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牧说完，竟轻轻地笑了笑。
那笑容里充满了冰冷的嘲讽。
“赤野之地到底有没有凶兽？终究要亲自去试试才知道啊。”
“即便这个尝试的代价，可能是万劫不复！这，就是人性中的好奇与侥幸。”
“祖龙皇，利用的正是这种人性的弱点，谋划了远古四大霸主皇朝的更迭，也试图谋划现在。”
“但他或许忘了，人族之中，从不乏真正心怀天下、愿为人族延续而奋不顾身之辈。”
“所以历史上有了诸子百家，有道宗建神朝以定秩序，有佛宗立千魔窟镇守一方，有儒门思想教化万民，凝聚人心。”
“所以神龙皇要暗中打击佛、道、儒，让千魔窟充斥伪佛，让神朝不信道法自然……”
楚牧的眉头突然紧紧皱起，想到了另一个关键。
“我甚至怀疑，血屠皇朝背后，都有祖龙阁的影子。”
“是以杀立国，潜移默化消耗人族正面气运的棋子……”
“龙渊之中，那些血屠皇朝的天骄，他们身上的气息，总让我觉得有些熟悉……”
他的思维快速跳跃，最终定格在最后一个，也是现存最古老的霸主皇朝上。
“那么……武朝呢？武朝在这盘棋中，扮演的又是什么角色？”
远古四大霸主皇朝，三国覆灭，唯独武朝存留至今。
是武朝知晓了什么内情得以自保？
还是武朝本身，就拥有让祖龙皇也忌惮的深厚底蕴。
会议室里，死一般的寂静。
仿佛空气都凝固。
一众北境核心人物，全都被楚牧的推论，震撼得如同泥塑木雕，僵在原地。
楚牧的猜测如果为真，那么这盘横跨万古的棋局，其庞大与恐怖，已然超出了他们想象的极限。
衍天目光呆滞，痴痴傻傻，久久无法回神。
他自诩谋士，足以谋一国。
但这可能真实存在的布局，谋的是整个天下，是整个龙渊的文明走向！
这境界，他达不到，甚至连想都不敢想。
良久，楚牧从深沉的思绪中挣脱，看着仍处于石化状态的众人，摇了摇头。
“刚刚我所说的，终究只是推测，真相如何，还需查证。”
“但这并不妨碍我们，先将祖龙阁视为假想敌，视为……生死大敌！”
“明白！”
众人下意识地回应，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楚帅，如果……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我们该怎么应对？”凌雪问道。
“尽快成长。”
楚牧道：“祖龙阁既然慷慨地送来了资源，我们便物尽其用，不惜一切代价壮大自身。”
顿了顿，继续道：“我向神龙皇索要了巨型传送法阵，最低可传送十万人，最高可达百万之众。”
“等祖龙阁物资送达，我打算回一趟天龙，单凭我们眼下这些人，力量终究有限。”
“我打算把北境的修罗军接引过来，他们才是我们最原始可靠的底蕴。”
“花间。”
楚牧的语气有些淡漠：“着手准备，空出足够安全的地域，用以存放祖龙阁送来的所有物资。”
“是。”
花间应声，心中却是一凛。
他清晰地感觉到，楚牧的口吻变了，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疏离感。
“无论神龙皇有什么图谋，自身强大才是根本……火中取栗，乱中谋生！”
楚牧目光扫过众人：“我给你们三年时间，三年内，若无法突破至五品战神境，便自行返回天龙，不必再跟着我。”
“遵令！”
众人面带凝重，感受到了沉重的压力。
楚牧说完，径直转身离去。
会议室内的沉默持续了许久，众人才缓缓回神，彼此对视，眼中充满了复杂难言的情绪。
“楚帅他……有些不对劲。”
天策压低声音，眉头紧锁。
凌雪轻轻点头：“修罗血脉进一步觉醒，他就……变了一些。”
“让我感觉，有距离了。”花间补充道。
“或许，只是楚帅受了太大刺激……”
万灵挠着头，心有余悸。
“反正我是快被吓疯了，那祖龙皇要真像楚帅说的那样，也太可怕了。”
“不。”
苍云却摇了摇头，脸上罕见的露出凝重之色。
“当年苏璃夫人和楚楚被强行带走，对楚帅打击有多大，我们都看在眼里，但他对我们也从来没这样……”
“我怀疑，是修罗血脉的深度觉醒，在潜移默化中影响了楚帅的心性，连他自己都未必察觉。”
藏剑伸手重重拍在苍云肩上，沉声道：“我觉得你这次分析得……很有道理。”
“那……那我们该怎么办？”莫问有些惊慌地问道。
“我们能做的，只有相信楚帅。”
衍天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声音显得格外坚定。
“我得慢慢消化一下……你们也要加油，三年之期，在楚帅这种状态下，不会是闹着玩的！”
一股前所未有的紧迫感，压在每个人的心头。
他们如今多是二品战神境，要在三年内跨过五品门槛，意味着每年至少要提升一个品级！
这在过去是绝不敢想象的。
除了海量资源堆砌，更需要卓绝的天赋、悟性，以及……一场场游走于生死边缘的血战！
“我们需要战争！”
天策深吸一口气，道：“唯有经历一场场生死搏杀，才能逼迫出潜能，实现最快的提升！”
众人纷纷点头。
藏剑迟疑道：“可是……霸天魔……”
衍天说道：“跟楚帅说，只要楚帅出手，霸天魔就是傀儡。”
天魔城某处，重重阵法之中，霸天魔盘膝闭目。
陡然，一股强横的气息，从霸天魔身上升腾而起。
他睁开眼，脸上露出狂喜，不禁发出哈哈大笑。
“八品战神境！本尊终于突破了！”
但还没等他高兴完，一道身影突兀出现。
下一刻，霸天魔的喉咙就被对方掐住。
如渊似海的磅礴威压，伴随着滔天的杀意，将霸天魔笼罩。
“你……你是谁……”
霸天魔面色涨红，眼中从狂喜化为惊骇欲绝。
来人自然是楚牧。
九品巅峰的实力，堪称神境之下无敌。
霸天魔区区八品，宛若蝼蚁。
“你不需要知道。”
楚牧冷漠开口，身周血色涌动，笼罩霸天魔。
“呃啊……”
凄厉惨叫从霸天魔嘴里发出，短短几个呼吸，楚牧扔垃圾一样将他扔在地上。
此时的霸天魔，一身实力化为乌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