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半会儿精力太旺盛，发泄一下就好了，不会伤人的。”
“真的吗？”虞星星还是有点不放心。
“我保证。”
苏阳笑了笑，眼神里充满了自信。
看到他笃定的样子，两个姑娘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她们是亲眼见过苏阳是如何与那些猛兽相处的。
既然苏阳说没事，那就一定没事。
“那就好，那就好……”大蜜蜜松了口气，随即指了指旁边灶台上的大铁锅。
“水已经烧开了。”
“行，辛苦了。”
苏阳点点头，开始进行下一步。
他找来七八个大小不一的盆和桶，将清洗好的柿子全部分装进去。
然后，他拎起一袋盐，往每个盆里都撒了一把。
“还要放盐？”虞星星好奇地问。
“嗯，用淡盐水泡一会儿，可以去掉一部分涩味。”
苏阳一边解释，一边提起旁边的水桶，往盆里倒水。
清冽的泉水没过柿子，泛起一层细小的水花。
大约五分钟后，浸泡完成。
苏阳捞起一个大号的漏勺，将泡好的柿子分批捞进那口烧得滚开的大铁锅里。
“刺啦——”
柿子入锅，瞬间激起一片白色的水蒸气。
苏阳拿起一根长长的木棍，在锅里轻轻搅拌，让每一颗柿子都能均匀受热。
这个过程不能太久。
几分钟后，感觉火候差不多了，他便立刻将柿子重新捞出。
用一个大竹筐装着，放在一边控干表面的水分。
经过这么一焯，柿子皮微微收缩，颜色变得更加鲜亮。
最后一步，就是晾晒。
苏阳和两个姑娘一起，将控干水分的柿子一个个整齐地码在竹编的晾晒盘上。
然后搬到院子里阳光最充足的地方。
一排排黄澄澄的柿子，在秋日的阳光下，像是一块块诱人的黄金。
“这样就行了？”大蜜蜜擦了擦额头的汗。
“还没呢。”苏阳笑道，“这只是第一步，接下来每天都要给它们翻面，让太阳晒均匀了。”
“等晒到表皮起皱，再进行下一步的‘上霜’。”
做柿饼是个考验耐心的活儿。
就在三人欣赏着自己的劳动成果时，一个鬼鬼祟祟的小身影，从羊棚的角落里探出了脑袋。
是小齿狸。
它小心翼翼地瞅了瞅这边，那双眼睛已经完全恢复了正常。
黑溜溜的，清澈明亮，没了之前的半点血红。
它先是看了一眼苏阳，然后又飞快地瞥了一眼不远处趴着的云豹母子，身体微微缩了缩。
似乎是想起了自己之前的“光辉事迹”。
犹豫了片刻，它还是迈开小短腿，一步三挪地朝着苏阳走了过来。
没有了之前的黑色闪电的速度，也没有了那股热情似火的疯劲儿。
它走到苏阳脚边，停了下来。
然后，用小脑袋，轻轻地、带着一丝讨好和羞赧的意味，蹭了蹭他的裤腿。
那动作，温柔得不像话。
“吱……”
叫声也变得软软糯糯，充满了不好意思。
苏阳低头看着它。
这家伙，哪还有半点刚才“施暴”的嚣张气焰。
分明就是一个做错了事，过来跟家长认错的小孩子。
那羞羞答答的样子，仿佛在说：我错了，你别生气。
苏阳被它这副模样给逗乐了。
他弯下腰，伸出手。
小齿狸乖巧地趴在他的手心上，任由他把自己抱了起来。
苏阳把它揽进怀里，用手指轻轻挠了挠它的下巴。
“知道错了？”
“吱吱~”
小齿狸舒服地眯起了眼睛，喉咙里发出满足的咕噜声。
还伸出舌头，轻轻舔了一下苏阳的手指。
这次的舔舐，温柔又克制。
它好像真的在为自己之前的疯狂行为，感到社死和不好意思。
动物的感情，就是这么纯粹。
不远处，刚刚被“口水地狱”洗礼过的小云豹，正趴在妈妈的怀里。
它看到那个小齿狸又被主人抱在了怀里，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小家伙从妈妈的爪子后面探出脑袋。
对着被苏阳抱在怀里的小齿狸，龇了龇自己那还没长齐的小奶牙。
它发出一声充满警告意味的、小声的“哈气”声。
苏阳哭笑不得，走过去抱住小云豹。
他轻轻拍着小云豹的后背，柔声安抚着这个受惊过度的小可怜。
小云豹把脑袋埋得更深了，显然是被刚才那阵仗吓得不轻。
苏阳叹了口气，看向被他夹在胳膊下，还在不甘心挣扎的小齿狸。
这家伙……
是太孤单了吧。
作为极其珍稀的物种，整个院子里，甚至放眼全国，都很难找到它的同类。
现在它肚子里怀了宝宝，或许是母性提前泛滥，看谁都像自己的崽。
尤其是体型小巧、毛茸茸的小云豹，简直就是完美的“代餐”。
想到这里，苏阳心里涌起一阵怜悯。
他腾出一只手，轻轻抚摸着小齿狸的脑袋。
“好了好了，别闹了。”
“小云豹胆子小，经不起你这么热情的。”
“乖，回窝里休息去，你现在可是孕妇，不能这么激动。”
他的声音很轻，带着安抚人心的力量。
小齿狸挣扎的动作渐渐停了下来。
它仰起头，用那双依旧布满血丝的眼睛看着苏阳，似乎在分辨他话里的意思。
片刻后，它“吱”了一声，像是妥协了。
苏阳这才松了口气，将它轻轻放在地上。
小齿狸落地后，又回头看了一眼躲在苏阳怀里、只露出一小撮尾巴尖的小云豹。
然后才一步三晃地朝着云豹母子休息的那个角落走去。
它熟门熟路地钻进了豹窝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蜷缩起来，不动了。
苏阳怀里的小云豹这才敢悄悄探出半个脑袋，警惕地看了一眼豹窝的方向。
确认那个小齿狸不会再冲出来后，才稍微放松了一点。
但身体，依旧紧绷着。
看来这心理阴影，一时半会儿是消不掉了。
苏阳无奈地摇了摇头，抱着小云豹，也找了个地方坐下，继续安抚这个受惊的小家伙。
……
上午的时间，就在这鸡飞狗跳和安抚工作中悄然流逝。
看着院子里堆放的柿子。
苏阳打算把它们做成柿子干，留着冬天当零嘴。
他搬来小板凳，坐在院子里，慢悠悠地给柿子削皮。
金黄色的果皮被一圈圈削下，露出橙红色的果肉，散发着清甜的香气。
小齿狸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从窝里钻了出来。
它身上的那股亢奋劲儿已经消退了不少。
眼睛里的血丝也淡了许多，但看起来依旧比平时要活泼。
它没有再去找小云豹的麻烦，而是乖乖地蹲在苏阳的脚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