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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后山

作者:雌霓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说话间,天边的云霞被染成了橘红色,层层叠叠地铺展开来。


    钱锦快步追上丫丫。她的小身影在夕阳下拉得细长,显得有些孤单,怀里紧紧抱着那只受伤的小土狗,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生怕颠簸到怀中的小伙伴。


    "丫丫!"钱锦轻唤一声,几步赶上。丫丫回过头,眼睛红肿,怀里的小土狗软软地趴着。


    "你这是准备去哪儿看病啊?"钱锦放缓声音,伸手轻轻抚了抚阿黄的头。小狗似乎感受到了善意,微微抬起头,用湿漉漉的鼻子碰了碰她的手指。


    丫丫吸了吸鼻子,声音还带着哭腔:"镇上的大夫......我大多看不起的。但我知道有个新来的陈大夫,刚来不久,这几日正在义诊,或许能帮阿黄看看。"她说着,眼眶又红了,"阿黄是为了保护我才受伤的,要不是它,被夹子夹住的就是我了......"


    一直默不作声跟在后方的敖溟此时也走上前来。夕阳的余晖洒在他身上,将他挺拔的身形镀上一层金边。他看着丫丫紧紧护着阿黄的模样,语气虽淡,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缓和:


    "你和阿黄的感情,是真好啊。"


    丫丫抱紧阿黄,声音低却坚定:"它现在......是我唯一的亲人了。"说着,一滴泪珠滚落,正好落在阿黄的鼻尖上。小狗伸出舌头,舔了舔那滴泪水,又轻轻蹭了蹭丫丫的手腕,像是在安慰她。


    镇子不大,青石板路蜿蜒曲折,两旁是白墙黑瓦的民居,偶尔有几家店铺还开着门。拐过两个弯,便见一间门面朴素的小医馆,檐下悬挂着一块木牌:"陈氏医馆"。木牌上用清秀的字体刻着"悬壶济世"四个小字。几束风干的药草随风轻摇,散发出淡淡的草木清香,莫名让人心静。


    推开木门,门上的铜铃发出清脆的响声,一位白发的老婆婆正坐在堂前捣药。听见动静,她抬起头,目光慈祥。见到丫丫红着眼圈、抱着小狗,她立刻放下药杵迎上来,声音温厚:"哎哟,这是怎么了?"


    堂内布置简朴却整洁,靠墙立着一排药柜,每个抽屉上都贴着药材名称。正中挂着一幅水墨画,画的是一位仙风道骨的老者在山间采药。角落里一个小香炉正袅袅升起青烟,散发着安神的檀香。


    丫丫抽噎着说明情况,老婆婆连忙引他们穿过堂屋,步入后院。院子里晒着各式各样的草药,有的铺在竹席上,有的挂在绳子上,空气中弥漫着复杂的药香。


    一位同样白发苍苍,但精神矍铄的老爷子正在小心翻晒药材。


    "老头子,快来看看这小狗,腿伤了,怪可怜的。"


    陈爷爷放下笸箩,步履稳当地走来。他小心托起阿黄的伤腿,动作轻柔而熟练。"嗯,是夹伤,骨头有些错位,好在没断。正个骨,敷上药,好生将养一段时日便无大碍了。"他声音沉稳,自带一股令人心安的力道。


    丫丫眼泪又涌出来,怯生生地问:"爷爷......要多少钱?我、我只有两文钱......"她摊开手心,两枚铜钱已被攥得发热,上面还沾着些许汗渍。


    老两口对视一眼,同时笑了起来。陈婆婆摸摸丫丫的头:"好孩子,不要钱。几把草药的事儿,不值当什么。你看,这些草药都是我们后山采的,不花什么本钱。"


    丫丫感激得说不出话,只能深深地鞠了一躬。阿黄似乎也明白发生了什么,虚弱地摇了下尾巴。


    钱锦在一旁静静看着,偶尔帮老爷爷递个纱布,端个药碗。敖溟仍倚在院门边,看似打量着满院药材,目光却不时落向钱锦。夕阳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与钱锦的影子若即若离地交织在一起。


    闲聊之中,钱锦得知老夫妇姓陈,原是外地人,儿子在城中立业,接他们去享清福,却不习惯城里的热闹,反倒更喜欢这小镇的宁静,于是回来开了这间小医馆。


    "这镇子,我觉得哪里都好,山清水秀,人也朴实。"陈婆婆一边帮着递东西,一边感叹,"就是后山啊......近来有点不太平。"她压低声音,像是怕被什么听见似的。


    钱锦动作微顿,抬起头:"后山?怎么了?"


    陈爷爷接过话,声音压低了些:"前几日我去后山采几味鲜药,走到深处那片老林附近,总觉得瘆得慌。林子里静得出奇,连声鸟叫都没有,还起了怪雾,白茫茫一片,走着走着就辨不清方向。"他摇头,眉头紧锁,"我采药几十年,从没在那片迷过路,那天却绕了快一个时辰才走出来......邪门得很!"


    "可不是嘛,"陈婆婆心有余悸地接话,"回来就跟我说,怕是撞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老头子,以后那地方可别再去了!说着,她双手合十,朝四方拜了拜,嘴里念念有词,像是在祈祷什么。


    钱锦与敖溟交换了一个眼神。敖溟眉头微蹙,不着痕迹地站直了身子,目光中闪过一丝警惕。


    这时,丫丫怯生生地帮陈婆婆擦了擦额头的汗。陈婆婆越看丫丫越喜欢,拉过她的手笑道:"丫丫真是个好孩子,又聪明又懂事。上次你来卖草药,我就瞧出来了,你草药认得还挺准。"她语气温和,"婆婆这儿平时就我们两个老的,有时也忙不过来。你想不想有空的时候,来店里帮帮忙?婆婆教你认更多的草药,还给你工钱,好不好?"


    丫丫眼睛一下子亮了,下意识地望向钱锦,又看向敖溟。她怀中的阿黄也抬起头,泪汪汪的黑眼睛瞅着敖溟,仿佛也在等一个答案。敖溟沉默片刻,几不可察地点了下头,唇角似乎还牵起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丫丫顿时笑开,清脆地应道:"想!我愿意!谢谢婆婆!"阿黄也跟着"汪"地叫了一声,尾巴轻摇,似乎也在为这个好消息高兴。


    钱锦也笑起来,揉了揉丫丫的头发:"好好跟婆婆学,以后也是个安身立命的本事。说不定将来你能成为一代女神医呢!"她说着,朝丫丫眨眨眼。


    待阿黄的伤腿包扎妥当,丫丫来医馆帮忙的事也敲定,日头已西沉,天边只余一抹淡紫色的晚霞。医馆内点起了油灯,暖黄色的光芒透过窗纸,在渐深的暮色中显得格外温暖。


    钱锦与敖溟告辞出来,丫丫抱着不再呜咽的阿黄,一直送他们到镇口。


    小姑娘一步三回头,直到钱锦挥手让她回去,这才依依不舍地转身离开。


    ......


    忙了一天,小镇的夜市,也逐渐热闹起来。


    街道两旁挂起了灯笼,暖光点点。小贩们的吆喝声此起彼伏,空气中弥漫着各种食物的香气。炊烟裹着饭菜香气弥漫在街道上,嘈杂人声,碗碟碰撞声交织一片,烘得这夜晚,也暖了几分。


    两人随意选了个馄饨摊坐下。老板是对爽利夫妻,一个煮馄饨,一个端酱骨,配合默契。摊子虽然简陋,但收拾得干干净净,木头桌面被擦得发亮。


    钱锦捧起粗瓷大碗,热汤的白汽氤氲了她眉眼。她满足地吸溜一口,暖意从胃里升腾,整个人都松弛下来。


    她瞄向对面,敖溟依旧坐得笔直,连吃馄饨都保持着某种仪态,与这喧闹市井显得既突兀又有趣。他小心翼翼地吹着勺子里的馄饨,然后优雅地送入口中,仿佛在品尝什么珍馐美味,而不是路边摊的普通馄饨。


    她放下碗,凑近些,笑得像只偷腥的猫:"敖溟师兄,现在没别人了,老实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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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吧!你到底是怎么忽悠财神爷,同意你跟我来的?"


    敖溟执筷的手几不可察地一顿,耳根微热,声音依旧镇定:"休得胡言。本就是公务。"


    "哦?"钱锦故意拖长语调,眼里闪着狡黠的光,"那请问太子殿下,您这水脉要视察到几时?总不能我一直走,您就一直''恰好''同路吧?"


    敖溟被她说得耳尖更红,脸上却强绷着,语气生硬:"本太子行事,何须向你解释!"说罢顿了顿,又补了一句,"吃你的馄饨。"说着,他自己也舀起一个馄饨,却因为分心,被热汤烫了一下,忍不住轻轻吸了口气。


    钱锦见他这副模样,笑得更欢,故意道:"哎呀,那我可不敢耽误太子殿下正事。明日我打算去后山转转,听说那儿挺危险的。殿下您还是去视察您的水脉吧,咱们就此别过?"


    "不行!"敖溟脱口而出,语气略显急切。说完才觉失态,立即别开脸,生硬地找补,"后......后山那附近也有几条溪流,水况复杂,我......也得去看看!"他的声音越说越小,最后几乎像是自言自语。


    钱锦看着他通红的耳朵和强作严肃的侧脸,终于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她不再逼他,心情大好地啃起了酱骨头。这酱骨头炖得酥烂入味,上面撒着芝麻和葱花,香气扑鼻。


    这家伙,别扭得还挺有趣。


    啃骨头的间隙,她状似无意地朝忙碌的摊主搭话:"老板,您这酱骨头味道真绝!生意这么好!"她咬一口肉,继续自然地问道,"对了,听说咱们镇后山风景不错,药材也多,您去过吗?"


    老板一边利落地擦桌,一边笑着答:"姑娘是外乡来的吧?后山啊,平常去砍砍柴、采点山货还行,最近可别往太深里去喽!"他压低声音,"这半个月来,已经有好几个人在里面迷路了,幸好都找回来了,但都说邪门得很。"


    "为啥?"


    一旁忙活的老板娘凑过来,压低声音:"唉,也不知道咋回事......就前些日子开始,老林子那边总起怪雾,进去容易迷糊!还有人晚上听见里面传来怪声,呜呜咽咽的,吓人得很!"她搓搓手,神色讳莫如深,"都说怕是有什么山精野怪挪了窝,跑到咱们这儿来了!镇上的老人都不让小辈往深处去了。"


    老板接过话头:"是啊,就连我们这酱骨头用的几味香料,原本都是后山特产的,现在都不敢去采了,只好从邻镇买,成本都高了不少。"他摇摇头,叹了口气。


    钱锦与敖溟再度对视一眼,彼此心照不宣。


    ......


    饭后,两人在镇上找了个干净客栈住下。客栈不大,但收拾得十分整洁,木头地板擦得发亮,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皂角清香。


    客房不大,推窗可见远处夜色中,朦胧起伏的后山山峦轮廓。偶尔有几声犬吠从远处传来,更衬得夜色宁静。


    钱锦从怀中取出觅宝罗盘,指尖微凝,一缕灵力注入。罗盘中央的晶石立刻转动起来,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急切。边缘那圈细密光点中,有一颗正指向后山方向,散发着稳定而清晰的白色微光。


    而更令人心惊的是,在罗盘更外围处,另一颗光点突兀亮起,颜色竟是淡淡的赤红。它并未急促闪烁,却也明确地指向同一个方向。


    钱锦心跳微微加速。白色光点通常代表灵物或宝藏,可这赤红色......莫非就是陈爷爷与摊主口中那"怪事"的源头?


    她合上罗盘,抬头望向窗外那片沉沉睡去的山影。


    "看来,明天怎么都得去后山看看了。"她轻声自语,嘴角弯起一丝期待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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