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识这么久了,还这么客气。”任清远上前搂着裴安宁脖子,“你怎么还抖一下?还行啊,我外套不凉。”
裴安宁淡淡开口,“好像有什么东西扎我一下。”
任清远把手拿下来拍拍,“可能是我那个玩偶掉毛。”
裴安宁点头,“可能是。”
坦白后裴安宁整个人都舒坦了,他原本还纠结要不要说,可说完发现就是一件小事。
但这件事变成一件小事的前提是任清远相信他,且没把他看成异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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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气温一路下降,几天的工夫直接跌到零度。任清远刚买了一件羽绒服,他羽绒服里面穿了一件短袖,黑色羽绒服敞开怀,冷风呼呼往怀里吹,裴安宁皱眉,“当心着凉。”
教室在二楼,门还没开。一行人挤在教室门边的长椅上聊天。裴安宁没跟他们挤,他面对着任清远靠在栏杆上,头往下低在书上打下一片阴影。
“没事儿,我有点热。”
裴安宁不理解,零度的气温怎么会热。但任清远向来火气旺,裴安宁把书收起来,“复习得怎么样了?”
他们今天上午是纲要课结课考试,从他们这届开始开卷变成闭卷,任清远向来最烦这些文绉绉的东西,他闭眼长叹一口气,“应该能及格。”
那边齐岩和陈越越刚好走楼梯上来,齐岩幸灾乐祸,“那我就厉害了,我应该能考80。”
任清远不服,“呵,你全勤?”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一阵大笑,陈越越憋不住了,他转身大力拍齐岩肩膀,“你说你惹他干嘛?”
齐岩脸都快黑成碳了,他咬牙切齿,“我就睡过头一次。”
“你是直接睡过了整节课。”
裴安宁在一边看热闹,“你那天还不如不来。”
齐岩胸口又中一箭,他前天晚上喝多了。醉蒙蒙的又看错了课表,他以为第二天没课就没定闹钟,结果一觉睡到了11点。
“哎——”
“醒来发现还有半个小时下课,我想着过去跟老师解释一下总比直接旷课好。”
“谁成想那天不光没点名还提前下课?”
齐岩悔不当初。
陈越越笑得肚子疼,“你知道我那天看到你跟老师迎面撞上笑成什么样吗?”
任清远清了清嗓子,他把声音压低学着老教授苍老的声音,“齐岩是吧,我记得你。”
“旷课一次。”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齐岩白了他们所有人一眼,“所以我痛定思痛,复习了很久。”
只复习了一周的任清远闭嘴了,他长叹一声,仿佛看破一切,“开门了,进考场吧。”
“走吧。”
几百人的大课,考场分成四个同时考试。任清远和裴安宁被分在一个考场,和那几人分开了。
学校怕学生们冷,让考生提前半个小时坐了进去,一帮人刚走进教室被空调风一吹外套顿时穿不住了,不过两分钟大家都开始脱外套。
“好热!”
“这空调多少度啊?”
“我靠!前后都三十度!”
任清远穿着灰色短袖,他坐在裴安宁左斜后方,两人中间隔着一个过道,他一猜裴安宁就没脱。
这一个多月他多多少少对那件事了解了点,裴安宁因为离魂体温偏低,吃得多总饿也和离魂有关系。
“叮!”九点整。
“马上要发卷子了,大家把手机收一收。关机后放到前面袋子里,按照学号放。”
监考员是江大的老师,但任清远一个都不认识。听学哥学姐说这种考试的监考老师都是别的科的。
白花花的纸一张接着一张,任清远把多的传给身后。转回身后他低头看题,还可以,大部分都能答上来。
他考运好,他草哥押题也准。
任清远转转手腕活动活动筋骨,低头奋笔疾书。
90分钟的考试时间,他一口气把能写的都写了,一抬头才过了60分钟。
回头再看一眼不会的题,这是真想不起来。死马当活马医,任清远把万能公式又写了一遍。
还剩20分钟结束,再过5分钟可以提前交卷了。
任清远靠在椅背上直腰,这桌子矮,他写了一个小时像趴在地上一样,比跑十公里还累。
他这身高都累更别说裴安宁,任清远无奈,他转头去看裴安宁,裴安宁擅长这门肯定比自己写得快,他应该写完了。
眼神刚扫过去任清远一愣,他怎么把外套脱了?
也对,这教室都热成什么样了。
任清远在心里念叨,前后两个空调都开到30度,想不热都难。
幽幽叹了口气,任清远突然瞳孔放大。他生怕自己眼花,又盯着看了两秒。裴安宁左手安安稳稳放在桌子上,可左手手腕上的红绳突然疯狂颤动,红绳上那一粒朱砂不停敲打桌面发出“咚咚”的声音。
朱砂刚响两声被裴安宁一把按住。
感受到一道强烈的视线,裴安宁一转头和任清远对上视线。
任清远瞪眼:有情况?
裴安宁喉结微动:嗯。
离收卷还有三分钟,任清远心里着急,他见裴安宁动作飞快穿上外套,右手捂嘴打了个很长的哈欠,下一秒左右手垫在桌子上,头一趴,睡了。
一套动作行云流水不过十秒,像极了在课上睡觉的同学。
“请各位同学注意,没答完的同学抓紧时间答题,已经答完的同学2分钟后可以提前交卷。”
任清远心脏“砰砰砰”跳个没完,他得把裴安宁带回去!
“好,现在可以提前交卷。写完的同学把卷子交上来就可以走了。”
“不要忘了拿手机啊,同学们。”
任清远一个箭步冲上去率先把自己的卷子放到上面,给监考老师看一愣,转头说:“不要着急,请不要打扰到还在作答的同学。”
任清远心虚摸摸鼻子,他现在不能走。年长监考老师一直盯着他,任清远坐回去开始磨磨蹭蹭地收拾桌面上的两支笔。
他再去看裴安宁,裴安宁睡得十分安稳。
年长监考老师扫视一圈考场,她用眼睛盯着裴安宁,随后重重敲了两下黑板,“已经答完的同学可以提前交卷。”
人还没醒。
两位监考老师对视一眼,怎么回事?
另一位年轻老师踩着小高跟“哒哒哒”走下讲台,皱眉站在裴安宁身边,她先是轻敲了两下桌面,“同学,同学?”
任清远心提到了嗓子眼,在老师伸手拍裴安宁的前一秒他立马装起两支笔,起身佯装淡定走过去。任清远长得人高马大,比老师高出一个头,他满眼担忧,“老师,这是我室友,他怎么了?”
年轻女老师被他突然上前吓一跳,反应过来后她低声问:“他一直都睡这么死吗?”
任清远惊讶,“不会,他睡觉很轻。”
“那这是怎么回事?”老师眉头更深,眼看另一位老师也要过来,任清远觉得时间差不多了。
他突然说:“我记得他有低血糖!是不是晕了!”
“这!”
“我给校医打电话,大家有没有饮料!”年轻老师这时候也顾不得会不会打扰到别的同学答题,她眉头拧紧,“有没有饮料?”
“老师,有一杯热巧克力。”
“拿过来!”
“快!”年轻老师快速把热巧克力倒到裴安宁嘴里。
嘴里嘴外倒了大半杯。
任清远趁乱把裴安宁卷子交上去,他看表,“老师!我送他去校医室吧!校医过来还得一段时间。”
两个老师一看,裴安宁这么大个人她俩肯定抬不动,“辛苦你了,同学。”
“老师放心,我们关系很好。”
“来,小心!”
两个老师外加几个同学一起帮着任清远把裴安宁抬到他背上,年长老师一看裴安宁脸都白了,她催促,“你们快点过去!这同学嘴上一点血色都没有!”
“好!我们马上去!”
年轻老师小跑着跟到门口,“我跟你过去!”
“不用不用!老师我跑得快!”
“那……尽快!”
一路从考场冲到一楼,不少提前交卷的同学都看见了,“我靠,这是怎么回事?”
陈越越刚出教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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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被吓一跳,他拍拍身边的齐岩,“那是不是任清远背着裴安宁?”
“还真是。”
“走,快去看看!”
两人急忙跟上,从一楼大门出来齐岩四处张望,最终在一侧停车场角落看见了任清远,“远子!”
任清远靠在栏杆上累得大喘气,“我靠,他们怎么出来了。”
裴安宁正被他放在车后座,脸趴在前座座椅上,眼看着那两人飞奔过来,任清远连忙把裴安宁双手都塞回到袖子里,“你们怎么过来了?”
“我靠,你这怎么回事?草哥怎么了?”
齐岩惊呼,“他这是晕了?”
任清远想想,“正好你们来了,帮我把他扶起来,先回宿舍。”
“行行行,不过他咋了?”
“低血糖犯了。”任清远对俩人笑笑,“别担心,刚在考场已经喂过巧克力了。他宿舍有葡萄糖,校医已经往宿舍那边去了。”
陈越越点头,“那行,咱们尽快。”
后边俩人合力把裴安宁扶起来,任清远转身骑上车,“让他趴我背上,你们扶着点就行。”
“我的妈啊!”陈越越吓一跳,“谁给他喂的巧克力,搞得满嘴都是!”
“……”
“你等着,我给他擦一下。不然你衣服也不用要了。”
“……好。”
裴安宁本就长得精致,皮肤白皙清透,他平日里眼睛睁开只觉得睫毛不短,现在眼睛闭着才真看得见睫毛有多长。
陈越越感叹,“咱们草哥这个草字名副其实。”
“那肯定的。”
陈越越拿纸巾沾水把裴安宁嘴上一圈巧克力都擦了,他转头发现没有垃圾桶,干脆又拿了一张纸把垃圾包住一股脑塞到裴安宁羽绒服兜里。
“走吧。”
任清远骑得慢,和后面两人走路的速度差不多,齐岩犹豫,“他还没醒,要不咱们快点儿?”
任清远“噢”了一声,“也行,那你们扶稳。”
十分钟以后,任清远把车停在楼下,陈越越和齐岩把裴安宁扶到他背上,“草哥这脸摸着都冻手。”
任清远皮笑肉不笑,能不冻吗?
这俩人热得满身大汗,任清远不敢让他俩上去,“快回去吧,校医马上到了。”
“我俩送你上去吧,你自己把他弄上床也不方便。”
等回了宿舍脱了外套人摸着还冻手怎么解释?任清远忙道:“不用,我劲大。”
齐岩,“……那也行,我俩先回去了。有事打电话。”
“好,拜拜。”
任清远被这俩人在身后看着顿感身轻如燕,他背着裴安宁一路小跑直奔301。
齐岩盯着任清远背影“啧啧”两声,“一天天的,使不完的牛劲。”
“啪!”
宿舍门一关,任清远长舒了口气,“真够刺激的!”
他小心把裴安宁放到椅子上,起身后猛喘粗气,任清远靠在桌边眼神上下扫视打量着床,他自己把人扛上去,是不太方便。
人又不是杠铃,没那么好发力。
“这……”
思来想去,任清远憋着一股气,他上前一把把裴安宁抱起来,像大人抱小孩一样面对面抱着。任清远左手搂着裴安宁大腿,让裴安宁的头趴在他肩膀上,右手扶着栏杆。
怕人掉了,任清远用力往上掂两下,“呼——”他深吸一口气,右手握紧栏杆一个用力,“嘭——”
一声闷响。
“可算是弄上床了。”任清远回到自己座位上大口呼气平稳呼吸,之前竟然没发现裴安宁这么沉。
“呼——”
两分钟后,任清远呼吸平稳得差不多了,他走到裴安宁床边,185的身高刚好能看到床上。
裴安宁面色如常,他眉眼紧闭睫毛因为刚从室外进到空调房出了一层水雾,任清远顺手用纸巾给他沾干净。
连带着擦了下裴安宁的鼻梁,裴安宁鼻梁高挺骨骼感强,他平日里白亮的皮肤下总透着粉,但现在什么都没有。
仔细看脸色苍白甚至有些发灰。
任清远伸手把纸扔了,“这看着,确实像是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