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接着一道的裂纹开始在灵力甲片之上蔓延。
“嘶……陈先生，您没用破灵吧？”
看着逐步碎裂，重新化为了逸散的灵力的甲片，大松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我这预计，可是能挡仙人一击的。”
“没有。”
轻轻摇了摇头，陈煌笑道：“很不错了，毕竟我也快不属于仙人范畴了。”
这一次。
陈煌的确没有使用【破灵】的能力，只是单纯的暴力破盾！
两百余年的修行。
虽说这具身躯比不上无限如此逆天的悟性，只需百年不到的时间，便能够成仙。
不过陈煌再怎么说，那也是曾经做过神明的人。
虽然成仙稍慢。
但有了足够的经验和感悟，陈煌却在百年之内，比无限等人更快地，再一次摸索到了成神的门槛。
毕竟，套公式做题就是快。
“这样说来……那件事情，是不是可以付诸实施了？”
大松的眼睛微微一亮，没有多少失落，而是甩了甩臂膀，有些亢奋地开口问道。
“可以了。”
陈煌抬头，看向了远处的天际，声音之中蕴含着些许冰凉：“今夜七时，动手。”
前段时间。
从由于条约而被迫开放的广城十三行开始。
某种成瘾性极强的药品大范围地逐渐在兴国境内变得越发猖獗。
不仅仅是人类会难以抑制地对其上瘾，就连妖精也同样无法避免。
他们称之为——
福寿烟。
染上福寿烟者，不仅肉身会受到不可避免的伤害，就算是修士和妖精长期吸食，也会导致灵力衰竭。
而根据现有的情报来看。
将福寿烟引入兴国的，是某个由多名西方妖精所执掌的商会。
这群妖精异常的狡猾。
在烟馆成立的时候，并没有在第一时间亲自出手。
只是在兴国的妖精们想要针对烟馆动手之际，再进行反击。
这样一来，也就死死地踩在了妖精之间，所定下的规则之上。
也让不少想要加入这扬战争的仙人无比地头疼。
不加入吧，总感觉心境有所缺憾。
加入吧，又怕招来对方的神明，彻底破坏规则，谁都好过不到哪儿去。
只能尽可能地约束自家门徒，绝不可去碰那福寿烟。
一来二去之下，双方倒是陷入到了僵持之中。
但妖精之间陷入了僵持，福寿烟这一陋习，却依然不断地在人间传播。
或许对于那些见惯了朝代更替，长寿无比的妖精来说，其实这也没什么。
忍忍，也就过去了。
但陈煌不同。
前世身为种花家良好青年的他，已然对这片土地，有着其余妖精所无法比拟的情感。
毕竟，他曾经也是人类。
更何况，上辈子只能在历史试卷上，无力地写下“落后就要挨打”，“百年屈辱史”等等字样。
这一世，明明有了改变这一切的机会。
陈煌又怎么会任由自己深陷于规则的束缚之中，选择对此视而不见？
大不了，掀桌不就是了。
如今的他，虽然本体依旧自封于兰溪镇内的城隍庙中。
但早已借着分身，在这乱世之中，杀死了不少联军，救下了数千名无辜的生命。
虽然由于分身出手，便已经算是违背了规矩。
必然会引发西方妖精们的疯狂反扑，数位仙人同时出手围杀，最终导致分身消亡。
甚至有时，就连城隍庙，也会因此崩塌倾颓。
但陈煌的任务和目的却早已达到。
晋升府城隍的各类要素，早已齐全。
如今就连这具分身，也即将触摸到神明的门槛，控制灵力的目标早已完成。
大不了，便和那西方的诸位神明掰掰手腕！
“好。”
闻言，大松点了点头，言语之间是难以掩饰的兴奋：“我去喊上池年。”
“话说，要不要把白宜喊上？”
说罢，这个精壮的汉子不再停留，大步朝着身前城隍庙的庙门走去：“那小妮子剑术挺不错的。”
“都行，想来的随意。”
陈煌笑笑，收起了手中的驳壳枪：“就当是一次能够放开了战斗的机会也不错。”
“好。”
轻声开口应了一声后，大松伸手推开了城隍庙的门扉：“苍南。”
就在下一瞬间，眼前租界里人来人往，热闹非凡的街道已然消失。
取而代之的，是另一片满目萧索，人们面黄肌瘦的荒凉景色。
看着眼前的景象。
大松的表情沉重了几分，大步迈过了门扉，身形消失不见。
“呼……”
目送着大松离去，陈煌也不再停留，转身走出了城隍庙。
在今晚之前，他还想去拜访一位朋友。
片刻之后。
一处府邸之前，陈煌理了理衣襟，伸手叩门。
片刻之后，大门打开。
“啊呀，陈先生！”
一道疲惫之中，夹杂着几分惊喜的声音传来：“好久不见了……快快请进，快快请进。”
“林老，好久不见。”
笑着朝眼前中年模样的妖精点了点头，陈煌走进了府邸之中。
眼前这位妖精身穿白色布衣，装扮得一丝不苟，甚至没有半根乱发。
明明不到两百岁，看上去却已经是一副垂垂老矣的模样。
他为这个垂暮的帝国，已经操劳了太久。
自从初初聚灵之时，他便被人类收养，从小便显示出了极为聪慧的天分。
果不其然，十余岁的他便参加乡试，一举中了举人。
之后更是一帆风顺，平步青云，做出了无数耀眼的政绩。
而对这个国家早已有了感情的他。
在致仕退休之后，更是换一个身份，再次进入了官扬之中。
当时，正值福寿烟风靡广城，如同疫病般蔓延之际。
这一次，他受命钦差大臣，入广城查处禁烟。
“若鸦片一日不绝，本大人一日不回，誓与此事相始终，断无中止之理。”
妖精这般说道。
只可惜在这之后。
迎接他的是群臣的诋毁，战争的侵袭，以及皇帝亲口降下的流放惩处。
这一次，妖精的衰老不再是化形的法门。
而是真正的由心及身。
他第一次如此痛恨自己的一生，都放在了朝政之上，而非修行之中。
以至于直到今日，也只会几套养生的拳路。
不然，自己或许就有能力，彻底断绝福寿烟的流通了。
可怜的妖精直到现在，想的也依旧是禁烟一事。
“陈先生此行，找我何事？”
到了书房，合上刚刚做了几处笔记的外文书籍，妖精有些疑惑地开口问道。
“哦，没什么大事儿。”
陈煌开口笑笑：“听说你新收了个徒弟，过来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