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妙原揶揄道:“我猜他肯定是觉得你打扰到他了。”
“那倒也不是。”遥英尴尬地摸了摸鼻子,“他生气是因为我打水漂技术太烂了。”
“哈啊!也挺符合他的风格。”
遥英拿来水果刀和剩下的那颗苹果,一边削皮一边慢条斯理地说道:“我还记得他当时骂我,说他活了几千年,还是头一回见到扔个石子都扔不明白的人。骂急了他亲自上手,夸夸夸夸飞了三四十片石子出去,给江里头的鱼砸得那叫一个鸡飞狗跳。他看我看傻了,就很得意地跟我说:‘怎么样,你承光爷爷厉害吧?我告诉你老子是水神!这整条东阳江都归我管,你见了我还不磕头?小心我把你全家吞肚子里面吃掉!’”
他削好苹果,切成两瓣,把稍大些的那块递给了时妙原:“然后你猜我怎么回他的?”
时妙原啊呜一口咬掉苹果:“你说你巴不得他把他们都吃了?”
“那没有!我那时候虽然还小,但家里头濡目染的,大概也猜得出他是什么来头。所以我当时抱着他的大腿就不撒手,我问,你是承光老爷吗?求求你救救我吧!我给你当护法,我给你做牛做马!我不想再回家了,我回去一定会被打死的!他可能是被我磨得烦了,到最后不仅真的收了我,那天还陪我打了一下午水漂。”
“我看他就是自己想玩了。”时妙原断言道。
“可能吧,但当时的他对我来说真的就是救命恩人。”遥英怀念地说,“那天如果没有他,我应该就要死在林子里了。他给我吃给我穿,教我法术还送了我好多好多的法宝。他后来甚至还送我回去上学了,那时候在学校根本就没人敢惹我,因为班里同学都说,我哥是个染红毛戴墨镜还开大摩托扯金链的地头蛇恶霸。”
“他还染过红毛?”时妙原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别说,这发色好像确实很适合荣承光。
“他就差没直接把彩虹桥纹脑袋上了。”遥英无奈地摇了摇头,“说实话,有时候我觉得他确实得提升一下审美……但反正,我说这些是想表达,承光他虽然很小孩子气,也总是惹出事端,但他真的是一个很好很好的神。我也听到了那个徐知酬说的话,我不相信承光会为了一己私欲害人,更不觉得荣老爷包庇他的错误。以他的性格,如果承光真的做了什么坏事,他绝对第一个大义灭亲。”
那这倒确实。时妙原腹诽道:毕竟他当年就是这么对我的。
遥英不知从哪抓了把糖果出来:“吃梅子糖吗?”
时妙原顿时双眼放光:“吃!不过你哪来的糖果?”
“承光喜欢吃糖,我随身总是会带些。”
“你这也太惯着他了吧!”
“还好吧,和他给我的东西相比,我这些根本就不值一提。”遥英往自己嘴里扔了颗梅子糖,他边嚼边问时妙原:“常兄弟,你觉得荣大哥是个怎样的人呢?”
时妙原愣了一下:“你说荣观真?这事儿怎么又扯到他身上了?”
“我看你们关系不错,心里难免有点好奇。”遥英坦率地说,“我刚认识大哥的时候,他和现在……很不一样。这次见面我感觉他比以前开心多了,我总觉得是因为有你在身边,他才会慢慢好起来的。”
“是因为我吗?哎呀!我不觉得我有什么特别的啦。”时妙原难得有些脸红,“我那什么,我也是才认识他没多久!可能我屁话比较多,这个基数一大,就总有几句能符合他心意吧!”
“哈哈哈!常兄弟真是个很有趣的人!”
遥英正笑着,荣观真推开门走了进来。
荣承光紧随其后,他见到遥英坐起来了,快步走到床边扶他躺了下去:“好好休息吧,别说太多话。”
“好哦。哦对了,这个给你。”遥英一股脑往他手里倒了好几颗梅子糖。
“接下来几天你就先在这儿陪着遥英吧。”荣观真对荣承光吩咐道,“之后的行程我来安排,等准备好了我会通知你的。”
“之后还有行程?”时妙原好奇地问,“咱们不回香界宫吗?”
“先回,但之后我们要去克喀明珠山。”
“克喀明珠山?”时妙原瞪大了眼睛,“你的意思是,是……我们要进藏,去高原,上雪山?!”
“对,我们刚才联系了贡布达瓦,他说他根本就不知道有山羊这号角色,也想不通除了他以外怎么还有人能操控重身水。”荣观真捏着眉心说道,“他想请我们亲自过去谈谈,这样以来,我们也能自己在当地找找线索。”
时妙原惊讶地问:“真是稀奇了,贡布达瓦他不是几乎从来不出山的吗?你们是怎么聊天的,千里传音?还是灵识互通?你们山神之间不会有什么特殊感应之类的东西吧?你是咋联系到他的啊?”
“……发微信啊,不然呢?”
“哦。”
荣观真点开视频号页面,一个默认头像、昵称乱码的用户进入了时妙原的视线中。此人账号内有数千条视频,其中大多是雪山、牦牛和羊群的俯拍。他顺手点开一则视频,听到了雪山之巅呼呼悠悠的风声。
画面的节奏太慢太单调,时妙原才看了几秒,注意力就很快被荣观真胸口的挂坠吸引了过去。
“你怎么还戴着这个,不是都看得见了吗?”他指着那木雕神像好奇地问。
“这是我的东西,我想怎么戴就怎么戴。”荣观真收回手机,把挂坠塞回了领口里。“怎么,你自己给我的,难道还想收回吗?”
“启禀老爷,那不敢的。咱什么时候去雪山啊?”
“下周吧,让遥英先休养休养,我也回香界宫稍微做些准备。上雪山可能会有点辛苦,说实话我也不是很信任贡布达瓦。不过我还叫了另一位帮手,等到了当地会和我们汇合。”荣观真说。
“谁?”
“东越山山神,施浴霞。”
遥英本来已经躺下了,闻言立刻震惊地抬起了头:“施奶奶也要来?看来这件事真的十分严重了……”
“是的,我方才和承光盘算了一下,这山羊怪的来历绝对没有那么简单。”荣观真清了清嗓子,说:“它有金顶枝。”
“金顶枝?”
荣观真点头道:“是的,那是一种能致幻致眩的邪物,我们在水底见到的虚像,应该就是出自它手。多年前我曾去查找过它的下落,还把它带回了蕴轮谷,但后来它不翼而飞,我猜金顶枝恐怕就是落到了那山羊手里。不然,我们断不会在水底如此狼狈。”
他解释完,转身对时妙原说道:“来吧,和我去收拾东西,等下我们就回香界宫。”
“哦,哦。”时妙原乖巧地随他走出几步,突然一拍脑门道:“坏了!忘了件大事!那个杜政去哪里了啊?我靠我完全不记得他了,他不会……”
“我把他送回去了。”荣观真推开门,示意时妙原先出去。“我消去了他的记忆,他最多只会以为自己做了个梦。只不过梦里又是遇到了百年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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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的洪水,又是被一个脑子不好使的陌生人逼着加了好久的班而已。”
荣承光瞪了他一眼。
时妙原打圆场道:“哎呀别这么说嘛,你们两兄弟最好还是和气一……”
“说起来。承光啊,这位常兄弟之前和我讲了他对你的印象。”荣观真笑着对荣承光说,“他说他觉得你……”
时妙原立马立正:“但是呢荣老爷其实我也很赞同你的教育理念这个慈母多败儿有些时候孩子不听话还是应该多训一训的那个承光你听我说你偶尔还是要多听你哥哥的话他说什么你就照做就完事了你可千万别再跟他犟嘴了!!!!”
“神经病!”荣承光翻了好几个白眼。
“对了,荣大哥,之前说的那些档案你还要不要看?”遥英弱弱地加入了话题,“就是有关十恶大败狱的……”
荣观真点头道:“要的。让人送香界宫去吧,我之后会看。”
荣承光不满地嚷嚷了起来:“那不是我的东西吗?凭啥给他!”
“就凭我救了遥英,救了你,救了那群剧组的人,还帮你解决了一大堆烂摊子。”荣观真推门而出,“得了便宜就别卖乖了,没用的东西!”
啪!门被关上了。
荣承光委屈巴巴地望向遥英,后者轻叹一口气,张开双臂将他扒拉进了怀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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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老爷荣老爷!咱们现在就回香界宫是么?”
套房一楼,关亭云和关居星已经早早收拾好行李等在了客厅里。他们看起来跃跃欲试,好像半秒钟都不愿意再多逗留下去了。
“嗯,现在就走吧。”荣观真拍拍手,小护法们立刻化作两缕轻烟,你推我桑地钻进了他腰间崭新的小狮子玩偶里。
荣观真扫视一圈,确认没有遗落下来的物件之后,便拉着全部行李往门口的方向走了过去。没走出几步他折返回来,从冰箱里掏出一罐冰可乐抛到了时妙原手中。
“这个带着路上喝。”
夜深了,酒店的走廊里安静得很。时妙原抱着冰可乐吸得不亦乐乎,等电梯的时候有三名年轻女孩走了过来,她们领口的工牌引起了他的注意。
是《东江祀》的剧组成员。
“杜导刚才突然告诉我,要把编剧的署名还给我。”其中一个短头发的女孩儿说。
她的同伴十分惊喜:“哎哟?这么好!他咋突然转性了?之前不是死活嘴硬说这是他一个人的作品么?”
“谁知道呢,老东西阴晴不定也不是一两天了。”
“我听说好像是因为他撞邪了。”另一位卷发的女孩儿神秘兮兮地说,“他梦见了鬼。”
“撞邪?这世上还能有比他更邪门的东西?”
“不知道,反正场记告诉我,说大概就前几天晚上吧,杜导梦到了一个白衣鬼。那个鬼长得又高又瘦,脸上还贴着张破破烂烂的红纸,它说要他赶紧归还不属于他的东西,否则他就会下地狱进油锅,不仅不得好死,以后也不得解脱!”
“这么吓人!不会是阴差来索他的命了吧?”
“我觉得是妖精也不一定。”
“你说,会不会是他的仇家给他下了降头?”
“那嫌疑人可就多了……”
电梯门打开,女孩们有说有笑地进走了进去。时妙原扭头望向荣观真——此君脸上虽没有任何表情,但时妙原就是觉得,他现在的心情好像……非常非常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