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她的手被季北洲捉住，再一把被他甩开。
虽然很黑，但是她能感觉到季北洲就站在离她不到一只胳膊的距离。
“你怎么在这里啊！”
她清清楚楚地记得，之前的玩偶是放在茶几旁边的地面上的，自己开壁灯的地方是靠近门口的鞋柜，虽然不算隔得很远，但也不至于变成人形后就能近在眼前吧。
虽然刚刚很黑，但是摸索那几步也不至于走了这么远。
啪嗒一声，整间客厅重新亮堂了起来，乔也在灯光重新亮起的瞬间竟然觉得有些刺眼，下意识地眯起了眼。
然而，当她缓缓睁开眼的时候，她恍惚看见一具白净光洁的身体立在她的跟前。
而那壁灯的开关，恰好在他的手臂旁边，她刚刚在黑暗里摸索那几步的确没有走远。
这场面怎么有些眼熟......
她忽然反应过来，这跟她白天脑子里一闪而过的画面几乎完全重合——除了没有那氤氲的水汽。
她直接被吓得往后跳了几步，连忙捂住了自己的眼睛，惊叫了一声：“你——变态！”
虽然捂着眼睛，但她还是透着指缝偷偷摸摸地打量了几眼此时此刻的季北洲，周身上下只围了一根浴巾，真的像是刚从浴室出来，连拖鞋都没有，正赤脚站在地面上。
她甚至趁着这个间隙偷摸着数了数。
一、二、三......还真是八块腹肌。
不对呀，乔也越想越不对，怎么回事。
她一下子想起一年前那封测试她安全意识的邮件。
那时候她写的，180、八块腹肌、美男子。
眼前这位怎么看起来有点符合呢。
不过好像有一点她不是很能求证。
目光游离间，她赶忙晃了晃脑袋，在心里骂了自己一句：“想什么呢乔也。”
“看够了没有。”
季北洲像是终于受不了她这鼠贼打量的目光，不耐地转过了身去，毫不拘束地在她家的沙发上坐了下来，仿佛他是这个家的主人，乔也才是客人。
乔也只觉得自己脸颊滚烫，讪讪笑了笑，放下了手来。
总要面对的——哪怕是面对个赤/裸着上半身坐在家里的、身高180+、拥有八块腹肌的美男子，也是要面对的，她乔也经得起诱惑。
毕竟，他是季北洲，再美又能怎么样呢，只要她能提醒自己这人是万恶的季北洲，那么她就能立马清醒过来。
但面对如此场面，真让她光明正大地看，她又怂了。
她勉力平息着自己一起一伏的胸口，目光飘飘忽忽的，其实什么都看清楚了，但又要装得什么也没有看见的样子。
于是她就这样立在原地试图和他保持着距离：“你！干嘛不穿衣服，想耍流氓？”
倒是季北洲有些无语，扭头递给她一记眼刀，声音里有些幽怨：“有没有可能那个点我刚洗完澡。”
凌晨一点，刚洗完澡然后被系统强制变成一个玩偶丢到她家门口的地板上，好像也说得通。
说罢，他冷着脸哼了一声：“说我是流氓，到底是谁在别人身上乱摸啊？”
“......”
乔也一时咂舌，一下子烧红了脸：“不是，你听我解释......”
她想来想去还是觉得这事不怨她，毕竟那个时候她压根儿没有什么非分之想。
“开关按钮就在你面前你都能摸到我身上。”
“可是，当时真的很黑！”
她从没见过那么黑的房间，就像是双眼失明那般看不见任何一点光亮，但凡有一点点光线她也不至于摸不见壁灯的开关。
季北洲的耳尖也微微有些泛红，别扭地别开目光，两个人都有些不好意思回忆刚刚那场面。
“不对啊，明明是你自己走过来的，怎么还赖我啊，我当时是在找开关的按钮！”
“我变回来就站在那里了。”
“那我也没动啊！再说了，我也不是故意的。”
季北洲耳尖越发红了起来，但满脸都是不相信她的话：“哦，不是故意的。”
他又冷笑着点点头：“也是没见过这么好色的。”
“难怪当时要点那封邮件。”
季北洲说着说着又跟她翻起旧账来，语气里满是嫌弃，下意识抱起了双臂试图遮一些是一些。
乔也直接尴尬得脚趾抠地，这下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不是你这人怎么这样啊，我都说了当时是冤枉！冤枉！”
“我看到的那封跟后来你点开的那封完全不一样好吗！”
季北洲看起来似乎有些倦于和她争论，于是摆了摆手，将话题跳开了去，今晚的当务之急是要把工作上的事情处理完。
“电脑先借我。”
他又恢复了往日的不苟言笑的神情。
但他越是这样，乔也心里越是不爽。好像耍赖的是她似的，但自己确实也找不出证据，唯一的人证也叛变了。
她只能撇撇嘴，边嘟囔着边进房间去提自己的电脑包：“本来就不是故意的。”
她走到房间门口的时候，深吸了一口气。按照之前测量的距离，她只要再往前一步，脑子里就会警铃大作。
于是她试着往房间迈了一步。
果然响起了警报声。
羁绊没有消失。
乔也微微一蹙眉，这次的警报声似乎变得愈发空灵。
像是从她脑子里被拽出来悬浮在了空中，声贝也拔高了不少，之前只是在脑子里响，不是真的刺耳，但挪到空气中之后，是真的让耳朵也感到不适。
季北洲和她同时抬起头朝空气中望去，试图找到系统发声的位置，不过它空灵得就像是四面八方安插的校园广播，又像是幻化成的云层，直接笼罩着他们周遭的世界。
“系统音到外边来了？”
乔也回头望了季北洲一眼，看他的神色严肃，猜到两个人应该想到一块儿去了。
但烦人的事是，这警报声从大脑里转到空中之后，声音也变得更大了，就像是在耳边挂着一个警铃，一刻不停地响着。
乔也赶忙三两步进去将电脑提了出来，递到季北洲面前。
“怎么办，你说的羁绊还是没消失。”
季北洲耸耸肩：“你不是测量了距离吗，我只要坐在你房间的门口应该就没问题。”
乔也的卧室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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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边的卫生间形成一个夹角，人站在卫生间里甚至直线距离还会变短。
季北洲接过电脑来，就匆匆忙忙地开机登录账号回复消息处理白天的工作消息。
乔也洗漱完后，看着他光着膀子坐在沙发上敲键盘，于是去给他翻出来一张毛毯丢给他：“你真的不睡觉？”
“不用。”
“那你披着吧，别到时候感冒了又赖我。”
季北洲敲键盘的手顿了顿，抬起头来，看着这个粉粉嫩嫩的毛毯，还是接了下来。
临睡前，乔也给季北洲提来一根凳子放在她的卧室门外，关门前，她又打量了一眼裹着粉色毛毯的季北洲，实在是太有戏剧效果，看得她有些失神，还是没忍住笑出了声音。
季北洲将自己的毛毯拉了拉。
“笑什么。”
乔也抿了抿嘴，清了清嗓子：“没事，你就坐这儿吧，没事儿别乱走，不然到时候拉警报给我吵醒了。”
季北洲点点头：“今晚我看看时间，看看能维持人形到几点。”
乔也挑挑眉，将门关了过去。
她在门口立了一会儿，还是将门锁反锁了过来。
她忽然好奇，季北洲变回人形之后，还能在脑子里和她对话吗。
于是，她试着在脑子里喊了一声他的名字。
没反应。
“季北洲是个变态。”
还是没反应。
乔也满意地点点头，很好，她终于又有了自己大脑的隐私。
“季北洲去死。”
“季北洲是个混蛋。”
“季......”
还不等她泄愤完，脑子里就传来一道声音打断了她。
“你很吵。”
“？”
乔也连步子都停了下来，皱着眉头猛地一回头。
“你怎么还能在脑子里和我说话？！”
“我不知道，反正你想和我说话我还是能听得到。”
乔也一撇嘴，直接倒在床上用被子将脑袋蒙上，只觉得疲惫又心烦意乱。
或许是因为今天四处奔波得太过疲惫，她几乎是倒头就睡。
一夜无事，季北洲很守规矩，真的没有乱走。
-
第二天她照旧起了个大早。
开门的时候，发现自己的电脑还摆在卧室门前，因为电量耗尽已经关了机。
而电脑旁边正安安静静地躺着那个玩偶，玩偶的手还靠着旁边的鼠标。
地上还放着一页A4纸，上面似乎有他的留言。
乔也将玩偶和那张纸一起捡了起来。
【请假的事我已经处理好了，我让谭崎骏今天去部门里通知，之后部分在白天需要审核的工作暂时由你代替，签字的事我会让谭崎骏安排，剩余不着急的工作我会自己晚上处理。白天我先睡觉，别叫醒我，醒了我会叫你。】
乔也看着这行字，又看了看这玩偶。
这就把重大的任务托付给她了？
不过，季北洲也没有写明他是几点变回去的，大概是忙到半夜突然就变了回去，这个点他应该在睡觉，索性乔也直接拿着玩偶重新挂到了包上，出门打算去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