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笑笑,萧璟被他驱逐出京,身上分文不带,他又派了死侍出去,萧璟活下来的可能不大。
所以端王今日告状,不单是为了要他处置萧璟,更多的是想让他同意,给叶倾心郡主之位。
不过端王的话,也不无道理,叶倾心聪慧有远见,且又是叶丞相的千金,
许她议论朝事,一来他能多个可用之人,二来叶丞相开心,三来让天下人知道,
女子若有贤能,照样可以入朝为官。
这么想着,天子便点头答应,“等寻到合适的机会,便给她郡主封号。”
端王立刻点头,“是,儿臣会找机会告诉王妃。”
察觉到天子表情细微的变化,端王立刻改口,“儿臣会找机会告诉叶姑娘……”
随后,扭头离宫。
萧璟一家由天子下令不许入京,但唐云竹不是萧家人,所以入京来找叶倾心。
相府的大门不好进,所以唐云竹伪装成了叶家下人,趁人不注意,溜进了叶倾心的寝房。
叶倾心这边吃了午饭正要休息,却猛地听见门口一阵尖锐刺耳的声音。
“叶倾心,你怎么心肠如此歹毒,要看着萧璟表兄去死?
他心心念念的一直都只有你一个,可他被贬出京,你居然还有心思睡觉!”
唐云竹指着叶倾心便是一顿大骂。
叶倾心便皱皱眉头,“我与萧璟之间有何关系,他被贬出京,我为何没心思睡觉?”
叶倾心觉得有些好笑,她被萧璟扔进雪地里活活冻死那日,萧璟不是十里红妆另娶她人?
和萧璟比起来,她只是睡一觉,没有暗中让人对萧璟赶尽杀绝,已经是十分仁慈了。
唐云竹贬一脸的不可思议,不相信从叶倾心的嘴里能说出这么冰冷的话来。
表兄做的事情的确有不对,可他一心都是为了叶倾心,她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叶倾心懒得再与唐云竹纠缠,于是冷冷看她一眼:
“私闯民宅是死罪,你是自己离开,还是我请官府的人送你离开?”
唐云竹一脸生气的离开,离京途中还想着,等见了表兄,一定要好好的跟他告告状。
就说她低声下气的去求叶倾心,只是想让她离京见一面表兄,
可叶倾心非但不愿意见表兄不说,还说要治她死罪!
表兄看见那个叶倾心这么对她,也该彻底死心了吧?
唐云竹匆匆忙忙出京,离京后却不见萧璟和二老的身影。
唐云竹便皱皱眉头,四处打听后才听说,她前脚才刚进京,后脚就来了个人和表兄打了起来,
后来萧璟被打的奄奄一息,被人带走了。
那人说,来人凶神恶煞,出手招招致命,萧璟此去,恐怕凶多吉少。
唐云竹便皱眉,是表兄的仇家?
不对,表兄素来胆子小,从不与人结仇,整个京中,唯一恨他入骨的人,就是叶倾心!
因为恨他,所以当众退婚要回定情信物,给表兄难堪,
也因为恨他,所以表兄刚一离京,叶倾心便迫不及待的雇了人来杀他!
唐云竹脸色难看,怪不得表兄被赶出京,她还能睡得着,
原来一早就打定了主意,不想让表兄活着。
唐云竹咬咬牙,起身又重新进京。
叶倾心是未来的端王妃,而听表兄说过,三皇子与端王乃是宿敌,
若能寻得三皇子帮助,说不定能杀了叶倾心,替表兄报仇。
唐云竹在三皇子府门口跪了两日,终于见到三皇子南宫宸,诉说来意后,南宫宸便勾起唇角,
被他当作棋子的人多了,但像唐云竹这样,主动求着要做他棋子的人,他还是头一次见。
有趣。
唐云竹留了下来,成了三皇子众多妾室中的一个,不过她主动要对付叶倾心,所以排场比别的妾室都大,
久而久之,引起了其她人的不满,合起伙来欺负她。
起先她们还都收敛,只是小打小闹,但见三皇子视若不见时,她们胆子便越发大,做的事情也更加过分。
唐云竹每个月的月例被她们使诈抢走,支使她的丫鬟,还在寒冬腊月将她的被褥泼湿,撤走她的炭火。
但唐云竹都不往心里去,只要能替表兄报仇,她受的这些苦算什么?
接近年关,大雪一连下了数月终于停了,好在天子早做计划,每日派人将积雪运出城外,
又提前挖了连通城外的隧道,京中,并无百姓受难。
大雪一停,叶倾心也松了口气,总算没有和前世一样,看着他们忍饥挨饿。
大雪一停,京中立刻又热闹了起来。
往年临近年关,京中总是会有一场踏雪寻梅宴,说是赏雪赏梅,但实则是给京中未成亲的男女,一个相看的机会。
赴宴之人,彼此心照不宣,所以都是盛装出席。
叶倾心虽然已被赐婚给端王,但今年的踏雪寻梅宴,她也想凑热闹,
毕竟萧璟被赶出京,她好不容易能赴一个清净的宴会。
叶倾心盛装出席,其他女子都尽量将自己装扮的素净雅致时,只有叶倾心一身红衣踏雪而来,
漫天风雪之中,她真的像是冬日里绽放的冬梅,让人移不开眼睛。
凑巧,一向忙于政事很少在这种宴会上出现的端王,今日也出现在了踏雪寻梅宴席上。
二人遇见,叶倾心便给端王见礼,“臣女见过端王殿下。”
端王叫她起身,耳边便传来了,这便是未来的端王妃?二人看起来十分般配之类的话。
端王努努嘴,脸上有了一丝不宜被察觉的笑容,以前没发现,这些人看人的眼光,还挺准。
叶倾心才刚起身,三皇子南宫洬带着他的妾室--唐云竹也来了踏雪寻梅宴。
本来这种无聊的宴席,南宫洬向来没什么心思参加,不过听说今日叶倾心和端王也在,
唐云竹一心想要复仇,这几日又在他府上积攒了不少怨气,所以,他才特意带着唐云竹来。
他想看看,不可一世向来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的端王,见自己未来的王妃被为难,他究竟会不会出手相救。
南宫洬的脸上,挂着一丝若有若有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