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此,大多数人可能会偶然意识到这种荒诞感。
可他们为了维持正常生活心甘情愿装聋作哑。
反而把这种世界有关的真相当成是一种荒诞的东西。
对之避之不及!
这无可厚非,就像加缪在另一边书里所说的那样:
“一个哪怕是能用邪理解释的世界,也不失为一个亲切的世界。
但相反,在被突然剥夺了幻想和光明的世界中,人感到自己是局外人。
这种放逐是无可挽回的,
因为对失去故土的怀念和对天国乐土的期望被剥夺了。”
大多数人即使在某些时候感受到这个世界的荒诞。
可为了让这个荒诞、冷酷的世界在他们面前保持亲切。
他们宁愿用那些虚假的邪理来解释这个世界。
这无可厚非。
毕竟在这样“亲切”的世界里生活还是有幸福可言的。
可这世上有的人却没法在这种虚假中装聋作哑。
他们就像上面加缪那段话后面两句里所讲的那样:
突然被剥夺了原本存在的那个幻想和光明的世界。
在这个人人都赋予了自己虚幻意义的世界中。
他们感觉自己就像是被抛弃在世界之外的局外人一样。
《局外人》里,主角墨尔索,就是这样一个人。
他清楚认识到了这个世界没有任何意义的真相。
可就像他说的那样:“人生在世,永远也不该演戏作假……”
作为一个诚实的人,他没办法欺骗自己装聋作哑。
再用那种虚假的幻觉来维持自己正常生活的体面。
正因如此。
他对这个世界的一切事物都抱着无所谓的态度。
不仅对于自己母亲的死亡他无动于衷。
对于自己被法庭荒谬的判决死刑他也无动于衷。
李修文感觉。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自己是和墨尔索几乎差不多的人。
先前。
他总以为自己仅仅是怕被伤害才与这个世界疏离起来。
可现在,他发现这其中或许藏着更深的一些原因。
也许,自己之所以不与人陷入羁绊,与世界疏离。
只因很多东西在自己认识深处都是没有意义的。
比如爱情。
心底深处,他是不相信这世上有所谓的爱情存在的。
前世,他非常信服罗兰·巴特关于爱情的一句话:
“热恋中的自我,是一部拼命制造符号的机器。”
前世。
有一段时间,他感觉自己就如这话里所说的一样。
在他看来,所谓的爱情就像是罗兰巴特说的一样。
是一种激情,然后经由社会符号的催发而形成的。
这从热恋中的自我拼命的的诉说爱对方之类的话语可以看出。
各种与爱情有关的符号制造了人类关于爱情的幻想。
本质上爱情只是人类早晚会消退的激情的一种。
正因如此,李修文并不相信所谓的爱情这种东西。
在他看来。
这种短暂而又迟早会消退的东西是没多大意义的。
而这。
和和小说里墨尔索的无意义是属于同一个维度的。
想罢。
李修文对于加缪的这本《局外人》更加看重起来。
说实话,原本他心底是有些不待见这本书的。
他总觉得靠某种思绪引领的小说是注定被淘汰的。
唯有感受这种人类历百代而依旧能共鸣的东西。
放在小说中使小说流传于后世才是更有可能的。
可现在。
他却觉得这本书也是注定流传后世的那种经典。
无它,小说所展露的无意义本身也是一种感受!
写了一上午,畅想这一番后,李修文便下楼吃饭。
吃完饭,想着三点要去咖啡厅和别人签合同
他就在手机上订了个两点半的闹钟,然后去睡午觉。
睡醒后,已是两点半,洗了把脸,李修文便下楼出发。
他上次看到的那家咖啡厅离这里有十分钟左右的路程。
还有时间。
因此他并不急,慢悠悠的顺着街道向那里过去。
到了地方。
扫视一圈,他发现窗户旁坐着个年轻的外国女孩。
女孩一头金发,肤色白的耀眼,身材十分苗条。
女孩长的也很漂亮,看起来,令人心旷神怡。
那女孩看见他,激动的忙起身招手示意他过去。
李修文猜测。
对方可能就是上次打电话约和自己签合同的菲奥娜。
没多耽搁。
李修文快步走了过去问:“你好,请问你是菲奥娜吗?”
菲奥娜伸出手,笑着说:“是我,庄老师你好。”
这一刻,尽管之前已经从视频里见过庄生的样子。
可庄生的年轻还是让菲奥娜心里感到十分的惊讶。
不过,她倒是没有把心底的这份惊讶表露出来。
握完手,李修文紧接着便坐到了她对面的位置。
各点了一杯咖啡后,菲奥娜颇为喜悦的开口到:
“庄老师,我很喜欢你的那些小说,每一篇都是。
读了你的那些小说后,我一直期待着能和作者见面。
没想到,今天真的因为工作和庄老师你见了面。”
这会儿。
咖啡馆里没什么人,她说的话倒是没引起什么注意。
“多谢厚爱。”李修文笑着说。
“庄老师,签合同之前,我想问你个私事可以嘛?”
关于庄生的小说,菲奥娜心里一直有一个疑惑的问题。
这个问题,和庄生的私事貌似能扯上某种关系。
这也是她想和庄生这个作家亲自见面的原因之一。
“请说。”李修文有些好奇,对方要问什么私事呢?
“请问庄老师你有女朋友吗?”
李修文有些诧异,他没想到对方会问这个问题。
“没有。”李修文摇摇头。
“那庄老师之前谈过很多次恋爱吗?”菲奥娜追问。
“也没有。”李修文继续摇头,原主确实没谈过恋爱。
这也让他更诧异了,对方怎么就问这种问题呢?
莫非……
听他这样说,菲奥娜非常好奇,忙开口追问道:
“那庄老师你是怎么写出《背对世界》这样的作品呢?
我真的很佩服,你在华国能写出这样大胆的小说。”
她还以为庄生肯定经历非常多的男女之事呢。
要不然。
怎么可能在相对保守的华国写出那么开放的小说呢?
可现在,她却听庄生说自己从来没有谈过恋爱。
这让她有些不解。
没谈过恋爱,也就相当于没有经历男女之事。
又怎能写出《背对世界》那样如此开放的小说呢?
当然,她并不是质疑那篇小说并不是庄生写的。
而是她确实是对庄生能写出那样的小说感到好奇。
毕竟。
在性观念比较保守的华国,能出现一篇那样的小说。
属实是让她这个对华国了解不少的外国人感到不可思议。
听菲奥娜这样问。
李修文这才明白对方刚才为什么会问那种私事。
他心想。
直接问不就行了嘛,搞得自己差点误会了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