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捕头,这位是百药门薛姑娘。”
燕真陪着宋鑫在武场中等候多时,见薛婵随谢雪濯同来,二人皆是意外。
宋鑫拱手见礼,又不好意思道:“我知道此番少盟主和义悬堂是为了灭门案来的,我实是没办法了才来求助,没想到少盟主真愿见我。”
宋鑫昨夜来此,本是惯例请洗剑阁弟子相助,却意外得知谢雪濯和义悬堂来了,这宗案子令武川府衙焦头烂额,他抱着试一试之态递了信,本以为谢雪濯怎么也得查完灭门案才会见他,却不想今日一早便有义悬堂弟子去衙门,令他天黑时分前来详谈。
谢雪濯道:“不必多礼,你昨日信上只说这案子失踪者极多,详细说说吧。”
夜幕初临,武场内烛火煌煌,宋鑫深吸口气,神容沧桑道:“这事还要从三年前说起——”
“乾元二十四年冬月,出现第一位失踪者,是个年过四旬的农妇,住在城外白河镇。她夫君早逝,有个儿子在城里做工,其子归家时发现母亲失踪,而据邻居说已有三日不见她出门。她屋内摆设一切如常,金银财帛俱在,不似被盗匪打劫。其子报官后我们仔细调查,发现此人老实本分,不仅不与人结仇,甚至与四邻颇为和睦亲厚——”
“第二位失踪的,出现在乾元二十四年岁末,是一位年过而立的妇人,本为城内绣坊的绣娘,其人性情和顺,膝下无儿无女,失踪后是绣坊掌柜报的官,我们调查后,发现此人也是凭空消失,住处金银绫罗皆在。”
宋鑫缓了口气,“两宗案子前后只隔一个多月,我们当时以为城内出现了只对妇人下手的盗匪,可不料又过一个多月,城外一对父子忽然失踪。”
薛婵听得奇道:“父子一同失踪?”
宋鑫重重点头,“没错,那家里父亲年过五旬,其子双十之龄,平日里父子一同务农,还有个女儿已嫁出去,正是那大女儿报的官。那女儿嫁去邻村,每月回来探望一次,她最后一次回来便见家中一切无恙,只父子二人凭空消失,邻里也说三五日不见身影,我们去看时,根据家里饭食瓜果腐烂程度,推测父子二人至少离家七八日。”
说至此,宋鑫又叹道:“当时出了这三宗案子,我们还是往盗匪上猜,甚至这第三对父子欠有外债,我们甚至怀疑他是躲债逃了,当世百姓生计艰难,这等事也非稀奇,可仅仅两月之后,又有一家三口消失无踪——”
薛婵面色猝变,“这次又是一家三口?!”
谢雪濯和燕真也眉头紧拧,宋鑫唏嘘道:“是,这加起来,便已失踪七人了,但这竟只是开始——”
“从乾元二十五年初,每隔两个月便要失踪二三人,有时是中年人,有时是年轻人,有时只失踪一个,有时又失踪兄弟姐妹多个,或是母子母女、父子父女都有。这般零零总总算下来,至去岁年末,已失踪了六十八人——”
薛婵已觉骇然,宋鑫道:“那行凶之人只盯那些好下手的,又似十分随性,一对姐妹好捉便一同捉了,一家三口都好捉,那便也一同捉了,而目标的选择也全无规律,男的女的老的少的他都不挑。如此,我们府衙简直像无头苍蝇一般,只四处张贴告示说城内外有恶匪大盗出没,让大家切勿独行。”
他无奈道:“但即便如此还是无法杜绝,这么多受害者,亲属加起来数百人,每隔两日便上府衙探问进展,更有不少在府衙里撒泼不休的,这两年里,我们就没歇过几个好觉,但到如今,还是一点儿有用线索也无。”
谢雪濯道:“你们早就找过洗剑阁,洗剑阁弟子没发现古怪吗?”
宋鑫摇头,“一开始失踪四人时,洗剑阁就帮忙查了,但他们也没发现什么。前岁年末,凌阁主还带了十多个弟子亲自跟查案情,但还是毫无所获。洗剑阁名门大派,到底不可能把全部心力扑在这案子上,再加上从去年年初开始,凶手犯案的次数逐渐变缓,便只剩我们衙门的人还在继续追查了。”
谢雪濯又道:“你说许是江湖中人作案,是何时开始怀疑?”
“失踪十人就开始了,失踪者多,虽有妇人小姑娘,但也有好几个精壮青年,四五十岁的男子力气也不小,但所有人凭空消失,未留下任何挣扎痕迹,凭这一点,便是洗剑阁也怀疑是江湖中人作祟——”
宋鑫愁眉苦脸道:“但奈何现场并无证据,洗剑阁弟子虽武艺高强,却并不擅长追凶,协查后也毫无头绪,直到正月二十三,城外有一个小道士失踪,这一次,我能肯定还是那凶手作案,且此番还留下了些痕迹!”
薛婵不由道:“何以能肯定是同一凶手?”
宋鑫道:“这回失踪的是城外白云观一个名叫静安的小道士。那白云观香火寥寥,观主灵阳子带着几个年长的去云游了,就留下了静安、静明两个小道士看守道观。静安失踪的十分突然,且身边值钱的物件一样没丢,就和前面失踪之人一模一样,而这回,他失踪之地有明显的打斗痕迹——”
“静安的师父灵阳子武功不弱,这个静安年方十八,看着瘦竹竿一般,却也会些许拳脚,就在他失踪处,打斗痕迹虽辨不出是何门何派,但定是习武之人所留。静明报官后,我们便请了洗剑阁弟子去看,但一来那痕迹过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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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乱,二来,他们忙着找那灭门案的妖人,分不出多余的精力给我们。”
宋鑫说完眼巴巴望着谢雪濯,似乎十分害怕他见这案子复杂便要推拒。
谢雪濯却只问:“寒山寺据此多远?”
宋鑫一喜,激动道:“两个时辰!车马快的话,一个半时辰也能到,就在城外东北方向的小寒山上!”
谢雪濯便道:“既如此,明日辰时出发去寒山寺走一趟,让你带的卷宗可带来了?”
宋鑫身后下属背了个不小的包袱,他忙将包袱取下递给谢雪濯,“带了带了,我捡了最紧要的案卷,都在这里了,只是失踪的人太多,所以还是这么一大摞。”
谢雪濯接过包袱,确是十分压手,他道:“无碍,今夜我会看看,宋捕头明日辰时准时在侧门外等候便是。”
宋鑫连忙拱手道谢,待他们告辞,谢雪濯看着薛婵道:“明日还要劳烦薛姑娘。”
薛婵眼珠儿微转,道:“谢少盟主,我既非玉宸派弟子,又非义悬堂探子……这案子与灭门案也无关,我凭何随你舟车劳顿呢?你也知道,我身患旧疾,却医者不能自医,实在娇弱可怜的很——”
谢雪濯认真地看着她,“那姑娘如何才愿答应?”
薛婵无声地一笑,“除非……谢少盟主能应我一件小事。”
谢雪濯倒也不意外,“是何小事?”
薛婵想了想,“我一时还未想到,不过谢少盟主放心,我是不会让你替我剖别人的心的,亦不会让你违背武林道义行苟且之事,你可愿意?”
薛婵说的振振有词,可谢雪濯这承天门少盟主、玉宸派大师伯的关门弟子,哪能轻易应下这空口白话?
见他迟疑,薛婵“哎哟”一声揉起肩颈来,“今日跑了一天,我这把残骨可真熬不住了,我们从百药门过来不过百余里路,硬生生走了五日,就这样我也差点连针都拿不住,明日也不知我能不能下得来榻……”
谢雪濯听得牙酸,燕真则“嗤嗤”发笑。
谢雪濯暗叹口气,“我应你。”
薛婵猛地放下手,“当真?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扪星客的徒儿可不能言而无信!”
谢雪濯颔首,“自然当真。”
薛婵将斗篷一拢,“明日辰时,我定准时赴约,先告辞了。”
她说着洒然转身而去,燕真笑道:“薛姑娘真有趣,也不知她那旧疾是不是那么严重,她既是百药门名医,当真不能自医吗?”
谢雪濯看着薛婵的背影,幽幽道:“你见过连乌药与紫苏都辨不出的名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