶罐罐,他有瞬间的错愕和晃神。
时稚喜欢喝咖啡,喜欢被咖啡香气萦绕的感觉。
记忆中爸爸总是在阳光堆砌的清晨泡好咖啡,叫醒因为赶稿熬夜而睡懒觉的妈妈,然后一家三口坐在小楼的餐桌上吃早餐。
徐以宁知道时稚喜欢喝咖啡后,买了这台咖啡机,当时他信誓旦旦地说“以后宝贝什么时候想喝我什么时候给你做。”
只是咖啡机摆在这里一年多,时稚都没有见它工作过。
咖啡的香气飘进时稚鼻息,眼前的背影渐渐跟记忆中重合,明明是不同的轮廓,时稚却感受到久违的温暖。
在无数个喝着速溶的日子里,时稚渴望的究竟是什么。
“你一个人住么?”
“嗯?”时稚直愣愣抬头:“什么?”
傅聿初转身,看着他,问:“你一个人住这里么?”
“嗯。”
“他呢?”
“出差了。”
“出差回来呢?”傅聿初四处打量一圈又把目光落在时稚脸上:“平时不住这里?”
“之前住这里。”
“不是都分手了么,”傅聿初说地漫不经心:“怎么还住一起。”
时稚有种无端的压力,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跟傅聿初解释,他听见他说:“最近他没回来过,我们有一段时间没见面了。”
“吵架?”
“……嗯。”时稚下意识看向手办柜。
傅聿初顺着时稚的目光看过去,就看到玄关上丢着一个惨肢的手办和一副没有相框的画,他皱着眉头问:“动手了?他打你?”
“……没。”时稚不想继续这个话题,正好咖啡机停了响动,就说:“咖啡做好了。”
见他一副如释重负的样子,傅聿初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我只做了一杯。”
时稚:“?”
“晚上喝咖啡容易失眠。”傅聿初面不改色地端起咖啡喝了一口,评价道:“味道不错。”
“……”时稚无语:“那你怎么晚上喝。”
“哦,我喜欢失眠。”
时稚:……
“你怎么这样。”
傅聿初:“我就这样。”
时稚瞪他。
灵动重新回到时稚脸上,傅聿初就笑着说:“别生气,大不了下次只做给你喝。”
“……不用。”
傅聿初没理会时稚的拒绝,端着咖啡坐到沙发上慢慢品尝。
时稚:……
对方没有要离开的意思,时稚委婉提醒:“你手机电充够了吧。”
傅聿初看了时稚一眼,放下咖啡,慢条斯理地拿起手机一看,惊道:“咦,没充上电,可能不小心碰到了。”说着露出只有3%的电量,仰头看着时稚说:“这点电撑不到我上车,如果怕你未婚夫突然回来不好解释,要不充电线借我,我去车上充好再还你?”
时稚:“……你在这儿充吧。”
“不怕你未婚夫误会?”
“他不会回来。”
“所以如果他回来,你还是会怕他误会?”
“……没什么怕不怕。”时稚说:“我们都要退婚了,而且……”他看了一眼傅聿初,补充说:“我们又没什么可让人误会的。”
“真的没什么吗?”傅聿初目光灼灼。
时稚几乎是立刻就想到了那一晚。心虚只是一瞬间,他想起傅聿初总是对他阴阳怪气,明明是成年人之间的你情我愿,搞的好像他是拔吊无情的渣男。
现在傅聿初又是只做一杯咖啡逗自己,又是说些阴阳怪气的话,时稚也就不再难为情,他直白道:“难道傅律师觉得有什么?看傅律师好像很介意,是想要我负责吗?”
傅聿初定定地看着时稚,正当时稚以为他又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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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嘲讽的话时,傅聿初叹了口气说:“你还是先坐下吧,你这样站着我有压力。”
时稚:“……”
时稚:“???”
“你太高了,我仰着脖子酸。”
他只有178的身高,他高什么高!!!要不是傅聿初一脸认真的表情,时稚都怀疑他在内涵自己矮!
对方话题转的实在太大,时稚想好的说辞堵在嗓子里不上不下,只能郁闷地在旁边坐下——跟傅聿初中间隔了两个抱枕的距离。
傅聿初也不在意,重新提起之前的话题:“为什么吵架?”
“嗯?”
“跟你未婚夫,为什么吵架?”傅聿初一脸认真:“他不愿意……分手?”
“嗯。”
“分手不用他同意。”
“我知道。”时稚说:“他不愿意把小楼还给我。”
“其他的呢,他们家什么态度?”
时稚知道傅聿初说的是借出去的一千万,只是想到那天王素珍的话,他叹气说:“公司投资出了问题,现金流紧张……”
“那跟你有什么关系?”
时稚抬头看着他。
傅聿初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不被情绪影响,认真建议道:“听项师兄说你的意思是只要小楼,现金偿还一半就行。如果你想要回小楼,一开始底线不防设高一点。他们公司现金流越是吃紧,你追回小楼的可能性越大。除非你……你未婚夫不在乎公司,不听他母亲的话。”傅聿初看着时稚问:“他是吗?”
时稚瞬间就明白了傅聿初的意思——可以通过王素珍给徐以宁施压,拿一半现金交换小楼,公司越缺钱,他拿到小楼的可能性就越大。只是……
“我没有写借条,只有转账凭证,且没有任何备注,如果她不承认这笔借款呢?”
“那就让她承认。”傅聿初说:“虽然转账凭证可作为证据证明借贷合意,保险起见需得再搜集其他证据,如索要还款的聊天记录/录音、证人等。如果之前没有,现在开始准备。”说完又问时稚:“其他人知道你给他们借过这笔钱吗,能愿意为你作证吗?”
时稚立马就想到徐以静和徐爷爷,只是以静毕竟大学都没有毕业,在家也没有什么话语权,而徐爷爷……
时稚想到那天见面,徐爷爷让他让让徐以宁的话,沉默了一会儿说:“我想办法准备聊天记录或录音吧。”
傅聿初“嗯”了一声,看时稚一脸愁容,宽慰道:“别担心,不会让你输掉官司。”
如果不到万不得已,时稚不想跟徐以宁闹到打官司的地步,他扯了扯嘴角说:“我跟他们再谈谈。”
傅聿初没逼他,也没有再说话。
两人都沉默了下来,房间陷入寂静。
咖啡见底,傅聿初起身。
“我走了。”
时稚送他到门口。
傅聿初垂眼看了他一会儿,突然叫他:“时稚。”
时稚仰头,因为困惑,微微张着嘴巴。
傅聿初视线从他的眉眼一路向下,落在粉润的唇舌上,“如果,我说要呢?”
“什么?”时稚没反应过来,映着傅聿初倒影的眼眸里尽是迷蒙。
楼道的声控灯在这时候突然灭掉,时稚在一片黑暗里听见傅聿初低沉的声音。
他说:“如果我要你负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