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姨妈笑着上前见礼,宝钗、迎春也跟着问安。
贾敏赶紧将人扶起,笑着客套了几句,这才看向薛宝钗:“自从上次从府里回来,玉儿也经常把她宝姐姐挂嘴边,如今瞧来还真是个妥帖周全的好姑娘,也怪不得玉儿这般惦念了。”
接着又看向一月不见大不相同的迎春,“有些日子不见迎春丫头了,如今瞧来倒是比从前舒展了不少,不错!”
大人们又相互寒暄了几句,贾敏瞧了瞧日头说道:“好了,时候也不早了,有什么话后边儿说也是一样的,姑娘们还是先进去吧。”
王熙凤也接话:“姑妈说的是,妹妹们还是先进去吧,免得误了时辰惹得先生不喜。”
就这样,在贾敏一众人的注视下,黛玉和宝钗、迎春她们踏进了国子监。
林黛玉三人带着各自的小书童刚跨过国子监朱漆大门,一位灰青色襕衫相貌周正的杂役走了过来,“请诸位监生安,小的是国子监的杂役姓王,不知诸位可是新来到监生?”
三人中由年龄最大的迎春开口,“没错,不知可是有什么指教?”
那杂役低眉垂首不敢抬头,恭敬的回话:“指教不敢当,只是上边儿下了令,说是今年刚入学的需参加一次小考,后边儿会依着学业分班,小的就是个带路的。”
黛玉三人面面相觑,虽疑惑这事为什么家中长辈不曾说过,但料想这位自称杂役的人也不会骗他们,“那有劳王役带我等前去了。”
王役微微曲身行礼算是回了话。
三人跟着他走过一小段清幽雅致的石板路越过仪门,就见着不远处的院落里三三两两聚集着些和她们一般青衿束发年纪不一的新监生。
穿过院落,来到一片矮屋前,王役指着门上挂了个写着丙字七号的牌子说道:“就是这儿了,里边儿一间号舍可落座四人,其中笔墨纸砚早已备在案上,可自行取用,考题稍后由博士发放。”
接着又看向她们身后亦步亦趋跟着的几个小书童,“书童是不可以进去的,所以还要劳烦她们在连廊上稍候。”
“有劳了。”黛玉三人皆潋袖见礼以示感谢。
王役离开后,黛玉看着雪雁叮嘱道:“雪雁你就在这廊椅上坐着等我,莫要四处走动,若是饿了书匣里有些糕点你且用着填填肚子。要是有相熟的人,你也只管告诉她我在里边儿。”
雪雁认真听完这些话,点点头应道:“姑娘且放心吧,在来之前太太早就交代过了。”
知道母亲早已提前嘱咐过,黛玉也放下了心,应了声好,就跟宝钗和迎春一起进了号舍。
等了一会儿,号舍内第四个位置也有人坐下后不久,屋外又传来了脚步声,想来这次应当是考校她们的博士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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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间廊下,雪雁和另两个书童乖巧的坐在廊椅上,你一句我一句的闲聊着。
“雪雁?”忽然一声惊喜的女声从她们的身后响起。
雪雁扭头看去,就见来人赫然是她家姑娘的手帕交,当朝刑部尚书家的千金江月。
“请江姑娘安。”雪雁恭敬见礼。
江月一把将她拉了起来问道:“雪雁怎么就你在这儿,玉儿呢?怎的不见她?”
闻言,雪雁有些疑惑,按理说这要考试的事应该所有人都被告知了的才对,但还是立刻回了话。
“姑娘在丙字七号舍小考呢!先前有位王役说是每一个新入学的监生都要参加,江姑娘不去吗?”
江月恍然,随即解释道:“自然是要去的,只是这入学第一天就有小考,倒是没听家里长辈提过。
所以大家才没立时动身,想着先凑在一起互通些消息。我也是没想到玉儿这般有底气,不过玉儿向来擅长这些,倒也不奇怪。”
江月说着,从一旁书童手里接过几张请柬,递到雪雁手上,“罢了,不与你多说了,我也该去号舍准备了。也不知考完今日这场,还能不能再遇上。”
江月指尖点了点那几张请柬,“这几张请柬,你帮我转交一下。这是方才平阳侯家的姑娘给的,说是邀请同窗们一同去赏花。我多拿了几张,玉儿若是有想约着同去的姐妹,也尽可以带上。”
她顿了顿,似是想说什么,但又顾忌着将话咽了回去:“我也知晓玉儿的性子,若她不想去,倒也没什么大事。只是……罢了,你把请柬给她,她自会明白。”
雪雁点头,神情很是认真,“江姑娘放心,我一定将江姑娘的话完完整整的说给我们姑娘听。”
江月满意点头,笑着夸赞,“好,我素来知晓玉儿身边的丫头都最是机敏不过的。”说完就快步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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号舍内,林黛玉提笔沾墨,写下第一页问答题的最后一笔。
看着宣纸上密密麻麻的字迹,她想起了几日前母亲和她说的话,“陛下是开天辟地以来第一位让女子也可参加科举,也可正经入仕的皇帝。
她让咱们女儿家也可堂堂正正的踏入这国子监,让我们未来也可不仰人鼻息的过活。
所以玉儿你更应该做出一番事业来,不负皇恩,不负千百年来天下女子的名誉。”
思绪回笼,黛玉将视线看向最后一道策论题,“论女子治政之要”。
正当她思索要如何回答时,一道轻微的嗤笑声从角落处传来。
号舍内包括林黛玉在内的所有人都将视线看向了声音传来的地方,而发出这道声音的,正是那位最后进来的第四位男监生。
那男监生见周围人看过来也丝毫不惧,甚至十分有礼地冲她们点了点头,只是他眼中那明晃晃的不屑与轻蔑,却是怎么也骗不了人的。
黛玉三人也不是什么任人揉搓的面团性子,即便是从前有几分怯懦的迎春如今也是自信了许多。
面对这样的挑衅,三人也是怒目回视了过去,要不是顾忌着现在还是考试时间,恐怕她们都要不顾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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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的怒骂对方了。
就在这样的氛围下,上首坐着的监考博士只轻敲了敲桌案,就化解了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
监生们也终是回归到了她们的试题上。
刚踏出号舍,三人就被满脸笑意的雪雁她们给一股脑的围了起来,一个个嘘寒问暖。
刚到院子里一处石凳上坐着歇息一会儿,想着互通一下各自的答案。
对面就气势汹汹的走过来三五个穿着圆领长衫的少年。
领头的男生一袭深蓝色暗纹长袍,领口和袖口都用金线绣着花样,腰间系着圈羊脂白玉雕刻的腰带,脚上踏着双蜀锦做的祥云长靴,看着就是出身不凡的样子。
而在他的身后跟着的,其中一位男生正是方才和她们在号舍内怒目相对的男监生。
一走近那位男监生就率先看向薛宝钗开口:“方才,我见着这位姑娘在出号舍前询问监考博士关于“有教无类”一词的注解,可是答不上题的缘故,想来对于四书不甚精通。
家父任职国子监博士一职,从前便听家父说,这“有教无类”中的“教”字原是没将女子算进来的。”
说完就又挂上了他那让人十分不适的轻蔑眼神看着她们。
不等她们回答,这队找茬的男监生中立刻又有一个瘦高少年嗤笑出声:“冯兄说的极是,这孔夫子门下有七十二贤士,可不曾有一人是女子,如今你们又这么挤进来岂不是乱了规矩,乱了纲常伦理!”
面对这样的咄咄逼人,黛玉她们所坐的位置不远处的水榭下一名清雅秀丽的女子站了出来。
她的语调依旧是那么的温柔娴雅,可说出的话却极具攻击力。
“这位公子既说到规矩,自然也知这规矩向来是由人制定的。正巧前些日子,陛下刚刚下了圣旨言“经义面前男女无别”,不知公子这话可是在质疑陛下?”
当即那瘦高少年就不敢再吱声,唯恐被扣上个忤逆君上的大帽子。
可那穿着富贵的贵公子也不可小觑,听见这话面上的神情都不曾变过,只淡淡说道。
“这位姑娘也不必抬出陛下来恐吓我等。姑娘既知道陛下说过’经义面前男女无别’,也应知晓陛下和夫子都曾说过“君子和而不同”我等也不过是提出一个观点罢了。”
就这么轻飘飘的一句话,立时就化解了这抗旨不尊的罪名。
也是在这个时候,院子里的其他人也才用正眼打量起这群突然冒出来的“跳梁小丑”。
薛宝钗将视线看向了最先开口的男监生,也是那瘦高男生口中的冯兄,“冯公子或许是误会了,方才我询问注解,并非是答不上来,而是想听听这郑玄解和朱熹解的不同。
方才我所书’教化不分男女’,这或许更合了孔夫子的本意。
再说这四书,冯公子或许不知,我家中有一副由金丝楠木精雕的四书刻本,算得上传家之物,以至于凡我家中子女皆需研读四书,于此而来精通二字却是算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