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稚最后还是决定找律师咨询。
就像付雨萌所说,不一定非得走到打官司那一步,但提前了解清楚总没有错。其他的他可以不要,只是爸妈留下的东西,他得拿回来。
时稚捏着付雨萌给的名片,站在园区绿篱带旁,看着对面不远处名叫【正·觉】的律师事务所迟疑。
他低头看了眼手中的名片,上面没有照片,只有名字和电话,以及律所地址。
傅聿初。
一看就是做律师的,单看名字就很严谨的样子。时稚有点怕跟这样的人交流,如果可以,他希望跟任何人都不用交流。
但人是付雨萌强烈推荐的。
付雨萌有个堂姐,闹离婚好几年,跟前夫协商无果,起诉又被法官以夫妻双方感情未完全破裂为由驳回一次,去年二次起诉才跟出.轨的前夫顺利离婚,最后男方净身出户。
官司就是傅律师负责。
付雨萌介绍时说:“这位傅律师我没有见过本人,但被我堂姐那么挑剔的人不止一次夸赞,想来有两把刷子。据我堂姐描述,这位傅律师不但专业靠谱,还难得热心肠。本来对方手上案子多,那段时间不外接,但听了我堂姐的遭遇,二话不说就接了。”
“我堂姐本想着最好的情况是能拿到70%的财产,没想到最后能让那个人渣净身出户,这都多亏了傅律师。而且他律师费都没有收很多,也婉拒了堂姐私下的酬谢,是个正派人。”付雨萌说:“阿稚,你别太有压力,不一定就真会走到打官司的地步,只是提前咨询。傅律师虽然话不多,但特别有耐心,而且很专业,你就将你的情况跟他讲讲,让他帮你分析分析。”
付雨萌还说保守秘密是律师的职业准则,让时稚不要害怕交流,也不要有所隐瞒。
如果不是时稚再三表示自己可以,付雨萌甚至还想跟着一起来律所。
好友的鼓励和支持给了时稚莫大勇气,他深吸一口气,硬着头皮刚想往律所走,余光看到门口有人影闪过。
时稚顿在了原地——
他刚刚,似乎,好像,大概,可能,看到了跟他上.床的人?!!
时稚揉了揉眼睛细看,结果发现什么都没有——附近没有其他人,整个园区都很安静。
没有行人,没有车声。
难道他刚刚看错了?熬夜改稿出现幻觉了?精神紧张反应过激了?
虽然没有看到不想见的人,但时稚刚刚好不容易提起来的勇气又被打回了原地,他站在路边继续做心理建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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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什么呢?不好好工作。”
项兢和傅聿初刚从法院回来,就看到所里的几个妹子小伙聚在窗户前交头接耳。
“看帅哥。”小林笑眯眯地说:“外面那个帅哥站了有半小时了,我们都在猜他要做什么。”
“哦?我看看。”项兢来了兴致,回头喊傅聿初:“聿初过来一起,我们看看''汝与徐公熟美''。”
傅聿初语气臭臭地说了句“无聊”,然后头也不回地去了办公室。
项兢:“……”跟他摆什么臭脸,他又没惹。
其他人在身后哈哈大笑,小林见状好奇道:“哥,傅律怎么了,脸色怎么那么难看?案子不顺利?”
项兢回了小林一个“怎么可能”的眼神,心想傅聿初这几天果然跟吃了枪药一样,以前虽然孤僻,但不至于无差别摆臭脸。
他撇撇嘴,随口说:“不知道,估计老婆跟人跑了吧。”
“啊——”
小林想说傅律不是单身吗哪来的老婆,项兢已经转了话题:“你们看了半天看出什么名堂没?”
其他人闻言立马七嘴八舌地八卦——
“我们猜他可能是在等人。”
“也可能是拍短剧的小演员,扮演下班回家等车的牛马,说不定哪里就藏着摄像机。”
“……”
“你们有没有点敏感神经啊,人家明显是要来律所咨询,以后出去别说是正觉的人,丢人现眼。”项兢听不下去他们胡诌,不由打断。
小林:“项律,怎么说?你怎么知道他是来律所咨询的?”
“很明显。”项兢咳了咳,故意摆出一副过来人的架势:“你们说他在那里站了半小时,但不远处明明就有椅子,如果是等人,为什么不坐着等?”
小马:“站着耍帅?”
项兢白了小马一眼继续分析:“再者,你们看他手里捏了个东西,离的远看不清是什么,但他看一眼手里的东西,就会抬头看一下咱们这里,哦,他又看了一下,这说明他在犹豫。我猜他是没想好要不要找律师。”
“牛啊,老大不愧是老大,怪不得你是老板,我是给你打工的牛马呢。”小林笑嘻嘻地拍马屁。
“屁!”项兢笑骂,看讨论的目标移动了,他拍拍小林的肩膀结束午间放松时刻:“别贫了,人过来了,先带去接待室,我等会儿过去看看。”
时稚在律所宽大明亮的接待室里坐立难安。
主要是他感觉这个律所里的人都太……热切?
从他进门,就有无数道若有似无地视线投在他身上,他有点受不住这样的氛围。
好在接待的人将他安排在了这间封闭的会议室,虽然大而空,但有磨砂玻璃遮挡,跟外面互相看不到,这让他多了些安全感。
“时先生,您先坐着等一会儿,项律马上过来。”小林端了杯咖啡递给时稚,客气道。
时稚:“项律?”
“对,我们律所老板。”小林笑说:“时先生是有心怡的律师吗?有没有跟他约时间呢?”
“额,我……”
时稚刚想说话,门被人推开。
“不好意思,刚接了个电话。”项兢推门进来,朝时稚伸手:“时先生您好,我是正觉律师项兢。”
时稚连忙站起来伸手跟项兢握了下:“您好,项律师。”
“来,咱们坐着说。”小林出去后房间里只有他们两人,项兢招呼时稚坐下,开门见山道:“时先生是想咨询哪方面的问题呢?”
时稚有点犹豫。
他想找的是傅律师,可眼前这位律师是这家律所的老板。如果他现在提出换人,会不会让这位老板下不来台?
时稚少与人交流,不太懂这些人情世故,但经常听徐以宁说起公司的事。耳濡目染,他渐渐知道大多数老板都有上位者姿态,有些领导不能容忍下属比自己厉害。
如果他现在提出换人,这位老板私下里会不会给傅律师穿小鞋?
项兢把时稚的神色变化看在眼里,见他迟迟没有开口,便小心试探道:“时先生……是有什么顾虑吗?”
时稚听对方这样问,心想老板就老板吧,不要傅律师了,反正都是律师。
于是他轻声说:“我想咨询遗产财产方面的事情。”
项兢听是财产纠纷,刚好是他擅长的领域,就让时稚说说具体情况和诉求。
时稚抿唇沉吟片刻,轻声开口:“是我爸妈留给我的遗产,有一笔现金,一些字画,以及一座他们联合设计的小楼。”
说到这里,时稚顿了下,脸上有说不出的落寞。
项兢没说话,安静地等他继续。
“字画做了托管,遗嘱上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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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25岁才能拿到并随意支配。现金和小楼曾经在我手上。”
项兢敏锐地抓住重点:“曾经?”
时稚低着头,声音很轻:“去年我跟我……跟我男朋友订婚,小楼转到了他的名下。现金……男朋友妈妈说公司资金周转困难,找我借走了一部分。”
项兢暗吸了口气,问:“你现在的诉求是什么?”
“我们要退婚了,我想把小楼要回来。”
“你是怕你未婚夫不答应?”
时稚“嗯”了声,“我未婚夫可能没什么问题,但他妈妈那边比较麻烦。我想先咨询下,像这种情况,该怎么处理。”
项兢没有马上回答,问了另一个问题:“现金呢,具体的数额,有没有写借条,或者证明这笔钱是你借出去的?”
“一千万。”时稚平静地说:“没有借条,什么都没有,钱是从我账户直接划走的。”
“现金部分,你怎么打算?”
时稚想了想说:“如果公司实在困难,还一半就行,也不用一下子都还,分几次也可以。”
项兢吸了一口气,腹诽不已。500万说不要就不要,如果不是对方太有钱,就是脑子有病,或者太恋爱脑。
根据过往经验,恋爱脑的可能性最大。不过现在能想着追回,还算有救。
项兢不着痕迹地看了眼对面垂着头的男人,皮肤很白,睫毛很长,就跟所里妹子小伙说的一样,很帅的帅哥。
这样的人也恋爱脑?恋爱脑果然不分颜值高低。
想到这里,他问时稚:“你所说的小楼,你为什么会转到你未婚夫名下?你们资产交换?”
为什么会转给徐以宁?前不久付雨萌也问了这个问题。
为什么呢?时稚想。
可能是徐以宁求婚那天说“宝贝,我想跟你组成一个家,只有我们的家”这句话时脸上的表情太过真挚,以至于在他后来又说“可我总感觉你会离开我,为了让我有安全感,宝贝,你要把你最珍贵的东西放我这里”时,时稚答应了。
小楼在谁的名下没有关系,反正他们都要结婚。
那时候时稚是真的做好了跟徐以宁在一起一辈子的准备。
“没有,不是资产交换。”时稚摇了摇头:“就只是把小楼转到了他的名下,也没有签什么协议和说明。”
项兢叹了口气,这种情况如果对方耍赖,要回来的可能性很低。
“方便问一下,你们现在退婚的原因是?”项兢试探道:“感情不和?还是……如果对方有过错,且你这边有充足的证据证明他的过错,会给你增加几分胜算。”
时稚手指在桌子底下搓弄,咬咬唇说:“他出.轨了,他的…情人给我发了照片,我们前几天见过面。”说着停顿几秒,想了想又补充了句:“他们在一起应该很多年了,跟我在一起前他们就认识。”
得,财产纠纷成了感情纠纷。
这种情况还得傅聿初来,他最喜欢。
项兢手指在桌上敲了敲说:“行,你的情况我了解了。这样吧,我让我们所傅律师跟你聊,他最擅长此类案子。”
不知怎么的,听到傅律师几个字,时稚竟然莫名的松了口气。可能是付雨萌将对方太神话,而他又太信任付雨萌吧。
“那麻烦您了。”时稚真诚道谢。
项兢摆了摆手,发消息让傅聿初过来。
【正·觉】律所办公室不大,没一会儿就听到了敲门声。
“进——”
接待室门被推开。
时稚看着缓缓走进来的男人——
僵在了椅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