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三比高一、高二晚一个星期考试。
从期末考试结束，季然没有找理由去和他们吃饭。
因为上次和盛嘉良说得那些话，她现在想起来还是太冲动了。
实在是太冲动了。
她有些后悔，每次冷下来思考，她总会觉得随时可能会爆发出来。
而且那份情书，好像有点强迫他似的，当时写得很爽快，这会儿倒是有点……别扭。
所以怕露出什么马脚，她现在能做得就是暂时减少和他的接触。
可新年即将来临，季然都没见到盛嘉良一面，而且哥哥也是只呆在家学习。
在新年那天，季然瞅准机会，大清早给盛嘉良发了祝福消息。
等了好久，盛嘉良也没回消息，她紧盯着屏幕，然后斟酌了好半天，很想问他，和妈妈爸爸一起过年是不是特别开心？
但是她好像没有任何立场去问，到最后她把所有字都给删干净。
算了。
隔天季然才收到了盛嘉良回复的消息，就是一句简单的新年快乐。
春节过了没几天，高三也准备开学了。
那天晚上，季然翻出了她的日记本，不知不觉，她记录了这么多，一个厚本子已写了三分之二。
次日，季然早上被渴醒，她眼睛没睁开，就拧开房门，去到她爸妈房间洗漱。
这个时间点，家里只剩下她和哥哥，所以客厅里传来动静，她大声喊：“哥，你别煮我早餐，我不想吃东西。”
说完，她便专心洗漱。
很快，季然从卫生间出来，就走到客厅。
季然脸色顿时石化，一秒后，惊叫了一声。
那厨房里的季让走了出来：“见鬼了不是？啊什么啊。”
这跟见鬼有什么差别？！
季然转头看了眼季让，等他转身进入厨房，她才回头看盛嘉良，皮笑肉不笑的。
盛嘉良懒洋洋道：“不认识了？”
“……”季然低头打量了自己睡衣，干巴巴地硬着头皮说，“早上好，嘉良哥。”
“早上好，”盛嘉良挑眉，笑声里带了些许气息，“还记得呢，我以为一段时间没见人，你就忘了我。”
“我只是不知道你一大清早就会来。”季然说，“嘉良哥，你先坐会儿。”
话一落，季然跑回房间，快速换了一身衣服。
刚坐到沙发，盛嘉良带着懒散的笑意，漫不经心地看着她，悠悠来了一句：“不吃早餐，还想减肥？”
“没有，我昨天吃多了。”
“哦，”盛嘉良说，“还以为你为了那个男孩子减肥。”
季然抿了抿嘴，她算是体会到了制造一个谎言，还需要更多谎言去圆回来，她小声道：“嘉良哥，你别说了，待会儿我哥听见了，我就要被他骂的。”
“这样啊。”盛嘉良明白地点了点头。
正当季然以为盛嘉良会放弃追问，然而，他挪了一下位置，嗓音和她放得一样小：“所以你现在还和他有没有联系？”
她们的距离放近了，季然又闻见了那股熟悉的味道，抬眸看着他，似乎是有些疲惫困倦。
是因为不开心吗？
去到那个地方不开心吗？
等不到季然回应，盛嘉良又说：“还有联系？断了。”
沉默几秒，季然一阵无语：“嘉良哥，你怎么那么八卦？”
“关心你啊，免得被其他男孩子骗了。”
“没有联系，早断了。”为了堵住盛嘉良的追问，她将制造出来的表白对象形容狠心又无情，“他都拒绝我了，还说不喜欢我这样类型的。”
闻言，盛嘉良低笑两声。
季然木着个脸：“嘉良哥，这下你放心了没！！！”
“嗯。”盛嘉良懒懒道，“哥哥还觉得是我让你有了想早恋的心思，还自责来着。”
“……”
差不多吧，季然瞅着他：“那也是我有了这个想法才会行动。”
“那就把那个想法给灭了。”
季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主要是她不想灭，但不点头，之前说得那些话不就白费了？！
最后，她只好点了点头。
大概因为季然的“失恋”，盛嘉良这段时间对她格外细心，似是担心她会哭、会难受。
季然当然知道他的目的，所以她格外享受这种待遇。
她忽然得这个编造的早恋对象好像还不错。
*
第一节早读，虽然过了有些日子，可大家还没有从寒假收心。
狄微来到教室，读得英语单词有气无力，更多的还是窃窃私语。她皱起眉头板着脸：“你们马上高二了，还这样懒懒散散，要对自己未来负责，”
被训斥一顿，教室内读单词的声音越来越响亮。
或许因为高三的那一种气氛，学校每个角落都透出隐隐的告别。
说实话，季然很不开心，到现在为止，她不知道该怎么去问盛嘉良的志愿。
她想和他一起考大学。
这个念头越来越浓郁。
所以，即使冒着风险，她也问出来。
等中午时，季然问：“哥，你志愿是什么来着？”
季让瞅着她：“你失忆了？”
“万一你改志愿了呢。”
季让：“南大。”
“哦。”随后，季然望着盛嘉良，用着问哥哥的语气来问盛嘉良，“你呢？嘉良哥。”
“我原本打算去S大，现在不确定，再看看。”
S市？
季然知道是盛嘉良爸妈上班的地方，不远，高铁半个小时就到。
所以，他去了一趟，就改变了志愿，这种情况，季然只能“哦”了一声。
没问到结果，也是在她意料之中，可是又隐隐失落。
还有下次，季然安慰着自己，反正事不过三嘛，等高考成绩出来，她再借着机会问。
日历翻了一页又一页。
三月，学校通知月底开始百日誓师活动，也是高三成人礼。
为了盛装出席，学姐、学长她们都准备着了礼物。
陈乔和季泰鸿带着季让去商场买西装。
季然也跟着一起去，她主要是去买礼物给盛嘉良。
等到商场门口，季然脱离陈乔的手臂，小声说：“妈妈，我想去给哥哥买毕业礼物。”
“妈妈和你一起去。”
“不行妈妈，你和我去的话，哥哥就知道了，到时候就没惊喜了。”
闻言，陈乔笑了笑：“那行，买好了给妈妈打电话。”
“好。”
季然挑选了一个袖扣，让它代替她陪着他走红毯。
那是她的私心。
她又挑了一个领带送给季让。
星期一中午，季然把包好的礼物送给他们。
那个时间季然觉得变了，但好像又没变，她们还是一如既往的吃饭，但总感觉不同了。
月底，高三成人礼开始，每个班都带着凳子去到操场，操场中间红色横幅挂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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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毯长铺，每一道门都写着成功。
季然来得比较晚，花店的人实在是太多了，即使她提前预约好，老板都应接不暇。
她抱着两束向日葵来到操场。
因为时间还没到，操场上都是一堆一堆的人。
有的忙着拍照，忙着送花，还忙着借机表白…
季然走到高三（1）班，盛嘉良穿着西装站在阳光之下，脸上挂着浅浅的笑意。
这还是她第一次见他穿得那么正式，真的就是斯文败类，要是配上金丝眼镜。
很快，她视线停留在他袖子边，她买的那个袖扣被他戴着。
季然心脏跳得很快，杂乱的环境里，她好似都听见了自己的心跳声，扑通扑通的响。
没多久，盛嘉良注意到季然影子，他走了过去，喊了声：“季然。”
季然这才回了神，她仰着脑袋，把花递给了盛嘉良：“嘉良哥，给你，祝你落笔生花，前程似锦。”
“谢谢季然。”盛嘉良接过向日葵，他望了那束花一眼，垂眸瞧着季然笑了，“还以为今天我要羡慕别人，想不到季然都给我准备好了。还好你哥天天把你丢给我，不然我那享受到这福利。”
季然眼眸亮亮的，说不上得欢喜，因为有也仅有她一个人为他准备。
或许用另一个词来形容，她是不是他的特例。
旁边有几个同学叫盛嘉良去合影，盛嘉良嘱咐她：“别跑，等我回来。”
“嗯。”
半晌，盛嘉良和另一个同学一起来到季然面前，盛嘉良说：“我们拍个照？”
“好。”
盛嘉良把向日葵放在左手边，季然站在他的右边。
那天天气很好，天空很蓝，她们踩在绿色草坪，他穿着西装，她穿着校服，完成了她们第一张合影。
拍完照后，帮忙拍照的同学把手机还给盛嘉良，季然抬眼：“嘉良哥，你把照片发给我。”
闻言，盛嘉良像平常一样逗着季然，弯着身子和她平视：“怎么？舍不得哥哥，留着纪念？”
或许因为操场的氛围，季然没有思考地点了点头，小声道：“嗯。”
盛嘉良似乎是没想到季然会给出这样肯定的答复，他愣了一下，随后眉眼一抬。
季然这才反应过来，她忙补充：“我习惯了和你们吃饭，你们都毕业了，我都不知道和谁吃。”
“你不是结交了好多好朋友？”
“嗯。”
可是那也是不同的啊！
时间一到，成人礼也开始，主席台上的广播让每个班的学生都回到位置上。
季然把另一束花给盛嘉良：“嘉良哥，你帮我拿给我哥，我都找不到他在哪儿。”
“嗯，快回去吧。”
各班列队都坐齐，校领导在主席台上慷慨陈词，接着由学生代表上台发言。
学生代表是一位女孩子，她穿着属于她的礼服，在所有人地目视下，她用自己独特风格，清朗的嗓音为高三学子鼓舞。
最后，便是高三毕业生走红毯，两两排在一起走红毯，越红门。
季然站在红毯外为他拍手。
这段时间，大家都很匆忙，忙着学业，又忙着各大学校招生条件政策。
她和盛嘉良的见面次数也随之减少。
周六那天早上，季让在厨房热早餐，季然拿着手机给他接通电话，然后打开了免提。
盛嘉良说：“等会儿去图书室？我爸妈和我弟在家，有点吵。”
“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