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她又看向苏阳，眼神里满是感激。
“前几天我在山里采药，多亏了恩人出手相救。”
“哦！哦哦！”
王大爷恍然大悟，他一拍脑门。
“原来你就是救了清清丫头的那个恩人啊！”
“哎呀，这世界也太小了！”
林清清侧过身，把他们让了进来。
“王大爷，恩人，快请进吧。”
“我爸他……他昨天喝了点酒，现在还没起。”
她的声音有些小，似乎对父亲的嗜酒感到难为情。
“嗨，我就知道是这样。”
王大爷摆了摆手，一副不出所料的表情。
他指了指苏阳，对林清清说明了来意。
“清清啊，我带恩人过来，是想买点你家的菜。”
“就是那种……长得歪瓜裂枣，还有虫眼的。”
听到这话，林清清的脸更红了。
她有些局促地绞着自己的衣角。
“我家的菜……不好看的，而且虫眼也多，怕是不好吃……”
“没事。”
苏阳温和地笑了笑，打断了她的担忧。
“我买回去，不是给人吃的。”
“是给我家院子里的小家伙们当口粮。”
他耐心地解释道。
“它们肠胃弱，不能吃打了农药的东西。”
“你家的菜有虫眼，恰好说明了足够干净，这正是我想要的。”
“啊？给小动物吃吗？”
林清清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了过来。
原来是这样。
她心里的那点自卑和不安顿时消散了不少。
“那……那你们跟我来吧。”
她领着苏阳和王大爷，穿过杂乱的院子，走进了旁边一间当做储藏室的偏房。
房间里有些昏暗，空气中弥漫着泥土和植物混合的清新气味。
地上堆着好几筐刚摘下来没多久的青菜。
这些菜确实如同王大爷所说，品相相当“惨烈”。
有的叶子被虫子啃得都是窟窿，有的长得奇形怪状，跟集市上那些水灵灵的蔬菜完全没法比。
苏阳却看得眼睛发亮。
他牵着小红龙走了进去。
小红龙凑到菜筐前，把大鼻子埋进菜叶子里，用力地嗅了嗅。
这一次，它没有打喷嚏，也没有后退。
反而伸出舌头，亲昵地舔了舔一片菜叶，喉咙里还发出满足的“咕噜”声。
成了。
苏阳心里的石头彻底落了地。
他转头看向林清清。
“这些菜，我能买多少？”
“啊？”
林清清没想到他会这么问。
“恩人你要是需要的话……这些……这些都可以卖给你。”
她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反正我家的菜也卖不出去，放久了就坏了。”
“那太好了。”
苏阳的脸上露出了轻松的笑容。
“这些我全要了。”
他顿了顿，再次露出了那种有些尴尬的神情。
“不过……我今天出门忘带钱了。”
“你看这样行不行，我先把菜拉走，过两天就把钱给你送过来。”
“不用不用！”
林清清连忙摆手，脸颊红扑扑的。
“您救了我的命，我还没好好谢您呢。”
“几筐菜而已，怎么能要您的钱。”
“您要是看得上，直接拉走就行了！”
“那不行。”
苏阳的态度很坚决。
“一码归一码。”
“救人是情分，买菜是交易。”
“钱，我一定会给的。”
见他如此坚持，林清清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轻轻点了点头。
“那……好吧。”
事情谈妥，苏阳便开始动手，将一筐筐的青菜往外搬。
林清清也赶忙上前帮忙。
“恩人，要不……留下来吃顿便饭吧？我这就去做饭。”
“不了。”
苏阳谢绝了她的好意。
“家里还有小家伙等着我回去，不能耽搁太久。”
他将所有的青菜都用绳子固定在小红龙宽阔的背上，堆得像一座小山。
小红龙稳稳地站着，丝毫不见吃力。
“大爷，清清姑娘，多谢了。”
苏阳冲两人点了点头，牵着小红龙准备离开。
“我送你！我送你到村口！”
王大爷热情地跟了上来。
“不用了，大爷。”
苏阳停下脚步，认真地看着他。
“您也忙了一早上了，快回去歇着吧。”
“我自己能行。”
他坚持让老人家回去，自己则牵着满载而归的小红龙，朝着村口的方向走去。
走到了村口。
村口此刻已经围了一圈人。
吵吵嚷嚷的，也不知道在看什么热闹。
那是一头体型巨大的犀牛。
它只是安静地站在那里，就带来一股无形的压迫感。
村民们指指点点，满脸都是惊奇和畏惧，却又按捺不住好奇，不敢靠近也不愿离去。
他拍了拍小红龙的脖子，示意它停下。
苏阳没理会村民们投来的各色目光，径直走到犀牛旁边。
他熟练地解开小红龙背上的绳子，将一筐筐品相惨烈的青菜，又搬到了犀牛宽阔厚实的背上。
犀牛温顺地晃了晃脑袋，打了个响鼻，似乎在回应他。
苏阳只在小红龙背上留下了几筐最轻的。
他翻身骑上小红龙，动作干净利落。
苏阳双腿轻轻一夹。
小红龙迈开四蹄，带着他朝山里的方向跑去，很快就将村口的喧闹甩在了身后。
山路蜿蜒，两侧的树木投下斑驳的光影。
微风拂面，带着一丝草木的清香。
苏阳的心情很不错。
有了这批菜，小院里那些挑嘴的家伙们，总算能换换口味了。
就在这时，一道翠绿色的影子从路边的草丛里闪电般窜出，停在了路中央。
小红龙长嘶一声，猛地停住了脚步。
苏阳的眼神一凝。
是小青柑。
小青柑昂着头，信子“嘶嘶”地吐着，焦急地看着苏阳。
苏阳翻身下马，蹲了下来。
他能听懂动物的语言。
小青柑传递来的信息断断续续，却充满了急迫与警告。
藏羚羊群。
一大群。
正朝着他小院的方向狂奔。
它们在找前几天迁徙时丢失的幼崽。
那群藏羚羊因为丢了孩子，整个群体都陷入了焦躁和疯狂。
虽然嗅觉和听觉不算顶尖，但它们循着模糊的足迹，一路上横冲直撞。
速度极快。
山里的其他动物，都远远地躲开了这群愤怒的父母。
苏阳的心猛地一沉。
丢失的幼崽？
他瞬间就想到了自己院子里那只，正跟熊猫宝宝玩在一起的小家伙。
坏了。
他立刻站起身，重新跨上小红龙。
“谢了，小青柑。”
他低声说了一句，随即用力一夹马腹。
“驾！”
小红龙感受到了主人的焦急，四蹄翻飞，化作一道红色的残影，朝着小院的方向疾驰而去。
……
此时的小院里，一片祥和。
午后的阳光暖洋洋地洒下来，给整个院子都镀上了一层金色。