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黎夏娇气啊,实在是,他没想到会痒的那么难受。
坐在床上一个劲的抓啊抓,不抓的时候,那种痒是埋在皮肤里面的,抓起来吧,疼痛是暂时把痒意覆盖掉了,只是一旦停下来,痒意无所不在。
黎夏两只光腿曲在床上,冬天塞在棉裤里久不见阳光,加上室内天光偏暗。
这两条腿白腻腻的,上面覆盖着一连串的红疙瘩。
李知越居高临下看着他,黎夏眼底蓄着一些眼泪,撇他一眼:“哥,你是不是笑了?”
李知越也不知怎么的,看他边哭边抓,嘴角的笑简直是压不住。
李知越说:“哥没笑啊。”
黎夏认真看着他,笃定:“你笑了。”
看到别人痛苦很好笑是吗?
黎夏无端的迁怒,狠瞪了他一眼。
这一瞪让他心里猛地跳了一下,李知越简直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他收敛了情绪,拿出平时做哥哥的做派:“衣服换了吗?跳蚤估计还在衣服上。”
裤子是已经脱掉了,换了一条夏天的棉睡衣短裤,外套也脱了,毛衣还套在身上。毛衣是一件宽大的白色针织毛衣,据说是他城里亲戚给的,穿在身上偏大了,短发软软的垂着,整个人小小的,软软的。
但李知越知道他一点也不‘软’,至少肯定不是他表面那样的软弱。
黎夏说:“只有裤子换掉了。”
李知越:“都要换掉,最好拿热水全部烫洗一遍。”
黎夏嘟囔:“这么麻烦。”
李知越说:“脱吧。”
黎夏揪着衣领把毛衣先脱了下来,露出里面一件宽松的浅色的里衣。
李知越收回视线,他往屋外走:“暖壶有热水吗?先洗个澡吧。应该是能暂时缓解一下。”
黎夏把衣服全都脱了,套上了夏天穿的棉睡衣,整个人哆哆嗦嗦在屋内站着,他怕把跳蚤弄床上去了,那就要麻烦死了。
厨房里响起暖水壶塞‘啵’的打开的声音,水哗哗的砸进铁桶里。
李知越喊他:“出来了,热水不多,将就洗吧。”
黎夏掀开门帘出来,李知越把铁桶里浅浅的小半桶热水拎进了冲凉房。冲凉房里面有个圆水缸,缸里的水是满的,他拿着葫芦瓢把热水兑了一下,这桶水就变成了小半桶水。
手伸进去试试:“就这样吧,洗热一点。”
大概是冷的关系,那股痒意消停了一些,冲凉房是一个小小的长方形,它顶上是倾斜的瓦盖着的,瓦盖的不密实,露着点点天光。
两个人站在里面,加上一桶水,一个小凳子。
黎夏背都快贴到水泥墙上啦,后背凉浸浸的,李知越英俊的眉眼笼在淡淡的水气里,黎夏走了一下神,想到了一些小说片段。
这搞得像小说里那些情欲的开场白似的。
把那些文字从脑子里揪了出来,黎夏使劲跺了跺脚,把那些文字踩烂踩碎:“哥,你出去吧,我冷死啦!”
李知越看着他,啧了一声,他把水瓢丢回缸子里出去了。
冲凉房的帘子垂了下来,慢慢晃动着趋于平静。
窗帘上是绿色的熊猫吃竹子的图案,因为里面没开灯,倒是看不出什么。
只是哗啦的水声。
黎夏猫着腰,把两只手按进了热水里,冷和热的效果都是一样的,都可以短暂的给他缓解。
因为水不多,他也不敢怎么磨蹭,快速的洗着。
连头发都洗了,他怕跳蚤藏在里面。
洗发水还是爸爸从城里带回来的,一小包一小包那种,上面有个女明星。平时他很不舍得用的,都是用的肥皂。这会也不吝啬了。很多的把一包全抹了上去,包装袋里还有的一小点都使劲使劲的挤出来。
沐浴露也是那样,很珍惜的从盒子里撕了一小包。
在手腕脚腕处使劲的搓着。
洗干净之后,桶底的最后一点热水直接从头顶哗啦啦淋下。
黎夏穿着薄薄的里衣上了床,拿被子裹住自己。
李知越掀开门帘,低头进了屋。
他鼻子动动,整个屋子都弥漫着一股陌生的香味,床上的被子里裹着一个人。
李知越手上拿着药膏:“还痒吗?好点没。”
黎夏说:“好了一些。”
李知越说:“还是擦点药吧,专治跳蚤叮咬的药。”
他在床沿坐下,朝床上的香团子道:“脚伸出来吧。”
黎夏大喇喇把一条腿从被子里伸出来:“你从哪拿的药。”
李知越盯着脚腕上红红的小点,他手伸过去,握住脚腕轻轻往前一拽,搁自己大腿上。
慢吞吞的旋开药膏:“在巷子里遇到你妈妈,我说我给你擦。”
黎夏说:“我妈到地里去了?”
李知越说应该吧。
他拧一点药膏到指腹上,绿色的药膏凉凉的,按在脚腕处的红点上。
黎夏脚反射性的一缩,凉的。
李知越手掌轻松把脚腕圈住,又扯了过来,在大腿上放好。
李知越的手掌宽大,掌心很热。
黎夏嘟嘟囔囔:“是不是奶猫都有跳蚤啊,看着那么可爱,把我折磨死了。”
李知越没说话,只是给他擦着。
屋内安静了挺长一段时间,一只脚擦完,换另一只。
好在只是到小腿肚,手上比脚上情况好一些。
黎夏裹着被子睡了一觉,醒来看红点点消退了很多。
他又活过来了。
穿上外套从房里出来,看妈妈在家门口的竹竿那晒衣服。
妈妈说:“用热水烫过了,之后你自己小心点,别去招惹那些猫啊狗啊的。”
黎夏没应声,他没怎么醒神。
妈妈说:“还不吃饭,都几点了。”
菜热在锅里,黎夏夹着雪里蕻吃光了一碗饭。
今天太阳很大,因为是冬天,晒下来是薄薄的热度。日光清亮,他吃饱了在村子里到处走走,从巷子钻出来,看到土路中间不知道谁掉的一颗人参糖。
捡起来一看包装还好好的,撕开包装袋,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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糖粒塞嘴里。
放寒假之后,村里到处是跑着叫着的小孩,这一堆那一堆的玩游戏。
黎夏这里站站,那里站站。
他脚步一拐,打算去菜园的沟渠看看前两天放的一个鱼篓。
鱼篓沉在绿绿的水里,一根长长的绳子系在岸上的草枝子上。
黎夏蹲着解开了草枝子上的绳结,收着绳子往上拉,圆形的鱼篓浮出水面。
一些白色的小鱼在里面跳动。
黎夏见怪不怪了,几乎每天都能网到一小碗鱼,晒成鱼干,拿紫苏炒炒就挺好吃。
把跳着的小鱼倒进一个小塑胶桶里,还有几只小螃蟹。
这种小螃蟹杀好了在油里面炸一炸就很好吃。
小螃蟹张着两只钳子在桶底爬啊爬,它找不到它的敌人,把桶底爬的‘梭梭’作响。
旁边短短的厚石桥上蹲了一个人,黎夏看过去。
李知越叼着烟看着他:“睡醒了。”
黎夏说:“哥,你什么时候走的。”
那药擦着擦着把他给擦睡了。
李知越说待了一会就走了,咬着烟的舌根有辛辣味,划了根火柴把烟点着。
黎夏蹲在草里往后挪,又往后挪。
虽说现在咳嗽是好了,还是怕闻着又开始咳。
李知越喷出一口烟,“喜欢吃小螃蟹?”
比起小鱼干当然还是小螃蟹好吃一些。
黎夏点了点头。
片刻之后,他就见识了什么叫真正的抓小螃蟹。沟渠是给菜园和稻田供水的,不是小河也不是什么溪流,沟渠的水流安静舒缓,清幽幽的。
螃蟹身上覆盖着浅浅的泥土作伪装,黎夏感觉那就是一片泥嘛,什么也没有。
李知越手伸过去一抓,那螃蟹就现原形了。
总之是抓了小半桶,要不是他下了水被蚂蟥咬了,还能再抓一些的。
李知越把蚂蟥甩到土路上,蚂蟥变成了一条卷着尘土的肉虫。
有两个小孩看到了,把肉虫用一条青色的草枝子窜起来了。
黎夏:“……”
傍晚就吃到了炸螃蟹,盛在一个大碗里,螃蟹就简单的撒了盐。
黎夏一口一个,嘎嘣脆。
他蹲在李知越家门口,看到姐姐从巷子里过,就站起来放下碗要跟过去。
身后一只手掌抓住了他后衣领:“吃饱就走啊。”
不是啊。
黎夏说:“我有事要忙,哥。”
李知越说:“什么事啊。”
要不是李小满跟李婷婷祖上还连着亲的,他几乎要认为他是对李婷婷有什么意思。
不然怎么见到了,螃蟹都不吃了。
不过村里近亲结婚的也是有的,李知越心思东奔西突的。
他把收音机拿出来,调到科普频道。
频道里在做一些科普,大概都是针对农村人,说什么近亲结婚会生出傻子云云。
黎夏听得一脸莫名其妙。
谁要听这些东西啊,他熟练的旋到点歌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