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伯岐并不意外沈骁安的出现,当传音哨从附近的瑶山发出时,他便猜到是沈骁安救下了庄秋桐。
“桐儿就知道师父会担心,醒来后就传音给师父,好在何生只是虚张声势,若真是带来了千军万马,恐是棘手。”
“楚明旭疑心重,岂会放心沈靖安手握兵权?沈靖安能调动的也不过府上家臣,纵使部分武官巴结与他,但经上次大动干戈抓你,如今调兵也需楚明旭批准。”
他们聊得有来有往,谢伯岐的视线在他们黏糊交互的目光之间巡回,胸口忽感闷重。
他长吸了口气试图松快些,可惜徒劳。
即便早已明了结局,亲眼目睹,于他终究残忍。
“所以你们这是打算私奔去屠凉地带?”
不轻不重的力道搭在谢伯岐的肩膀上,烛火照过江临川立挺的鼻骨,那双瞳孔宛若浸了月光的琉璃,此人生得俊俏,眉眼却透着媚态。
“我的身份特殊,所以未雨绸缪早早转移了一波财产,虽比不得从前,但护她余生无虞尚可。”
沈骁安素来与谢伯岐不对付,但经历诸多,如今对坐,倒是有几分心照不宣的默契。
他知道谢伯岐记挂什么,默了默,扯动嘴角:“我会照顾好她的。”
没有挑衅没有炫耀,只是正色承诺。
庄秋桐的眼尾弯弯,一扫过往的忧郁,但她似乎并未察觉这化不开的压抑气氛,由衷笑着:“师父,我们会常回来看你们的。”
谢伯岐始终未置一辞,心里仿佛藏了块被泡发的海绵,沉得提不起劲。
江临川的大笑声打破僵局:“既然决定好了,我们也不多说什么了,此行跋山涉水,路途遥远,万事小心。”
与此同时,回廊的木梯被踩得咯吱作响,脚步声凌乱且焦急。
谢伯岐赶来这边时便派人回去通知,算算时辰,估计是清风他们。
果不其然,门刚开,清风哭得嗷嗷,一个滑跪趴在沈骁安的腿上,血刃这一路上亦是抹不干泪,见着自家主公,哭得肩膀发抖地走过去,然后一屁股坐在地上,抱住沈骁安另外一条大腿开始哀嚎。
沈骁安刚酝酿好的重逢情绪被这两货的浮夸反应打断:“......”
“女君!您没事罢?”青莲紧随其后。
庄秋桐牵过她的手,弯唇摇了摇头:“我没事。”
“行了行了,怪肉麻。”沈骁安实在受不了这两大男人围着他哭,嫌弃地推开这两货。
“没什么事就此别过了。”谢伯岐起身,身姿挺拔如松。
沈骁安颔首:“这段时间,多谢你收留我的属下。”
谢伯岐背过身去,望着逐渐泛起鱼肚白的天际,晕开的浅蓝不知何时已漫过了屋檐翘角轮廓:“天亮了,我送你们一程罢。”
在此以后,音尘各悄然,愿春山如黛,芳草如茵。
*
根据闻寂留下的线索,沈骁安在屠凉顺利找到了沈志和白芷所在,但当他从庄秋桐得知了地牢的谈话,牵马走到栅栏前,竟有些踌躇不敢往前。
白皙的手指覆在他的手背,沈骁安回神看着身旁人,挤出一抹淡淡的笑。
“骁儿!”
沈骁安眸色一晃,怔怔地望向奔他而来的白芷,鼻子酸涩。
“骁儿......”白芷哽咽着抱住他,片刻,颤巍巍地抬手抚摸他的脸庞:“孩子受苦了。”
泪水抑制不住地在眼眶打转,宽阔的肩膀因为激动而轻抖,沈骁安俯低身回抱住她,亦如多年前尚是孩童的自己:“......娘。”
庄秋桐和清风、血刃、青莲几人不约而同站在旁边,系着围裙的沈志急匆匆要跑过来,见状停在院中,眼中动容,手里的锅铲也缓慢放下。
大雁飞过,炊烟袅袅,底下的人影逐渐变小,唯有几缕欢声笑语被风吹得飘远。
他们在这刚搭建不久的茅草屋拜堂成亲,尽管只是素色的喜服,瞳孔倒映着牵着绣球花另一端的沈骁安,庄秋桐的脑海不禁回想起前世八抬大轿、满绣蜀锦华服入沈府的画面,而此刻,过去的记忆被覆盖,变得斑驳陈旧,取而代之的,是与沈骁安眼下的美满。
满屋氤氲着春色,那哭叫断断续续了半宿,哑了嗓子。
沈骁安抚开她汗湿的青丝,望着她涣散失焦的美目,一次次的失控。
“骁安......”
庄秋桐第一次见到将欲望赤裸裸展露出来的沈骁安,健硕的肌肉线条流畅紧实,上面刀剑留下的疤深浅不一,又新添了被她挠出的抓痕,血珠渗出,却不丑陋,甚至透着野性的美感。
沈骁安已迷失其间,虽早就听闻此事叫人欲罢不能,如今明了滋味,只觉得简直比攻破城池还令人血脉贲张。
察觉她是初次时,沈骁安不可置信,伴随而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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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愈发难以抑制的亢奋,他不敢折腾太久,强逼着自己停下,然后伺候她擦洗。
大抵是累极了,庄秋桐趴在他怀里任他作为,最后被他抱上床,才稍稍清醒了点。
手臂环过她的腰肢,羽睫轻颤着睁开,对上那双含笑的桃花眸,她羞赧地往被褥里缩,只露出一双眼,却也不敢看他,刚褪的薄红再次在脸颊漫开。
“怎的不吹灯?”
沈骁安学着她往被子里缩了一截,语气温柔缱绻:“想多看看你。”
“以后日夜对望,你怕是得生厌。”
他发出清朗的笑,握过她的手,轻吻在她的手腕内侧。
“你怎会这般想事?莫不是你觉得自己终有一天会把我看厌?”
庄秋桐眼里的害羞瞬间化为诧异,随即有些恼。
好你个沈骁安,连哄人都不会!
“我在问你,你怎的反问我了?”
她撅着嘴不高兴,就要把人往外推,却被他抓住手摁在他胸口上。
“再乱摸我可不保证自己不会继续,我怜惜你才刻意收敛着呢。”
他的眉峰轻佻,好似两柄出鞘的利刃,透着不羁的痞气。
“你!你还倒打一耙!分明是你......”
她还没说完,被沈骁安一把搂入怀。
“在遇见你之前,我从未设想与谁白首偕老,结局无非是战死沙场,亦或被算计而亡,然后带着我的身世尘封。可如今这般真真切切地感受着美好,我竟有些惶恐,生怕一睁眼,又是孤枕。”沈骁安低头亲吻她的额发:“秋桐,没有人会对他生命里的光生厌。”
温热的呼吸喷洒在面额,酥酥麻麻的痒,庄秋桐紧紧抱住他,内心从未像如今这般安定。
“好好对我。”
“嗯。”
朦胧的光影投落在姣好恬静的睡容上,沈骁安凝望着她,轻轻摩挲细腻的脸蛋。
他能感觉到她的患得患失,大抵是带给她的沈靖安创伤罢,可就是这样被辜负至浑身长刺的小女娘,却独独对他敛起锋芒,义无反顾陪他来到这三不管地带。
相较于她,沈骁安总觉得自己即便倾尽所有,甚至生命,都难以与她给的爱持平。
所以他又岂会对她生厌?
她若不安,那他就反复回应。
从她来到这里,沈骁安已决定将爱她这件事贯彻到生命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