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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第八章 公主邀约

作者:月落瑶川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沈之衡回到府中时,大理寺的一队人正在门外肃立。见他归来,其中一人快步上前,抱拳道:“大人,少卿已在府中等候多时。”


    沈之衡微微颔首:“好,我知道了。”


    刚踏过门槛,一只黄犬便狂吠着冲来,摇着尾巴,热情地绕着他转圈。沈之衡俯身半蹲,手刚伸出,那黄犬便止住了吠声,乖顺地将脑袋顶进他的掌心蹭了蹭。


    向恒声正负手立于院中,瞧着这温馨一幕,朗声笑道:“可算是回来了。再不回来,我的耳朵都要被洛松的吠声震聋了。”


    沈之衡抬眼望去,眉宇间掠过一丝笑意,起身道:“出宫时遇到承嘉公主,被绊住了。”


    “哈哈哈,”向恒声大笑,随即话锋一转,带着几分调侃,“说起来,这位公主心思还真是活络。那边缠住你,这边就敢派人来你府上‘光顾’了。”


    “哦?”沈之衡眉峰微挑,流露出些许意外。


    他径直走向正厅,案几上酒菜茶点已备。他撩袍落座,执壶为自己斟了杯清茶。洛松则跟他身后,随后安静地伏卧在他脚边。


    向恒声跟着坐下,自斟了一杯酒仰头饮尽,解释道:“方才洛松在你书房外叫得不同寻常,门外大理寺的弟兄觉察到不对,冲进去时正撞见两个男人翻窗逃走。据他们报,看那身形架势,似在公主府见过。对了,公主身边那俩侍卫叫什么来着……?”他皱起眉,一时卡住。


    沈之衡啜了口茶,提醒道:“苏七和苏九。”


    “对对!就是这俩!”向恒声连连点头,脸上笑意更浓,“要我说,你和公主倒是真有意思,她扣你证物,你拿她宝物。莫不若你干脆去公主府上当个驸马爷,让她直接还你证物得了。省得这一天天的,你俩在这偷来偷去,白费我这大理寺的人力。”


    沈之衡瞥了他一眼,淡淡吐出两个字:“聒噪。”


    “哈哈哈!”向恒声被他这反应逗得更乐。


    “东西没丢吧?”沈之衡问道。


    “没,多亏洛松机灵。”向恒声说着,用筷子夹起一块排骨,弯身喂给洛松,“是吧,洛松。”


    “汪汪!”洛松欢快地叼过排骨,尾巴扫得呼呼作响。


    “嗯。”沈之衡应了一声,这才拿起碗筷。


    向恒声撕咬下一块牛肉,含糊不清地问:“对了,你当时夜探公主府,怎么就挑中了这两样东西?”


    沈之衡目光沉静:“《百草经》虽是医书,但置于书案显眼处,翻阅痕迹颇多,书页间还夹杂着公主的亲笔批注,当是心头所爱。《千里江山图》乃赵孟恺先生的绝笔,价值连城,养护亦是极其用心。”他顿了顿,眼神似乎望向悠远的过往,“况且,我与赵孟恺先生,尚有一面之缘。”


    “原来如此。”向恒声了然。


    沈之衡垂眸,指尖摩挲着杯沿问说道,“我原想着取走这两样,或可与公主作个交换。如今她选择派人来偷,看来是铁了心要保苏家,证物是不会轻易还了。”


    闻言,向恒声叹了口气,语气带着几分遗憾:“那日若是我先找到你……”


    “良安,”沈之衡截断他的话,声音平稳宽慰,“世事难料,无需介怀。总会有办法的。”


    向恒声忽而想到昨夜的惊险,神色转为严肃:“你一回来,那些人就如坐针毡。昨日的刺杀,绝非终点。大理寺虽尽力,亦难保万全,你自己务必当心。”


    沈之衡颔首,随后目光望向院外。


    月色下,稀疏的竹影随风婆娑。


    他眼底闪过不易察觉的锐色,沉吟道:“只待年后,我们也该动手了。”


    ——————


    自苏七、苏九夜探沈府无功而返后,姜宁便放弃了取回《千里江山图》和《百草径》的念头,转而潜心钻研从沈之衡那里扣下的账册证物。


    幸得苏长英在吏部任职,将账册上涉案官员的根底,尽数告知。姜宁闭门府中半月有余,已将那二十余名官员的出身背景、仕途轨迹一一梳理。


    梳理间,一个端倪渐渐浮出水面。账册上这些官员的脉络,竟与汪家一系毫无牵涉。但正是这过于干净、撇得彻彻底底的关系,才显出几分刻意与反常。尤其是其中十位官员的履历,不约而同地指向同一个核心——户部。


    户部?


    线索至此,仿佛走入一团迷雾,任凭姜宁和苏家如何推敲,也难以再窥破更深层的关联。


    姜宁仍是按例,每日入宫向父皇请安。裴洛之事,父女二人心照不宣地不再提起。但是姜宁深知,那道隔阂的已然横亘在御座与公主府之间。


    请安路上,她虽刻意避着汪皇后,偶尔却在庆元殿遇见太子姜齐。当着皇帝的面,兄妹二人维持着恰到好处的谦和与疏离,维系着御前那点单薄的“兄友弟恭”。


    即便是除夕宫宴,她也只是碍于父皇在上,平静地与后宫妃嫔、太子等人分食着象征团圆的珍馐。


    席间流转的丝竹管弦,透不进心底半分。


    转眼便到了正月初五。


    这日,公主府内,姜宁又如同往常那样,坐回书案旁,指尖划过那些写了又写的名字,蹙眉思索着破局之法。每每此刻,总忍不住心中轻叹:这证物若在沈之衡手中,或许能够更快勘破其中玄机吧?


    可他,必然不会保下苏家。


    侍立一旁的惜桃见自家殿下整日眉头深锁,心下忧虑。她轻手轻脚地奉上一盏温热的牛乳茶,觑着姜宁神色,试探道:“殿下,今日是‘破五’,街市上可热闹了。要不咱们出去散散心?”


    姜宁头也未抬,声音淡得似一缕烟:“我不去。你唤上红叶她们,自去逛逛吧。”


    惜桃不肯放弃,又近前一步,语调也带了点活泼的期冀,“听闻今夜永安坊有壮观的打铁花。沉月河畔,百姓放河灯祈福,寄托对故亲的哀思。在浮月桥头,还有相携的有情人放孔明灯祈愿今生长久。殿下真不想去看看这般人间烟火气吗?”


    姜宁依旧静默,只微微摇了摇头。


    “好吧。”惜桃只得失望地应下,正要福身告退。


    姜宁的指尖却在此时一顿,抬眸道:“你方才说,有情人在何处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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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灯?”


    “浮月桥!在浮月桥!”惜桃精神一振,连忙重重应声。


    一丝极浅的笑意倏然浮上姜宁嘴角:“我写封帖子,你让苏九……”话到嘴边,忽想起苏九之前被沈府那烈犬咬伤大腿之事,话锋顿转,“让苏七送去给沈之衡。”


    惜桃虽不明就里,但见公主展颜,也欢喜起来:“喏!”


    不多时,姜宁挥笔写就一方短笺。惜桃双手捧过那墨迹犹新的请柬,犹疑着追问:“殿下,那我们今夜出府么?”


    姜宁莞尔,指尖轻轻一点惜桃小巧的鼻尖:“自然要出,而且……”她眸光微亮,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促狭,“要盛装。”


    “太好了!我这就去寻苏七!”惜桃喜形于色,转身便轻快地跑了出去。


    ——————


    另一边,沈府书房,一派静谧。沈之衡正凝神翻阅着都察院积年的公文卷牍,洛松安静地伏在他脚边。


    忽地,洛松竖起了耳朵,喉间发出低低的呜咽,随即站起身,冲着紧闭的房门警觉地吠叫起来。叫声未落,门便应声被人推开。


    沈之衡抬眼望去,来人正是向恒声。


    “向少卿今日怎么得空过来?”沈之衡的目光转回手中的卷宗,语气温和平常。


    向恒声踏步入内,毫不客气地白了他一眼:“今日‘破五’,百姓多在永安坊、沉月河畔聚集欢庆。你莫不是忘了,我大理寺也得协理兵马司上街巡视?”


    “哦。”沈之衡眼皮也未抬,指尖捻过公文一角,轻哼一声,显得浑不在意。


    向恒声自顾拂袍落座,执起案上温着的茶壶,徐徐斟满一杯茶盏。饮罢,他抬眼看向沈之衡,唇角勾起一丝玩味:“我路过你府上,想着来瞧瞧你。你猜,恰好在门口遇见了谁?”


    “不知。”沈之衡手上未停,又翻开另一卷公文。


    “公主府那个苏七。”向恒声吐出这个名字时,笑容里带着显而易见的揶揄。


    “哦?”沈之衡捻着页角的手指一顿,终于抬眼看向对方,将那卷公文搁置一旁。


    见他有了反应,向恒声这才悠悠起身,自袖中摸出一方请柬递过去:“喏,苏七送来的。给你的。”


    沈之衡眉峰几不可察地一蹙,伸手接过。


    趁他展开请柬垂眸细看的间隙,向恒声探身过去,目光快速扫过那几行小字,蓦地朗声笑起来:“啧啧,戌时,浮月桥头?那可是今日京城里才子佳人最爱相约之地。公主殿下莫不是……”他拖长了尾音,“真对你有意了不成?”


    沈之衡面沉如水,不疾不徐地合上请柬,语气极淡:“想多了。”


    话音落下的同时,他已然起身,抬步便往外走。


    向恒声见状,立刻扬声喊道:“怀野,离戌时可还早着呐,你不会这就赶着赴约去吧?”


    沈之衡的身影已穿过书房门扉,清冷的嗓音隔着庭院遥遥传来:“不过更衣罢了。”


    “汪!汪!”洛松闻声跃起,欢快地摇着尾巴冲出书房,紧跟着沈之衡的脚步,消失在回廊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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