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乌烟瘴气,混杂着烟味和酒味,还有一些说不清的味道。
床和北京一样,是六人间,三张上下铺的床横摆着,狭窄的过道上堆着空酒瓶。
突入这样的环境,沈清瑞像一个异类,那群人刚还在大声聊天喝酒,此刻都停下来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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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东风梅开二度,穿上她的战袍准备去会一会这位京城钢琴大少爷(过去式版),她这次准备得十分完备,墨镜戴好了,风衣也穿上了,还试图叫上赵全和华梅,但他们俩兴致缺缺,所以周东风只好一个人出马了。
这一片开民宿的人,她都熟的要命,随便走一家打听打听,就知道谁家今天生意好,住了大概多少人。
一些比较显眼的旅客,更是大家茶余饭后的消遣。
周东风敲了敲对门大姐的门,坐在人家门口沙发上就开聊:“姐,今天生意咋样啊?”
“嗐,我生意好,还能在这和你聊天?”大姐也是满脸愁容。
周东风和大姐不一样,大姐一家民宿养三张嘴,她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
“没事儿,等熬过冬天就好了。”周东风安慰一句,然后又说:“听没听说,这附近今天谁开张了?”
大姐歪着脑袋想了想说:“没听说谁家接什么大单,但是街头老赵家,好像今天接了个帅小伙。”
这不就套出来了?
“老赵家?”周东风皱眉问。
“嗯,他家……嗐。”大姐递给周东风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
周东风也心领神会地笑笑。
老赵家在街头,从外地过来的人,一般第一个到他们家,但可惜他们家的生意却一直一般。
原因就是老赵这个人是个老好人,要命的是,还是个邋遢的老好人。
什么人都接,什么都能住。
以至于那民宿里至今还住着几个不给钱的混混。
晚上声音巨大,像在房子里开party,把屋子里弄得更是一塌糊涂。
游客看一眼,就都跑了。
周东风他们也不是没有劝过老赵,这群混子还是要早点赶走最好,可老赵唯唯诺诺的,什么话都不说。
烂泥扶不上墙,久而久之也没人帮他说话了。
沈清瑞住进那样的房间里了?
周东风简直难以想象。
“那帅哥看着是个干净人,谁知道还真住他们家了。”大姐一边收拾卫生一边与周东风搭话。
总觉得有点不妙,那个洁癖……这能住那里吗?
周东风撂下一句:“我去瞅瞅。”就出门离开往老赵家民宿赶去。
老赵家门口其实蛮干净的,只是一进入客户住宅区,那味道就难以言喻,周东风坐在大厅里,味道还算淡。
“最近怎么样啊?老赵。”周东风也很久没来了,突然这么搭话,有点尴尬。
老赵还是那副老实模样:“还那样吧。”
说完搓搓手问:“你来找那个帅哥吗?”
“啊?”周东风没想到老赵直奔主题:“你咋知道?”
老赵笑嘻嘻说:“我之前见过他,他是你那雇的小工嘛。”
也对,这个小破地方,谁在家说一句话,明天满镇的人都能知道,何况是周东风养个男人这种大事。
至于对面大姐,她大概是没看清,所以没认出沈清瑞来。
“他不是我员工了。”周东风淡淡地说。
老赵家的灯与周东风的不同,周东风的大厅常年开着暖色调的黄白色小灯,因为她觉得这样能有家的感觉,能招揽顾客。
而老赵家常年开着最常见的冷白光灯管,周东风的脸在这样的灯光下显得冷漠而疏离。
老赵今年已经三十多,快四十了,他也不是没想过讨个媳妇,只是谁能愿意和这样窝窝囊囊的男人过一辈子。
但没讨到不代表没兴趣,他盯着周东风骨相完美的脸出了神。
“你看啥?”周东风的声音实在不讨喜,她嗓门大,话里还长年带着点温莎的口音,一开口,这什么清冷疏离的氛围就都破碎了。
“没啥,你找他吗?我给你叫出来。”老赵说。
“我不找,我来看你的。”周东风话语里带着气。
噼里啪啦……
走廊尽头传来一阵杂乱的声音,周东风站起身来问:“咋回事?”
老赵却气定神闲地坐在椅子上,似乎对这种事已经习以为常:“没事,打架了。”
”你不管?”周东风诧异地问。
老赵快把脑袋埋到前台桌子里了,在那发出闷闷的声音:“我咋管。”
周东风本也不想多管闲事,她现在最重要的事是转头就跑,别沾上这种破事。
可是那打斗声里,似乎……还有个熟悉的声音。
周东风鬼使神差地往走廊深处走过去,声音来源的地方就是走廊尽头的那个房间。
“操!把钱拿来!”
“把他身上的衣服弄下来。”
乱糟糟的,周东风只听清几句。
门敞着,周东风靠着墙边,连个脑袋都没敢露,随后听见一声闷哼,好熟悉。
周东风谨慎地露了个脑袋在门边,可没想到里面那么拥挤,几个人一眼就看到了她。
“你踏马谁啊?”为首的人看了一眼门口的周东风。
周东风赶紧缩头回来,没敢出声。
刚刚屋子里的情况她大概看清了一些,沈清瑞正被他们围着呢,看起来这些人是要从他身上拿点好处走。
不能出声,那家伙是练钢琴的,认出她声音,把她当赵全卖了怎么办?他那么小心眼。
她转身疾步快走,还没走几步,手腕就被人攥住,一把扯到了房间。
“嘶,你特么有病啊!”周东风胳膊被拽得生疼,但对面力气实在有点大,她扑腾了几下,最终无果,被拽到了这个臭气熏天的屋子。
“哟,美女。”
周东风从地上起来,地上油渍渍的污水沾到了她精心挑选的衣服上。
一群人围着她起哄。
周东风心感不妙,这群人,就像阴沟里的老鼠一样,常年不见阳光,即便周东风认识温莎大多数的人,但这几位,她确实不熟,甚至有几个见都没见过。
“我可不是外地的,我警察局也认识人的。”周东风一边心疼她的大衣,一边放狠话。
“哈,长得还挺漂亮。”
那群人丝毫没把周东风的话放到耳朵里。
周东风眼睛瞟了一眼门和窗户,她趁人不注意,嗖地往窗户那边跑过去。
人刚爬到窗户,就被人拦腰抱下来。
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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挣扎着喊:“放开我!我告诉你们!惹到我你们也别想好过!”周东风此刻很后悔出门没有带把刀。
突然,腰上的手消失了,她重重地摔了下来,耳边的嗤笑起哄声变成了哀嚎。
“woc!疼!”
是刚刚抱她的那个人。
她回头看过去,沈清瑞已经在战斗的中心了。
和她印象中的沈清瑞不太一样,此刻他已经脱掉了厚重的外衣,只留下身上那件修身的黑色衣服,周东风透过那件衣服,能看到他隐约的薄薄的肌肉。
也不是没看过,几个月前塞钱的时候,就摸过了,但这时周东风的心率比那次还要高。
“愣着干嘛?不是挺能打的吗?”沈清瑞抽出间隙对周东风喊了一句。
周东风回过神来,揉了揉自己有些发痛的腰,环视一圈,在地上摸了个酒瓶子就朝一个人脑袋砸了过去。
哐啷一声,整个房间都安静了。
没人想到周东风能干出这种事来,平日里,混混们也打架,但也就是打架而已,欺负欺负老实孩子,踹人两脚。
上来就砸人脑袋这么彪悍的打架风格,很少见。
沈清瑞也愣了一下,虽然他让周东风帮忙,但不是这么帮啊。
但很快他反应过来之后,伸手拽着周东风的胳膊撒腿就跑。
老赵听见里面乱成一锅粥了,他小心翼翼地躲在隔壁暗处的一个小口里看着里面的情况,周东风那一瓶子,正中老赵的心头,就要这样的女人,才能帮他把日子过好。
沈清瑞腿长跑得快,周东风快被他拖着跑了,跑出很远,周东风实在跟不上了,只能挣开手:“我不行了。”
沈清瑞也喘着气,弯腰用手支着双腿缓解一路狂奔的劳累。
衣服已经脏了,周东风索性坐在地上,任由海风吹乱自己的头发。
她抬头看沈清瑞问:“怎么办?”
沈清瑞喘着粗气皱眉说:“我哪知道,你一直都这么打架的?”
周东风撇撇嘴说:“我不打架的,这不是为了帮你,要不是我今天及时赶过来,你都被人家欺负死了。”
翻旧账?
沈清瑞也翻:“要不是你非在面馆嘲笑我,我也不至于住这么垃圾的酒店。”
周东风不服:“你不给钱你还有理啊?住这么垃圾的酒店还不是因为你非要辞职?”
沈清瑞也不服:“你当初不坑我钱,我至于嘛?”
说完,沈清瑞自己也觉得有点强词夺理,索性不吱声了。
好在周东风也不想说话了,翻累了,这人又不是她男朋友,没必要算这么清楚。
“警察会不会来抓我?那人不会死吧。”周东风仰头躺在地上,看着夜空说。
沈清瑞伸出一只手说:“躺大街上,脏死了,起来。”
周东风勉强伸出手,借着沈清瑞的力气,站了起来,她扶着栏杆往海边。
海浪在夜里不断拍打着岸堤,被白天喧嚣掩盖的海浪声,此刻能听得十分清楚,周东风看着大海,嘟囔着说:“我要不去自首吧。”
耳边没有回应,她回头看过去,沈清瑞根本没注意她,只是淡淡地从口袋里翻出了一张湿巾,专心致志擦拭着自己的手。
“死龟毛!怎么不脏死你!”周东风这次没忍住,直接说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