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牧听得浑身一哆嗦。
连客套都顾不上了，他连忙拱手道：“楚牧才疏学浅，难堪大任，羽皇，告辞！”
说罢转身就走。
那架势，仿佛慢了一步，羽向天就会把女儿塞给他。
“竖子安敢羞辱本皇？！”
羽向天愣在原地，直到楚牧跑得没影了，才反应过来，脸色铁青。
裘公连忙朝周围目瞪口呆的宾客挥手：“诸位，请先往千乐坊……”
“我等先行一步……”
众人识趣地匆匆离去。
羽向天面色依旧难看。
他女儿羽天灵，爱慕者能从东门排到西门，再绕到北门至南门！
这楚牧竟像躲瘟疫一般，什么意思？
“羽皇息怒。”
裘公生怕羽向天因此记恨楚牧，连忙解释道：“您久镇南方有所不知，这位北帅早已有妻女……”
听完裘公的讲述，羽向天叹了口气。
非但不怒，反而对楚牧更加欣赏。
为寻妻女独闯龙渊，一路挣扎至今……是个人物！
“可惜了……”
他摇摇头，转身离去。
……
北帅府内，楚牧带着三十六名修罗军战士返回。
“今日可遇到什么值得注意的人物？”楚牧问众人。
战士们脸上不自觉地浮现傲然之色：“启禀楚帅！神都除神卫军与秦门卫外，再无他人能与修罗军相提并论！”
“谁给你们的底气说这话？”楚牧挑眉。
三十六人齐刷刷单膝跪地，声震屋瓦：“是楚帅给的！”
“哈哈哈……”
楚牧放声大笑。
他并不觉得战士们狂妄。
相反，他需要修罗军保持这份傲气，保持这份舍我其谁的自信。
战场上若没有必胜的信念，如何能打胜仗？
他们是从尸山血海中一步步杀出来的，有狂傲的资格和底气！
“楚帅！”
霸刀匆匆跑来，神色古怪：“大事不好！”
“什么事让你这么慌张？”
“云风阁天灵仙子，打上门来了！”
楚牧一愣：“她来做什么？”
话音刚落，他猛地虎躯一震，当机立断起身，面色凝重道：“你们殿后，我先走一步！”
“楚牧你个胆小鬼！有本事你给我出来！”
天灵仙子在北帅府外高声叫阵，引得府门紧闭，气氛紧张。
这一切的起因，很快便传开了。
羽皇羽向天竟有意将天灵仙子许配给楚牧，更让人震惊的是，楚牧居然拒绝了！
消息如野火般蔓延，瞬间点燃了无数人的怒火。
四面八方的人潮向北帅府涌来，里三层外三层，将府邸围得水泄不通。
从高空俯瞰，黑压压一片人头攒动，粗略估算不下万人！
而远处还有更多身影，正不断赶来。
这些人几乎全是天灵仙子的爱慕者。
他们一方面嫉妒楚牧竟能得到羽皇青睐，另一方面更为他拒绝婚事而愤慨。
这不仅是看不上天灵仙子，简直是在打所有仰慕者的脸！
此仇不共戴天！
北帅府不远处的一栋高楼内，楚牧站在落地窗前观望。
即便以他的胆识，此刻也不禁额头冒汗。
这些人脑子坏掉了吗？
他拒绝了婚事，他们不该高兴才对吗？
真娶了天灵仙子，他们才该绝望吧？
难道他们更愿意看到天灵仙子嫁人？
“还是低估了天灵仙子的影响力啊。”楚牧低声叹息。
此时围堵北帅府的人数已激增至三万，连神卫军都紧急出动。
韩少宁亲临现场，紧张地监视着局势，生怕发生暴动。
而这还只是天灵仙子没有公开号召的结果！
若是她振臂一呼，究竟会有多少人响应？
简直难以想象！
更可怕的是这些人的身份。
世家子弟、宗门天骄、权贵公子、纨绔二代、寒门士子、武道俊杰、书香文士……
几乎囊括了神朝所有的阶层和势力！
若是真把这么多人得罪死了，别说楚牧，就是神朝都可能动荡。
当然，尊昊身为帝君自有手段维稳，但楚牧确实吃不消这等压力。
除非他永远离开神朝。
这数万人的影响力，比百万大军还要可怕。
此刻的楚牧，说是举世皆敌也不为过！
“美女的威力，果然不可估量……”
楚牧恍然醒悟。
难怪羽向天这等人物，也愿意让女儿时常抛头露面、歌舞娱众。
历史上多少红颜祸国的教训，看来他深谙此道。
“或许让凌雪也……”
楚牧刚升起这个念头，便立即摇头否决。
这事终究要尊重凌雪自己的意愿。
若她不愿，一切免谈。
北境军从来没有依靠女子来吸引目光的先例。
“笃笃笃……”
正当楚牧沉思时，敲门声响起。
“进。”楚牧沉声道。
房门开启，一个全身笼罩在白袍中、连面容都看不清的人现身。
他朝楚牧拱手道：“拜见北境统帅，帝君有令，召您即刻入宫。”
“现在？”
“现在。”
“走吧。”
楚牧求之不得。
皇宫可是个好去处，就算天灵仙子知道他在宫里，也绝不敢闯进来找麻烦。
很快，在被人发现前，楚牧悄悄进入了皇宫。
神殿内已有不少人。
令楚牧意外的是，在场并非文武百官，而是一个个年轻俊杰。
最小的约莫二十岁出头，最年长的骨龄也不满四十。
“见过帝君。”
楚牧拱手行礼。
一众年轻俊杰纷纷看向他，目光复杂。
尊昊淡淡道：“先等着。”
忽然，一袭白纱翩然而至。
所有人不约而同地侧目望去，眼中露出痴迷之色。
来人是含羞。
她踏空而行，每一步落下，都有莲花虚影在足下绽放。
长发如瀑，白裙飘曳，绝美的容颜完美无瑕，圣洁得令人不敢亵渎。
“见过帝君。”含羞微微颔首。
尊昊凝视着这个女儿，眼前却浮现出另一张与她有九分相像的面容，心中不禁泛起复杂情绪。
他强压下波动，淡淡点头：“等着。”
含羞径直走到楚牧身旁，安静伫立。
无数道目光牢牢锁定在她身上，眨都不舍得多眨一下。
楚牧暗自嘀咕：“要是让衍天知道这么多人惦记他媳妇儿，怕是要把这些家伙一个个往死里坑！”
忽然，又一阵香风袭来，另一道倩影翩然而至。
“天灵拜见帝君！”
楚牧忍不住摸了摸鼻子。
“等着。”
尊昊依旧是这两个字。
“是。”
天灵仙子起身后，一双美目冷冷瞪向楚牧，随即站到了他另一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