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妙原贴心地对荣承光解释道:“可能这就是当局者迷吧。你自己每天都已经习惯了,光闻肯定是闻不出什么名堂的。”
“算了,就这样吧。也没别的选择,先凑合用用得了。”荣观真说着,把红布条蒙到了脸上。
“对啊,怎么说也是亲弟弟哎?从小不点一个带到大的,就先别计较那么多了。”时妙原说着将木雕塞进荣观真手里,“来,老爷,给你的尊像开个光吧。别担心,它以后要是也入味儿了,我就回去弄点洗衣粉再给你刷刷。”
“行。”
荣观真抬手开始施法,室内顿时泛起了一阵无形的暖流。木雕上蒙的红布应声而落,时妙原将它捡起来时,还故意冲荣承光皱了皱鼻子。
“……唉。”
遥英轻叹一口气,把快要碎成好几截的荣承光扒拉进了怀里。
他一会儿捏捏荣承光的爪子,一会儿又揉揉他的头发,还时不时凑在他耳边讲点小话,整套动作下来,哄得那叫一个轻车熟路。
遥英忙着为荣承光修复心理创伤的时候,荣观真很快完成了神像的开光工作。暖意逐渐消散,那木雕外表依旧如初,只是在有灵力的人或者妖眼中,它浑身都被蒙在了一圈澄澈无比的神光之中。
时妙原凑上去问道:“怎么样,现在能看见了吗?”
“嗯……”
荣观真缓缓眨了眨眼睛。
眼前的景色朦胧,他所处的空间整体并不宽敞。
长条形的木桌歪七扭八,半开的抽屉里堆放着许多雕刻工具与材料。红布为他的视野打上了一层滤镜,而在那深重的血色中,有一人正满怀期待地凝望着他。
那人的笑很模糊,面貌也有些不清不楚,他眼中似乎有光在闪烁,荣观真一点头,他就兴奋地欢呼了起来:“好耶!那我再给你装饰一下。”
时妙原重新拿起雕刻刀,吭哧吭哧地在神像上穿了个小孔。然后他一阵翻箱倒柜,从抽屉里摸出一截细绳,串进去打好结挂到了荣观真脖子上。
“好咯!这样就不会丢了。哎呀……真是漂亮!”时妙原左看右看满意极了,不由得喜滋滋地自夸了起来,“荣老爷啊真是有福气呢,也不知道是谁给弄的哦,您要是离了他,现在估计就得抓瞎嘞!”
遥英凑上前来感慨道:“哎!真的弄得挺像样的!常兄弟,你这儿还有线么?能不能给我也编一下呢?我的念珠散了,用手拿避水珠总归不方便。”
时妙原当即拒绝:“叫你家小荣给你整呗,他不是很有本事的吗?堂堂东阳江水神,做个小手工应该不成问题吧?”
“你怎么和遥英说话呢!”荣承光怒目而视。
“哟哟哟,臭汗衫大王还耍起横来了,有本事你过来打我啊!”时妙原咋咋呼呼地叫了起来,“我告诉你,我可是你哥的心头宝!你敢动我一下,他绝对会把你屁股给踹开花!我都不稀得说你了,你连颗珠子都不会串,给人欺负了还要护法来哄,真是个没用的草包少爷!”
“你说什么?!我串就我串!”
荣承光说着,气势如虹地放开遥英,狂放无比地踢开抽屉,意气风发地抓出半截牛皮绳,略有迟疑地穿好宝珠,满头大汗地将绳子绑到遥英手上,哆哆嗦嗦地给他编了俩蝴蝶结。
时妙原定睛一看:真是天纵奇才之作!小荣老爷此番技艺正可谓是:爸爸的爸爸是婆婆,奶奶的妈妈是太爷,舅舅的闺女变小叔,阿姨的老婆成叔侄,简而言之弄得是完全驴唇不对马嘴。
遥英翻来覆去打量了几下,笑着对肉眼可见地泄了气的荣承光说:“好看的。”
“真的?”荣承光眼前一亮。
“真的呀,串颗珠子而已,你这么厉害,这对你来说岂不是小菜?”遥英细细端详道,“就是绳结打得有点乱,等回家了可以把线头再捋一捋。”
“那……好!那我之后再多给你整几串!”
“无脑溺爱不可取啊。”时妙原摇头悲叹。
几番交谈过后,四人之间的气氛稍微缓和了一些。荣观真抬头“望”向窗外,又有两三丛湖鱼优哉游哉地游了过去。
他的眼睛上蒙着红布,这个造型看起来比之前用红纸的时候要利索不少。时妙原盯着他露出来的下半张脸和嘴唇看了好几秒,差点没忍住又给自己来两巴掌。
呔!你这色胚!天使恶魔唰唰唰唰往他脑门射了四箭:都什么时候了还在想这种事情!
还是赶紧琢磨正事儿吧!时妙原清清嗓子,朝捧着遥英的手傻乐的荣承光喊道:“承光老爷!那什么,你比较水,我问你啊,你觉得现在咱们应该怎么办才好?”
“什么叫我比较水?你说话注意点!”荣承光瞪了他一眼,“真是的,你这是求人解答的态度吗……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外面那些应该都是重身水!”
时妙原当即一愣:“重身水?”
“孤陋寡闻了吧,你是不是不知道重身水是什么东西啊!”荣承光臭屁地说,“我告诉你,重身水只在克喀明珠山有,那地方地处西南雪山地区,地势高且复杂,一年到头连只鸟都飞不过去。它只受克喀明珠山神贡布达瓦操控,可贡布达瓦本尊几乎从不对外现身……我靠,这么一说,他的灵体好像就是一只白山羊啊?”
荣承光说着脸色一变:“不对劲,我和贡布达瓦之间没有任何过节,照理说他不应该来找我麻烦的啊?而且那个死羊头给我的感觉也不像他……等出去了我得找个机会问问。”
“先别管贡布达瓦的事情了,我问你,你这么了解重身水,那你知道它是用来做什么的吗?”时妙原问。
“据我所知,它除了不受雪山山脉以外的神明号令之外,和普通的水没有太大区别。”荣承光思索道,“虽然我也只是在传说里听过这东西,但我觉得,对我而言它的威胁应该可以忽略不计,大不了就是游在里面的时候多憋几分钟气儿,像遥英这样的普通人可能就有些麻烦了。”
“不过嘛,有承光在身边,我也不会出什么事的。”遥英抬起了手腕,“而且我还有避水珠,承光虽然管不了重身水,这上古流传下来的宝物多少还是能起到点作用的。”
“不要掉以轻心,这里应该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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仅仅有重身水而已。”荣观真冷不丁开了尊口,“那东西费尽心机把我们弄到这儿来,肯定有它自己的盘算。继续逗留下去不是长久之计,遥英,我们现在带着避水珠出去,能找到上岸的路么?”
遥英答道:“淹死倒是不会……”
荣承光赶忙接过话茬:“淹死肯定不会!只是这里我不太熟,想找到出路得花点时……”
“那走吧,我们先去找亭云和居星。”
荣观真已经来到了门前。他回头对遥英说道:“我们这儿还有个不能淹水的东西,就拜托你等下多费费心了。”
不能淹水的东西恰如其时地“叽”了一声。
“……那行,我来开门。”遥英走上前去,将掌心按到了门上。“劳烦各位都后退些吧。”
避水珠的光辉略盛了许多,与此同时遥英口中也开始念念有词,荣家兄弟二人一左一右站在他身后,时妙原瞥了荣承光一眼,这小子的表情就跟刚吞了半打绿头苍蝇一样难受。
时妙原猜,这大概是因为荣观真还在生他的气。
从刚才开始,荣承光就一直上窜下跳地想引起荣观真的注意,只可惜后者根本就不给他破冰机会。时妙原别的本事没有,判断荣观真的喜怒绝对是一流:这小子从小就爱生气,闷的明的大的小的轮着来,不论哪种都能让人一顿好受。
荣承光虽然也承袭了荣观真的坏脾气,可他和他那心思深沉脾气古怪满脑子极端念头的亲哥比起来根本就是个傻蛋。他在江边讲的话太戳荣观真肺管子,故而现在不论水神大人如何暗搓搓伸橄榄枝,荣观真都并不愿意给他好脸色看。
祷词念到最后,有少许金光缓缓渗透了门缝。门外传来阵阵潮汐声,待到水声平息大半之后,遥英回头说道:“应该可以了,我们现在出去吧?”
时妙原立马欢呼了起来:“好耶!走走走!管他是人是羊是鬼是仙的,咱们都先去会一会吧!那什么,你们可得保护好我哦,我是鸟妖,我的翅膀很金贵,沾不得水的!”
“鸟妖?”荣承光嘀咕了一句。
时妙原用尾巴尖儿都能猜到这蛇脑子里在想什么。他无视此君狐疑的眼神,小碎步贴到荣观真身边,伸出爪子轻轻扯了扯他的袖管。
荣观真问他:“你干什么?”
“我要和你手牵着手走。”时妙原大言不惭地说,“本护法能力有限,技艺生疏,临时造的神像恐怕不太好使。老爷你眼神不好,等下别一个不小心摔沟里去了。”
“……”
荣观真眉头一皱,他正准备说些什么,那老木门突然咔咔响了两下。
嗯?
众人循声望去,就在这时一束冰冷的黑水破门而入,直接把时妙原冲翻到了地上。
“啊!谁!!是哪个王八羔子滋我……哎?”
时妙原正欲大骂,门口突然冒出来了一个圆脸圆眼睛的小姑娘。
“徐知酬,你怎么还在这里呀?”她举着小水枪细声细气地喊道,“快别做手工啦!天都快要黑了,你还是赶紧回家准备明天春游的东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