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灼热的气息拂在耳侧,谢浅不由自主侧过了脸。她本欲抬手推开他,可不知为何,指尖微微一颤后便再无动静。
感受到怀中人的顺从,容恪将她拥得更紧。片刻,他略松开,细细观察她面上神色,见她并无怒色,眼底笑意荡漾开来。
视线掠过她白皙的脖颈,他忽而问道:“玉牌呢?”
谢浅抬眸撞进他眼底,下意识摸上颈间,触手所及空空荡荡。这才想起,上次见面后第二日她便将玉牌取了下来,丢入妆奁中。
容恪眼神一暗,谢浅忙道:“沐浴时怕将玉牌打湿了,取下来后便忘戴了。”
他似笑非笑,“从没听过玉还怕水。”
谢浅抿住唇,不再言语。
“你既然不爱戴,为何那晚却......”忽地,他似乎想到什么,眸中光芒渐燃,缓缓贴近她耳畔,低声道:“难不成,那晚,阿浅是故意的?”
谢浅眼睫一眨,压下心思被窥破的慌乱,猛地抬手推开他,“你别过分了!”
容恪身子趔趄朝后仰去,他一把抓住谢浅手腕,轻轻一带,二人便一同跌倒在软垫上。谢浅挣扎起身,却被他牢牢扣住。他轻笑一声,朝外扬声道:“掉头,回槐树胡同!”
她目中闪过惊愕,“你做什么?”
容恪却只是望着她笑,眸底星辰近在咫尺。
片刻,马车便停在槐树胡同小院外。容恪先行下车,见谢浅端坐不动,笑道:“看来还是得我亲自来请。”
她忙抬手制住他,“别!”说罢,三步并两步跳下车来。
容恪自然地牵起她手,她挣脱不开,只得由他去。
见他牵着自己朝寝房走去,她忍不住轻嘲道:“武威郡王这是又要夜闯闺阁?”
容恪回身,笑意中带着几分无赖,“是日闯。”
谢浅语塞。
待至寝房门前,他停下脚步,朝里努努头。
“作甚?”
他不答,只是好整以暇地望着她。
谢浅嘴角不自觉微微一扬,随即又迅速抿住,瞪他一眼,步入寝房。
这里布置得和金陵秦府寝房差不多,陈设简单素雅,一扇屏风隔开大床与房门。
谢浅绕过屏风,直奔梳妆台而去,自妆奁深处取出那枚玉牌,心下闪过一丝复杂情绪,随即将它紧紧攥在掌心。
她行至容恪身前,摊开手掌,莹润如水的玉牌在斜阳下泛着暖意。
容恪斜倚房门,挑眉看她。
她面颊渐渐染上红晕,抿唇别过脸去。
容恪眼底带笑,取过玉牌,亲手为她戴上,声音低沉魅惑,“自己戴好。”
谢浅脸红欲滴,她实在不想明白他话外之音,可她偏就瞬间明了。
见她僵立不动,容恪执起她手,缓缓按在玉牌上。又轻轻将她脸转回,眸色沉沉,直望进她眼底。
两人隔得太近,他周身热意将她牢牢包裹,连带得呼吸都不畅起来。掌心灼烫,烧得她头脑昏沉。
鬼使神差般,她抬手将玉牌塞入衣内。
紧贴肌肤的凉意霎时让她清醒几分,抬眸正撞上容恪薄雾渐起的眼底,她忙不迭欲推开他。谁知,他却猛地欺身上前,谢浅来不及反应,连退数步,被他牢牢禁锢在墙壁与怀抱之间。
他眸色愈发深沉,执起她的手紧紧压在她胸口。灼热隔着几层衣衫,瞬时透入肌肤,连带着玉牌都烫如烙铁。
玉牌紧压胸口,谢浅只觉喘不过气,用力推他,他却如铜铸般一动不动。忽而,他贴得更近,灼热气息拂入耳廓,“那夜的阿浅,是不是存心的?”
谢浅满面通红,早知他会如此发疯,当时便不该自作聪明,意图用此种方法来迅速绑定他。
他继续撩拨,“下次若想挑逗我,不必这么隐晦。”
说罢,侧首轻轻啄了下她的耳垂,她身子竟似不受控制般猛地一颤,又羞又怒地紧咬住了唇。
容恪温热的唇一路擦过她脸颊,至唇角时,谢浅在战栗中寻回一丝清明,猛地偏过头去,语中带着几分颤音,“你闹够了没有!”
容恪闻声顿时停住,伏在她肩头平复剧烈的喘息。
谢浅左手仍被他牢牢扣在玉牌处,右手不自觉紧攥他衣襟,同样喘息未定。
良久,容恪撑起身子,与她稍稍拉开距离,眸中雾气仍未散去。他愈发用力地压紧玉牌所在之处,一字一句道:“这辈子,只准将我的东西,贴身佩戴。”
谢浅瞪他一眼,咬紧了唇,浑身热意愈浓。
她眸中如春水荡漾,波光粼粼。容恪心口悸动得厉害,软成一片。他低头抵上她额头,嗓音低哑,“何时才肯嫁我?嗯?”
“你还要认亲,我还得请旨,这许多事都排着队呢。”
谢浅神思仍有几分恍惚,片刻,她稍稍用力,容恪顺势后退几步。
她顾左右而言他,“还去王府么?”
容恪见她面上红晕未褪,知她今日定是恼得紧了,轻笑一声,不再追问。
二人并肩朝马车走去。
马车驶出胡同,进入闹市区,车厢内似乎还弥漫着方才的燥热与悸动。谢浅微微推开车窗,清风袭来,她方觉得周身缓缓降温。
透过窗隙,只见长街之上车马交错、行人如织。
进入二月,寒意虽未散尽,但初春的气息已然透了出来,一派热闹喧嚣。
自入京以来,她不是在安顿金陵来人,便是在摸清泰叔手中底牌,还抽空见了钱益一面,倒还未曾好生领略这天下第一城的繁华。
目之所及,只见文玩店、药铺、典当行等各种店铺鳞次栉比,沿着长街一路铺开。道旁小贩云集,捏糖人的手艺人十指翻飞,一个个糖人被捏得活灵活现。梳着双丫髻的小女娃拉着妇人裙角,哭着嚷着要买晶莹剔透的冰糖葫芦。
谢浅有几分恍惚,上次置身于这般烟火人间,似乎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
容恪见她愣神,顺着她目光向外望去,屈指轻扣车壁,马车应声而停。他朝外吩咐,“捏个糖人来。”
禄全忙应下,不多时,自糖人铺子捏了对交颈相向的鸳鸯,躬身奉上。
容恪眼风扫过,他头低得更沉了。
轻咳一声,容恪将糖人递到谢浅面前。谢浅见状,似笑非笑睨他一眼,他立刻对禄全喝道:“自作聪明的奴才!”
谢浅轻哼一声,“就知道当我面做戏,下人还不是揣摩你的心思。”
容恪笑笑。
禄全忙跪下,朝谢浅赔笑道:“姑娘喜欢什么花样,奴才立马给您买来。”
谢浅摇摇头,接过鸳鸯糖人,轻尝一口。甜丝丝的,带着一股麦芽的清香,在唇齿间化开。
容恪挥退禄全,马车复又行驶起来。
“好吃么?”他问。
谢浅飞他一眼,“你没吃过?”
“还真没有。”容恪含笑凑近,轻声道:“给我尝尝。”
她唇角微勾,斜斜睨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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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似被勾住一般,自顾自握住竹签,稍一用力,便将她手中糖人移近几分。正低头去咬,她却忽然松手。力道来不及收回,糖人尽数黏在他鼻尖。
容恪狼狈抬头,撞进谢浅带着狡黠笑意的晶亮眼眸,自己先忍不住笑出声来。
谢浅好整以暇地看着他,指尖虚点,“武威郡王这般痞气孟浪,合该让你吃点苦头才是。”
容恪舌尖轻舔沾着糖的唇角,“倒不算什么苦头,挺甜的。”
谢浅轻哼一声,索性别过脸去,身后低笑声传来。
唤禄全进来收拾妥当,见谢浅仍望向窗外,容恪想了想,斟酌问道:“阿浅,你当真要做些营生?”
谢浅回过头来,“怎么,武威郡王嫌丢人?那可得赶紧跟我划清界限才成。”
容恪笑意盈盈,“母刺猬又开始刺人了。”
谢浅哼哼,“知道还不躲开些,仔细把您这金躯扎出血来。”
闻言,容恪反而故意挨近一步,“来,现在就扎。”
谢浅无语极了,扶额道:“天家怎的生出你这般无赖之人?”
他笑意深深,“你喜欢便成。”
“呵,胡说八道。”
他微微俯下身子,目光与她平齐,“反正天塌下来,咱们阿浅姑娘这张嘴都还是硬的。”他缓缓捧着她脸,“若不喜欢我,早将我身上抽得没一处好了。”
温热气息渐近,谢浅抿紧唇,色厉内荏道:“再不松开,我真动手了。”
容恪低笑一声,终是松了手。
他靠回厢壁,闲闲道:“倒不是不让你做营生,只是......能否避着些?你寻个人,或是我寻个人,帮你打理,可好?”
谢浅奇怪地看他,“难道,我还自己去打理不成?”
“那就好。”容恪笑道:“我倒不是觉得丢人,你我之事早晚会被人知晓。重农抑商毕竟是国策,若有心人以此来攻讦,我担心给不了你应有的位置。”
谢浅闻言未应声,反而转头望向窗外。
阳光泼洒大地,金灿灿的一片。不由自主地,她将掌心探出,感受北地初春阳光。
可再好的阳光,也照不进,她心底最深处的角落。
她心下暗自道:其实你多虑了,我们根本不会有那一天。
闭上眼,感受窗外清风拂面。北风料峭依旧,但已暖意暗藏。她认真呼吸着北地的气息:比江南干燥,带着皇城独有的肃穆与威严。
身后传来他轻声询问,“在做什么?”
谢浅声音难得的轻柔,似藏着说不尽的缱绻。
“感受京城的风。”
“我会将它牢牢记住。”她回眸,目光流转,定在容恪面上,笑道:“若是日后不在京城了,说不定还能回忆一二。”
容恪身形一顿,片刻,蹙眉道:“说些什么怪话。”
谢浅垂眸浅笑,糊弄道:“难不成武威郡王便能在京中待一辈子?”
听出她话中那点似无若无的夫唱妇随之意,容恪露出笑意,“便是出京,也不过是暂住罢了。”他意有所指道:“终归是要在京城终老的。”
谢浅笑笑,没再说话。
不多时,禄全的声音隔着车门传来,“殿下,到了。”
容恪身子微倾,推开谢浅身侧车窗,“瞧,到家了。”
“家”字落入耳中,谢浅心下微微一颤。
抬眼望去,五间三启的朱红大门洞开,正以最恭谦的姿态迎接主人归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