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个高速旋转的陀螺，在院子中央疯狂转圈。
虞星星：“！！！”
她震惊地张大了嘴巴，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直播间的观众们也炸开了锅。
【卧槽！这速度！是开了倍速吗？】
【这哪是小齿狸啊，这他妈是闪电侠吧！】
【主播，它是不是得狂犬病了？看着好吓人啊！】
【赶紧离它远点！或者找个笼子把它关起来吧！】
【对对对！快找兽医看看啊！】
观众们的建议提醒了苏阳。
他现在最需要搞清楚的，是小齿狸疯掉的根源。
狂犬病？不太像。
狂犬病的症状是怕光、怕水、攻击性强。
可小齿狸现在这状态，不像攻击，倒像是……纯粹的亢奋？
苏阳皱着眉，目光在院子里飞快地扫视。
当他的视线落在羊棚门口的地面时，他瞳孔微微一缩。
那里，有一小撮白色的粉末状残渣，还混杂着几块指甲盖大小的、带着血丝的碎块。
鹿角！
是梅花鹿撞断的那只鹿角！
果然是被吃了！
一个念头在他脑海中闪过。
苏阳立刻低头，看向一直趴在云豹妈妈身边的成年云豹。
云豹似乎察觉到了他的视线，抬起头，金色的眼眸平静地与他对视。
“是你吃的吗？”苏阳指了指地上的残渣。
云豹歪了歪脑袋，眼神里充满了无辜，仿佛在说：不是我。
它的眼神清澈明亮，没有一丝血丝，看起来正常得很。
苏阳又看向怀里的小云豹。
“嗷呜？”
小家伙也眨巴着圆溜溜的大眼睛，一脸的茫然。
它的眼神同样干净纯粹。
苏阳彻底松了口气。
还好，不是它们。
鹿角，尤其是带血的鹿角，也就是俗称的鹿茸，是大补之物。
对食肉动物来说，更是充满了诱惑。
但这东西蕴含的能量太霸道了，尤其是对幼崽而言，更是虚不受补。
云豹母子要是吃了，后果不堪设想。
既然不是它们……
苏阳的目光，最终落在了那个还在院子里“开派对”的身影上。
破案了。
这哪是什么发疯，分明是补药吃多了，精力旺盛到没处发泄！
这家伙，把鹿茸当成辣条给啃了！
就在苏阳哭笑不得的时候，那道黑色的闪电“嗖”地一下，又窜回到了他的脚下。
“吱吱！”
小齿狸仰起头，用那双布满血丝的通红眼睛看着他，随即又开始用脑袋疯狂地蹭他的裤腿。
那热情似火的架势，让苏阳一阵无语。
他刚想弯腰把它抱起来，小齿狸却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大陆。
它的目光，直勾勾地盯上了苏阳怀里的小云豹。
下一秒，它猛地人立而起，两只前爪扒在苏阳的手臂上。
伸出长长的舌头，对着小云豹的脸就是一顿疯狂输出。
“吧唧！吧唧！吧唧！”
那口水，糊了小云豹一脸。
小云豹：“……”
它懵了。
短暂的呆滞后，它发出了凄厉的惨叫。
“嗷呜！嗷呜呜！”
救命啊！有变态啊！
小云豹拼命地扭动着身体，想从这“口水地狱”中挣脱出来。
可小齿狸的力气大得惊人，两只爪子像铁钳一样把它牢牢固定住，让它动弹不得。
小云豹绝望了。
它只能扭过头，用求救的眼神望向自己的妈妈。
——妈！你快管管它啊！你儿子要被舔秃了！
不远处的云豹妈妈，懒洋洋地趴在地上。
它抬起眼皮，看了一眼正在“施暴”的小齿狸，又看了一眼快要哭出来的小云豹。
它评估了一下双方的体型。
嗯，小齿狸比自己儿子还小一圈。
又评估了一下威胁程度。
嗯，没亮爪子，没龇牙，只是在舔毛。
鉴定完毕：没有危险。
于是，云豹妈妈打了个哈欠，重新把脑袋搁在了自己的前爪上，闭上眼睛，继续假寐。
仿佛在说：小场面，你自己处理。
苏阳看着眼前这堪称“惨绝人寰”的一幕，太阳穴突突直跳。
再让这家伙舔下去，小云豹怕不是要被舔掉一层皮。
他一个箭步上前，伸手捏住了小齿狸的后颈。
就像是按下了暂停键。
小齿狸那疯狂输出的长舌头，瞬间就停在了半空中，距离小云豹的脑门只有不到一厘米。
“吱？”
它茫然地回头，通红的眼睛里带着一丝疑惑。
苏阳把它从自己手臂上“撕”了下来，拎在半空中晃了晃。
“清醒点没？”
小齿狸四肢在空中无力地划拉着，脑袋也跟着晃来晃去，看起来有些晕乎乎的。
苏阳仔细观察着它的眼睛。
嗯，里面的血丝，似乎比刚才淡了一些。
那股子冲天的兴奋劲儿，好像正在慢慢消退。
“嗷呜呜……”
怀里的小云豹终于得救，一头扎进苏阳的臂弯里，委屈得直抽抽，喉咙里发出呜咽的哭腔。
它感觉自己不干净了。
全身上下，从头到脚，都是那个变态的口水味。
苏阳哭笑不得地拍了拍它的背，以示安抚。
然后，他把小齿狸放回了地面。
刚一落地，小齿狸又想往他脚上蹭，但动作明显慢了半拍。
不再是之前那种六亲不认的疯狂架势。
它的身体晃了晃，像是喝醉了酒。
看来鹿茸的后劲儿上来了，但那股最霸道的能量，已经被它宣泄得差不多了。
苏阳放下心来。
他看了一眼已经躲回妈妈身边，正拼命用小脑袋蹭着妈妈肚皮，试图擦掉口水的小云豹。
又看了一眼那只自始至终都懒洋洋的云豹妈妈。
“看好它。”
苏阳指了指脚下还在晃悠的小齿狸。
“有事再叫我。”
云豹妈妈掀起眼皮，淡淡地瞥了他一眼，然后又瞥了一眼小齿狸。
喉咙里发出一声极轻的咕噜声。
算是答应了。
有它这个“监工”在，谅小齿狸也翻不出什么浪花来。
安顿好院子里的“烂摊子”，苏阳转身回到了三色渠边。
渠边的石板上，几个大大的塑料盆里，已经装满了洗干净的柿子。
柿子被泉水冲刷得干干净净，黄澄澄的，散发着诱人的光泽。
大蜜蜜和虞星星正蹲在旁边，用手拨弄着盆里的清水，但眼神却时不时地往院子的方向瞟。
“苏阳，小齿狸它……没事吧？”
看到苏阳过来，大蜜蜜立刻站了起来，脸上写满了担忧。
刚才那动静，实在是太吓人了。
虞星星也跟着站起来，紧张地看着他。
“没事，好着呢。”
苏阳摆了摆手，语气轻松。
“就是嘴馋，偷吃了点不该吃的东西，补过头了。”
他半真半假地解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