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已……
众人听得双腿发软，幸好此刻他们都是跪着的。
“楚帅，您说知道了龙帝的目的，他……到底想做什么？”
苍云强压下心中的敬畏，小心翼翼地问道。
“呵。”
与之前的狂怒截然不同，此刻的楚牧异常平静，平静得让人心寒。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祖龙阁是兽族文明的起源，兽族文明成为过往，被人族取代，神龙皇侥幸不死，他……岂能甘心？但他不敢与人族全面开战，因为结局必输无疑。”
“连他自己都不得不承认，人类的身躯，是这世间万千生灵中，最为合理、最具潜力的构造。”
“人类的智慧与学习能力，也远非兽族能够比拟……”
凌雪有些恍惚。
看着侃侃而谈的楚牧，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总觉得楚帅变了。
那种从骨子里透出的淡漠与疏离，让她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距离感。
修罗血脉……
随着觉醒程度越来越高，未来会怎样？
都说修罗是为杀戮而生，是没有感情的机器。
以后的楚帅……还是曾经那个楚帅吗？
“什么守护龙渊不倾，什么敌人将至，什么建立兽族国度，只是为了给人族制造压力，促使团结……统统都是谎言！”
楚牧的声音冰冷如刀：“无论神龙皇说得多么冠冕堂皇，他所做的一切，根本目的只有一个！”
“让兽族文明复苏，重新成为龙渊的主宰！”
“而我……”
楚牧抬手指向自己，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与我那所谓的‘父亲’一样，只是他精心培养的傀儡，是他棋盘上的棋子。”
“未来，或许也会被他吞噬，成为他新的……人身！”
“我越发确信，修罗血脉并非自然传承。”
楚牧此刻，思路清晰得可怕！
“或许，神龙皇对‘罗’的尸体进行了研究，提取了部分基因或血脉，作用在人族身上，试图培养出一批受他控制的杀戮机器，为兽族文明的复苏扫清障碍，保驾护航。”
“但这项研究，很可能出现了某种意外，导致初代修罗脱离了掌控。”
“所以，这世上才多了一个不受束缚的‘修罗’，行走于世，以杀证道。”
“历代修罗，都只是祖龙皇手中的棋子，用来搅乱人族内部，消耗人族的力量与气运。”
“每一次修罗出世，都伴随席卷龙渊的战争！所以才会有‘修罗现，天下乱’的说法。”
“人有命运，国有国运，族亦有族运……”
“每一次席卷龙渊的大战爆发，都会大量消耗、削弱人族的整体族运。”
“一次，两次，三次……不断削弱之下，最终整个人族，就会像衰败的国度、陨落的天骄一样，气运耗尽，走向灭亡。”
楚牧的推测越来越深入，也越来越令人毛骨悚然。
“我们不妨假设，神龙皇的龙身，需要吞噬人类强者，或者某种生命精华来维持存在。”
“假设他的龙身因为无尽岁月的消磨，已经虚弱到极致，不敢轻易动用。”
“假设他同样认为人族身躯是完美的，想要长久‘活下去’，甚至变得更加强大，就需要一具顶尖的、能够承载他意识的人族身躯作为‘皮囊’。”
“那么，再假设，我天赋越强，实力提升越快，所有的努力与成长，最终都是在为他做嫁衣……”
“他可以在最关键的时刻，轻而易举地夺走我的一切，抹杀我的灵魂，占据我的身体……”
“在此之前，他会不遗余力地‘帮助’我成长，‘支持’我强大，再利用我来建立兽族国度，替他打好兽族文明复兴的基础。”
“等到时机成熟，再次引爆席卷龙渊的战争！”
“而我这个不容于人族的‘修罗’，为了生存，必将双手沾满鲜血，制造无尽杀戮……”
“最终，我会像我‘父亲’那样，‘英勇战死’，消失在所有人眼前。”
“而事实上，我的身体，则成了神龙皇崭新的皮囊！”
“棋子……我只是他漫长岁月中，无数颗棋子之一！”
“那些历史上的惊才绝艳之辈，那些昙花一现的强者，或许都成了他一次次更换的‘肉身’！”
“他的意识借此永存，达到了某种意义上的‘永生’！”
“当一具人身开始腐朽，他培养的下一颗棋子，便到了可以‘采摘’的时候。”
“只是让他失望的是，之前的棋子，都未能成功让兽族文明踏出复兴的关键一步。”
楚牧越说，衍天等人越是感到通体冰寒。
头皮发麻！汗毛倒竖！
刺骨的寒意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我的‘父亲’，在临死之前，或许真的是将修罗血脉，连同残缺的意志，打入我的体内。”
“正因如此，那具被神龙皇占据的身体，因为本源缺失，无法长久支撑其意识，即将崩溃。”
“所以他才会如此迫不及待，想要将我快速培养起来，成为他新的、更完美的‘皮囊’。”
“我的‘母亲’，或许确实是他凝聚万年血脉诞下的龙女。”
“但我怀疑，神龙皇最初的目的，或许是想吞噬我‘母亲’，让他的龙身重新获取生机与活力……”
“一切的一切，都只是他宏大棋局上的棋子罢了……”
“他不惜代价给我神龙精血、凤翎，给我一切资源支持，因为这些‘投资’，在未来都会连本带利地收回！”
“包括我的身体和所有力量！”
“甚至于，当他得到一具足够强大、足够年轻的人身之后，最终很可能会选择放弃那具庞大而虚弱的龙身，完全以人族的形态存在。”
“然后，继续在暗中布局，继续培养新的‘人身’储备，以达到他永恒统治的目的。”
“等到兽族文明成功复苏，等到人族因内战而族运衰败，他会以祖龙阁和兽族国度为根基，席卷整个龙渊，成为永恒至高、唯一的主宰！”
“至于‘罗’……”
“且不论它们是否会再度降临，即便真的来了，整合了人族与兽族力量的他，也自信能够将其击败。”
“而且这次，龙渊文明不会因此衰败覆灭……他，祖龙皇，将成为龙渊所有生灵永恒的、唯一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