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观真迅速从莲叶上爬了起来。他一手抱住荣承光,一手反抄起三度厄,精准无误地拿剑柄砸中了穆元沣的脑袋。
“哎哟!是谁打我!”
穆元沣猝尔大叫,当然他是听不见自己的叫声的。现场瞬间陷入混乱,在场众神全都在时妙原的灵压下失去了对外界的感知。机会难得!荣观真先给穆元沣又来了两耳光,然后他冲向洪延城,飞起一脚将他踹下了莲叶。
他的下一个目标当然是沙百泉,那家伙还在原地嗷嗷扑腾,冷不丁就被荣观真抓住脑袋把脸按进了水中。他发出咕噜噜噜的气泡声,这让他听起来像极了一条即将在水里溺死的金鱼。
荣观真挨个在底下抽人的时候,时妙原已经变回了原形在空中盘旋。金乌阔长的尾羽横扫过湖面,恰巧把刚缓过神的穆元沣掀进了水里,恰巧给好不容易浮上来的洪延城扇掉了两颗门牙,恰好就将误打误撞游到岸边准备逃跑的沙百泉抓起来扔到了树杈上——这世上的巧合实在是太多了!最巧的是这一系列混乱都识趣地避开了荣闻音和施太浩父女。
时妙原的狂笑在蕴轮谷上空回荡,黑羽铺洒满天,荣观真蹿行其间,这两位大仙一个拳打脚踢,一个嘴啄爪挠,活脱脱就是一对劫富济贫、忠肝义胆的侠……恶侣!
“阿真!”荣闻音抓狂地大吼道,“是不是你在捣乱!”
“不是阿真,不是阿真!”时妙原也不管她听不听得见,就嘿嘿哈哈地狂笑了起来,“是我,姐姐!是我!你妙妙弟弟又跑空相山来捣乱啦——!!”
“时妙原!时妙原!”
这次喊他的是荣观真。时妙原低头一看,荣观真站在莲叶上焦急地朝他伸出了手:“快带我走!我妈好像要反应过来了!!!”
时妙原见荣闻音果真正扶着脑袋摇头,不由得大惊失色。他赶忙俯冲向荣观真,想也没想就将他连人带剑一起拎上了高空,临走时他还抓起方才吃空的果盘扔了下去,穆元沣才回过神来,就被这天降大礼砸中鼻梁,嘎嘣一下又昏了过去。
果盘落水瞬间,荣闻音猛地睁开了眼睛:“时妙原!你在干什么!”
“启禀姐姐,我将拐带你的亲儿!”时妙原绝尘而去,其余神仙也都恢复五感,纷纷指着他的背影破口大骂了起来:“时妙原!你这只死鸟!你别跑,你给我等着!我们是不会放过你的!!!!!”
身后传来鸡零狗碎的怒斥,时妙原听着纯当是在放屁。他不断振翅狂飞,紧赶慢赶,一口气直接逃到了香界峰顶上。
他一落地便变回了人形,荣观真则挣扎起身,抱起荣承光冲向菩提树摇晃了起来:“开门!快开门!快点放我进去,我娘要追过来了!”
菩提果应声而落,时妙原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荣观真拽着一股脑冲进了裂隙之中。
黑暗陡然降临。
花香与鸟鸣将他们团团包围。
这是处与世隔绝的密林。
树影滴翠,花儿娇艳,夜间山中虫鸣清脆。此地本应是深隐山林的净土,可却在最不该有人叨扰的时刻来了三位不速之客。
其中一位怀抱小孩,手持长剑,头发被风吹得乱七八糟,活脱脱一副叫花子模样。另一位则身穿嘿袍,打扮华丽,他看着身手不凡……实际上么,也在地上翻了好几个滚才堪堪刹住脚步。
“亲娘嘞,这也太刺激了!”
时妙原大叫一声,终于力不能支,在草地上呈大字状摊了开来。
身下的草地很软,甚至还在喘气,那似乎不是草,而是被他压在身下动弹不得的荣观真。
“你……起开!”荣观真艰难地推了时妙原一把,“你这死鸟怎么那么沉!”
“我不行了,你让我靠会儿……我真的要累死了……哇……”时妙原像小狗似地不断喘着粗气,“我不行了……感觉上一次这么累还是被后羿一穿九的时候。呃啊……呼……阿真,咱们来的这是什么地方啊,你的秘密基地吗?”
“……差不多吧,这里被我设了结界,一般人进不来,我娘她……呃,应该暂时不会找到这里,的吧。”荣观真断断续续地说。
“哎?等等!”时妙原一下子弹射起身,“等一下啊阿真,你说别人都进不来,那你把我放这,岂不是在金屋藏娇?不对,你这是娇藏金乌!”
荣观真已经连翻白眼的力气都没有了。他一脚踹开时妙原,抓起三度厄,支着剑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
荣承光在一旁呼呼大睡,方才那么混乱的场面,天上那么大的风,也不知道这小笨蛋是怎么能睡得着的。荣观真将他小心翼翼地抱了起来,确认弟弟并无大碍后,他才终于长舒了一口气。
“我们到山顶上去吧。”他有气无力地对时妙原说,“我在山上有间屋子,可以到那儿去歇一下,暂时避避风头。”
“山顶?”时妙原的表情瞬间耷拉了下来,“我不想爬山!”
“那你就自己飞上去。”荣观真头也不回地爬上了阶梯。
“可是人家也不想飞嘛——”时妙原扯着嗓子嚷嚷道,“我刚才飞太多了,我的翅膀都酸了,还掉了好多好漂亮好漂亮的羽毛,我真的好累哦!你看我的辫子都快累散开了!你都不知道心疼心疼我的吗?你好狠的心啊荣观真!”
时妙原说着,整个人干脆直接贴到了荣观真身上。他捏捏荣观真的肌肉,又戳戳荣观真的脸蛋,再带着三分真诚两分算计五分图谋不轨地问道:“阿真,你力气大,身体好,你还年轻,你有的是精力,你把我背上去好不好?”
荣观真唰一下抽出了三度厄:“真是好!剑!就是不知道用起来趁不趁手。”
时妙原立马连跨十级台阶:“我自己爬!”
实事求是地说,这段山路真的不能算是难爬。
它的坡度不高,距离不远,就算是对缺乏运动的普通人来说,最多也不过就是用时久一点,走得费劲点儿,绝对不存在无法登顶的情况。
只可惜,时妙原不是普通人,他在偷懒耍滑方面的造诣已然超脱了三界五行。他才走了没几步就开始喊累,没爬两米就开始喊脚疼,一会儿说衣服弄脏了想洗,一会儿又叫头上首饰太沉了影响他喘气儿,直到最后荣观真实在忍无可忍,一声口哨唤出白马,把这坨哭天喊地的大型不可回收黑鸟整个甩了上去。
“给你骑马,不许再叫了!”他恶狠狠地把荣承光塞到了他怀里,“拿好了,你敢再叫一句,我就把你推到山底下去喂老虎!”
“咦嘿!谢谢荣老爷,荣老爷对我真好!”时妙原发出了阴谋得逞的奸笑。
就这样,荣观真牵着马,马驮着时妙原,时妙原抱着呼呼大睡的荣承光,吵吵嚷嚷地爬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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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山顶上一间树木环绕的小木屋门口。
这是栋十分朴素的房子。从外表上看,它与普通民居相比没有任何区别。它的屋前并无牌匾或者标识,走进去之后也都是些寻常人家该有的作物和建筑。一定要说有什么特别之处的话,那就是这里的植物实在是很多。
院中清香四溢,苗圃中种满了各色怒放的鲜花。五色梅、红丁香、扶桑花与黄姜花在其中争奇斗艳,花丛中有两棵树引起了时妙原的注意:其中一棵是菩提树,另一棵则看不出有什么特别。它生得枝繁叶茂,花期已过,他分辨不出它的具体品种。
“这是什么树?”
时妙原翻身下马,抱着荣承光好奇地凑了过去。有几颗菩提果见荣观真来了,本来探头探脑地想出来玩,一看到浑身匪气的时妙原,吓得赶紧躲到了别的地方。
“普通的树。”荣观真一边栓白马一边说。
“普通的树为什么会种在这里?”时妙原绕着这树直打转,“你可是山神之子,神仙们种什么灵草灵物不都是有讲究的么?它看起来也没有任何灵力可言呀……嗯?这是什么?”
“叽叽!”
一只小喜鹊从树上飞下,停在枝子上好奇地打量起了时妙原。
这小家伙毛发乌黑亮白,肚皮圆润饱满,尾羽也生得利索又好看。时妙原一见到同类就乐开了花,他欢喜地伸出右手,轻轻点了点小喜鹊毛茸茸的脑袋:“小朋友,你好呀!你是这儿的住客么?我问你呀,你知不知道你现在踩的这棵是什么种类的树哦?”
小喜鹊叽叽喳喳地介绍了起来,时妙原歪着脑袋认真倾听,时不时还点一点头。
荣观真开始不动声色地后退。
时妙原正忙着和喜鹊对话,这对他来说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时机。
他蹑手蹑脚走向大门,小心翼翼握住门闩,谨慎至极地拉开了木门——吱呀,门才刚开几寸,就被一只从他背后伸出来的手砰!地推上了。
“你?!”荣观真惊恐地回过头去,只见时妙原的嘴角微微勾起,笑得既邪魅又令人毛骨悚然。
“小真真,你准备去哪里呀?”时妙原和煦地问道,“这大半夜的把我领回家,怎么自己先逃跑了?”
荣观真咽了口唾沫:“我去外面打水。”
时妙原指着院中的深井问:“在这儿打不行么?”
“外……外面的水更甜。”
“哦——更甜。”时妙原恍然大悟道,“原来你喜欢甜的东西呀。哎,我早该想到的。但是我就不明白了,阿真,我当初给你的那颗杏子那么甜,那么脆,那么好吃,你为什么那么狠心,居然要把它埋到这暗无天日的地底下去呢?”
荣观真惊恐地望向了那小喜鹊。
是你告的密?!
小喜鹊看热闹不嫌事大地对他“啾”了一声。
“别看它,看我!”时妙原把荣观真的脸掰正了过来。他笑眯眯地问:“我跟你说,我也是刚刚才知道,你当初非但没有吃它,还把它种到了这里。这些年你对它又是精心养护,又是好生照料,还要每天都过来对它说话聊天,对它倾诉衷肠、寄托情意……你说,这究竟是为什么呢?哦,我知道了。”
时妙原单方面做出了判断:
“荣观真,你肯定是因为喜欢我,才会这么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